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吃烤鱼了（2 / 2）

晨光渐渐升高，院里的小米粥香气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紧张。

陆锦棠看着张大嫂牵着孩子走出院门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杨明汐，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他知道，这趟西北之行，必然会掀起更多风浪，但只要杨明汐在身边，他就没什么好怕的。而那梦寐以求的乡村生活，或许要等把这摊浑水理清了，才能真正找回来。

张大嫂的身影刚拐过千荒山小院前面的山坳，院角的樱桃树苗就被风卷得晃了晃，新抽的嫩叶碰在竹篱笆上，簌簌落了两片在陆锦棠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指尖捏着那点嫩黄，指腹摩挲着叶脉——昨天栽树时，杨明汐还笑说这树苗得浇足三年山泉水，才能结出甜樱桃，那时灶房的米香裹着她的笑声，怎么看都像能攥住的好日子，可现在手里的叶子凉得硌心。

“在想什么？”杨明汐端着木盆从灶房出来，盆里叠着两件浆洗得发白的棉袍，还有她自己常穿的青布裙。

见陆锦棠盯着叶子发怔，她把木盆放在石桌上，伸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是在怕西北的那些人？”

陆锦棠抬眼看向她，晨光落在她鬓角，把几缕碎发染成金的。他喉结动了动，把叶子放进衣袋里，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不是怕他们，是怕……把你卷进来。”

他想起十年前从西北回来时，那些追杀的箭雨，那些下毒的茶盏，都是冲着他来的，可这次不一样，杨明汐在身边，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你本该在这儿摘荠菜、熬小米粥，而不是跟着我去应付那些勾心斗角。”

杨明汐听完，反倒笑了，她拿起木盆里的棉袍，抖了抖上面的水汽：“你这话就不对了。去年冬天我染了风寒，是谁半夜去江南府的后山敲冰找草药？是谁怕我闷，每天给我讲外面的故事？还在府邸周围高价收购田地，让我闲来没事时种种田？”

杨明汐把棉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旁边的布包里，“日子是两个人过的，甜的时候一起尝，苦的时候自然也要一起扛。你以为我留在千荒山，就能安心等着？”

陆锦棠看着她叠衣服的手，指尖很细，却很稳，连袖口的褶皱都捋得平平整整。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杨明汐时，她也是这样，在山脚下的河边，烤鱼，手不抖，眼不慌，烤的臭鱼都香喷喷的，馋的让自己做出偷东西的行为，而她发现东西被偷了，表情还很镇定，跟现在一模一样。那时候他就想，这姑娘看着软，心里却比谁都有主意。

“我知道了，阿汐，我还想吃后山的烤鱼。”陆锦棠伸手，把布包里的棉袍又往上提了提，免得掉出来，“咱们先去后山打一次猎，顺便烤条鱼给瑶瑶吃吃，我去海边了解一下外面的动静——那些黑衣人既然能找到陆大山家，说不定也在查千荒山的住户。”

杨明汐点头，“阿棠，我可以穿上锦服，做一个豪门富太太，也可以穿上朝服，做一个言教身行的女官，同样也可以穿上短打，上山打猎下地种田，战场，我又不是没有去过，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陆锦棠闻言，心中轻叹，“谢谢你，阿汐，这一路一直有你不离不弃的陪着我，你说得对，我们一起，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