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光海君(1 / 2)
冯懦起身行礼,走到门口时,又被徐天爵叫住了。
“冯懦,”他站在书案后,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朝鲜的事,关系到蓟辽未来的安危,也关系到大明未来的边患。我信你,你定要. . . . . .平安回来。”
冯懦转过身,用力点了点头:“卑职定不辱使命,也定平安回来,再陪督师喝这陈普洱。”
“好。”
徐天爵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做准备,去朝鲜这一路也不是很近,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好的。
冯懦走出书房,雨已经小了些,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清新。他握着手里的玉牌,回头看了一眼那亮着灯的书房窗棂,心里清楚,从明日起,他肩上扛着的,不只是自己的前程,更是蓟辽的安宁,是大明的体面。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踏着满地残红,一步步向府外走去。夜色渐浓,可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三日后,北京城外的驿站里,冯懦与姜曰广身着官服,带着使团成员拜别前来送行的同僚。冯懦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京城,城楼在晨光中巍峨如巨人,随即扬鞭:“启程!”
马蹄声哒哒响起,一行人马朝着东方缓缓行去,身后是大明的万里江山,身前是未知的藩邦风波,而皇极殿内的那场朝会,也成了近日京中官员议论的焦点——人人都在等着,等着从朝鲜传来的消息,等着看那光海君李珲,究竟会如何回应大明的问责。
天启三年深秋的朝鲜,汉城已浸在刺骨的寒意里。昌德宫的庆会楼外,枯树枝桠在暮色中抖落最后一片残叶,风卷着碎雪掠过青瓦,发出呜咽似的声响,像极了深宫某处压抑的啜泣。
此时殿内却暖得灼人,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沉水香,烟缕蜿蜒着缠上梁间悬着的"敬天爱民"匾额,将那四字衬得有些模糊——就像殿中众人此刻的心思,明明摆在台面上,偏要裹一层冠冕堂皇的纱。
光海君李珲斜倚在铺着貂皮的御座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带。那玉带是明廷赐的,玉色温润,却被他捻出几分不耐。他刚听完领议政李尔瞻奏报平安道的灾情,眼皮还没抬,就见左议政郑仁弘往前挪了半步,青灰色的官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地,发出细微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