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明诚回忆录》（三）（2 / 2）

永平九年，大梁发兵高丽。

不过若非其小皇子主动挑衅，在京师之时不约束下属，大梁也不会这么快对其出兵。

中秋节是源自高丽，酸菜亦是如此，就连大梁的螺钿工艺也是他们的。

咋不说普天之下，所有物品皆出自于高丽呢？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次发兵，由师父之子——赵无眠为主将，正面对战高丽。

令派长公主楚蓁，领怀远营娘子军，自定州出兵，剑指高丽西南边塞。

高丽，区区弹丸之地，自不用陈兵百万。

加之有小玉衡捣鼓出来的三弓床弩和千里目，而其国内又有内乱。

我军破敌呈摧枯拉朽之势，若不是还有磨刀石之用，早就亡国了。

至于磨刀石之用，自是给我与其他新的小将练手。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空晓兵法而不能擅用，便是坐而论道，纸上谈兵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领兵，嘿嘿，有点激动。

兵者，诡道也。

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

正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他们怎么能说我不要脸呢？论不要脸谁比得过高丽啊！

我不就围城的时候，让人在风口安全的位置埋锅做饭，使饭菜之香乘风入城吗？

高丽人哪吃过真正的好东西，难道因其穷便不许我大梁将士吃好的？

不就夜袭时虚虚实实，有时空敲战鼓而不出兵，有时默鼓无声夜行打突击吗？

怎么就不要脸了！哼，都是污蔑！

还好小玉衡明辨是非，不是那等轻信流言蜚语之人，我好哥哥的形象还是稳稳的，嘿嘿。

不然小玉衡也不会领幽州御史之职，跋山涉水来看我。

永平十三年年末，我也终于升上四品忠武将军。

同时原清河村参军的谢氏一族族人，也由季大将军麾下转至我部下。

从军近十载，谢虎混得个八品司戈，而王二麻子叔，已是一队斥候亭燧。

自儿时玩伴相见后，常打趣谢虎，言其幼时之言：

——要做秀才，使其爹呼其为爹；后从军欲做将军，愿一如往昔。

可战场上每份军功都是厮杀而来，将军哪有那么好做的。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路走来，亦有不少亲兵为我牺牲。

谢家族人到我麾下后，我方真正体会西楚霸王无颜回江东之心境。

若族人因我用兵不当皆战死，我亦无颜回江陵，愧见昔日叔婶。

后来，每次用兵都慎之又慎，仅有一次例外。

永平十四年春，听闻小玉衡上京入狱。

而我却奉长公主及赵无眠将军之令，率兵支援西北凉州战事。

途径青州之时，路遇百姓拖家带口奔逃，着人打听方知竟是扶桑于莱州湾登陆，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扶桑，小玉衡一向不喜此国。

只可惜其独立于海外，大梁欲灭其国，并非易事。

彼时我进退两难，一来玉衡之安危，乃我心中牵挂。

二来，便是有军令在先，我所领的骑兵是支援西北凉州的。

可凉州远在千里之外，青州之祸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