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玉其外（2 / 2）

严氏抬手，干枯却带着温暖的手抚在她面上，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给她擦拭着止不住的泪。严氏见不得心爱的小外孙女哭，连忙拿出绢子在元清正脸上擦着，心肝宝贝地唤着。松芽和一众侍女都不知道这大小姐怎么了，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哭了。

元清正垂下眼眸，泪水将她本就盛满星光的眼眸冲刷得更加晶莹。她原也总是觉得，待那些可怜之人，便散尽所有余钱尽一份心力罢了，从未曾想过，这会带来些什么。世家的女子，被要求贞静善良，纯洁仁爱。可是没有人教过她们，人生的千般模样，就像这满屋子的绫罗绸缎，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等元清正失去了父母家人庇护，爱人死在眼前，独自面对满门皆灭的事实时，即使是见识过战场的将门女儿，再怎么曾经万千宠爱，也是得孤身迎上残酷风雨。

世间的女子，如若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势大能够庇佑自己的夫家，只余下女子一人，该当如何？没有人于她说过，因而她梦里用了一辈子，来寻找了这个答案。

她没有受过的教育，在保护她的人都猝然离世后，才由整个社会，用残酷的方式，教会了她。

这些，这一切，她都不想让，那个孩子以后真到了面对风雨时，再手足无措。

“姐姐！”

年幼的元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侍女们的裙摆缝隙间钻了进来，他怯生生的眼神看着高大的姐姐。元廉明扑在她腿上，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仰起头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她。“姐姐，抱！”

多日的疏离，让元廉明不敢再耍脾气，只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元清正看着那张与自己像了五分的小脸，脑海里突然闪过梦里的自己，抱着燕都外野地里、用手刨出来的严氏的尸骨，满面的绝望和痛苦。

“元廉明，放开。”

元清正冷声道，整个厅里的人听了都能感到那话里的冰冷和坚决。严氏正要开口劝，元清正已然狠下心将元廉明手里的裙摆抽了回来。小小的元廉明刚学会走路不久，站不稳，又被这么一抽走手里的支撑物，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姐姐！呜呜……姐姐坏！我不要姐姐……”

元廉明委屈得大哭，他不明白一向最疼爱他的阿姐为何突然变了，不再对他温柔，不再对他耐心，不再对他呵护。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突然就冷若冰霜，对他如同一个陌生人，甚至不如一个奶嬷嬷，一个家中的下人。他的阿姐会用严厉的话语斥责他，会无动于衷地站着看着他摔倒在地上，只是用悲伤和隐忍的眼神，满眼含泪地看着他。

“尧尧！”

门外的华氏担心地喊了一句，却不是斥责自己的女儿，只是不解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想要开口询问她。

“阿娘，把玉延抱走罢。”

元清正深呼了一口气，不顾身后元廉明的哭声，分开那眼花缭乱的锦绣绸缎，走入了漫天飞雪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