第11章 张府门前久伫立（1 / 2）

因为全程是步行，所以按来时的路上虽然四五天就能回到张府，再回时已是一周之后了。

出发前桑哥先行写了封信告知张老爷在寺庙这发生的情况，写到动情处，不由得流下热泪，虽是极力遏制情绪，但是依旧不免把有些字打湿使其模糊不清。于是桑哥重新取了纸张重写，但他发现无论如何写到动情处都不免落下难过的泪水，便不顾泪水打湿信封，只在最后检查的时候给被打湿的字重新做了批注。他将信封拿给信差，极力嘱托务必尽快送到。

虽然离去还不足一个月，再回到这个大门口写着张家牌匾的府邸时，他竟走不动道了，二小姐看着他慌神也不急着进去。随后看向自身，“呀，我要先换身衣衫再去见爹爹娘亲。”

原来长途跋涉把二小姐的绣花鞋子磨破了，她现在穿着丫鬟自己的适宜伺候人的布鞋，主要特点就是耐磨，丫鬟怕小姐不舒服，多给垫了几个鞋垫。同时为了赶路时不至于太引人注目，二小姐的衣衫也不复以往的华丽流光，也是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可算是安全到家了。

她把衣袖撩起，看着自己穿着这身衣服长时间行走，因衣服与身体摩擦造成了些许泛红的皮肤，想着姐姐，想着这一路她体会着从未体会过的所谓粗人生活，感受着自己身心的净化，是啊，靠着嫉妒生活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快乐，而这段时间，她试过因为自己赶路饥不择食最终吃到手掌般大的馒头而欣喜若狂，也不是没钱吃其他菜，因为其他菜要现煮，馒头直接就上了，她干了三大个，以至于后面菜上来的时候再吃都觉得他们不如馒头美味。桑哥因为怕她无聊，也和她聊着自己还没做义夫的义子前经历的有趣事，讲到糖葫芦那件事，二小姐先是哈哈大笑，随后陷入了沉默，她才了然，原来世界上的某些角落某些人在如此拼命地活着啊。

一直以来，下人是不会主动和小姐谈心的，他们拿着工钱做事，凡事都要看着小姐脸色，时间久了，小姐手一指就知道小姐是想要穿衣还是梳妆，而小姐只知道他们是伺候自己的，仅此而已。听到桑哥谈起过往，一旁伺候的随身丫环也忍不住插嘴，说起自己的一个哥哥曾在寒冬里吵着爹爹要吃烤红薯，爹爹好几次拗不过才答应给他买了，而哥哥拿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并不急着吃，而是将其掰成一个个的说：这是给娘亲的，这是给爹爹的，这是给妹妹的，这是给大哥的......分到最后给自己时却是没了，于是哥哥大哭了起来。“哈哈哈。”丫鬟讲到此处不自觉笑出了声，声音里尽是甜蜜满足。二小姐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也是些鲜活的人，他们在自己面前隐藏了所有情绪，将自己的生活料理得井井有条，心中更是产生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感激。自己之前只顾着同姐姐斗，都忘了看看身边的风景。

桑哥于是让丫鬟和随行的下人找了个临近的客栈让二小姐去沐浴更衣，他的二妹如今脸上风尘仆仆的，头发也因为长期赶路未多加打理略显杂乱，笑容却是比从前更真切了。

待下人和二妹都散去之后，他依旧伫立在张府门前，期待着遇见出来的张老爷，他的确还没有勇气敲下一直以来他可以坦然地进进出出的张家大门，但是从他们达到的这天下午直到傍晚二妹换好华裙回来，张家府邸门前都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