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1 / 2)
用血肉之躯,去啃掉这块硬骨头!
“等死吗?!”林泰猛地将自己的钢盔往地上一砸,发出一声闷响。他抓起身边早就准备好的几捆集束手榴弹, 将它们紧紧挂在胸前,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嘶吼道:“爆破组!都是带把的,就跟我上!炸了这王八蛋!”
他的吼声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战士们濒临崩溃的神经。几个平日里最悍不畏死的老兵,眼中也瞬间燃起了血性,他们默默地抓起爆破筒和集束手榴弹,跟在了林泰身后。
林泰亲自带着这支由五人组成的、敢死队般的爆破组, 像猎豹一样跃出了战壕。他没有选择直线冲锋,那无异于自杀。他们利用地面上一个个新鲜的弹坑作为掩体, 以一种近乎匍匐的姿态,交替掩护,艰难地向那辆打头的坦克隐蔽接近。
这是一个与死神赛跑的旅程。坦克的庞大身躯就在前方,引擎的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炙热的尾气混合着柴油味扑面而来。头顶上,机枪子弹带着尖啸掠过,打在弹坑边缘,溅起的泥土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林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战友们粗重的喘息,以及心脏狂跳的声音。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计算着那致命的距离。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机枪的扫射突然停了,似乎是坦克手在更换弹链。
就是现在!
“扔!”林泰发出一声暴喝。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弹坑中奋力跃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死亡包裹投了出去。在距离坦克仅有二十米的位置, 那几捆沉重的集束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几道致命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坦克的侧前方,履带和负重轮的结合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泰甚至能看到坦克炮塔上,敌军步兵那惊愕的、扭曲的面孔。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火光和黑烟冲天而起,强大的冲击波几乎将林泰掀翻。坦克的左侧履带,在一连串的爆炸中,被硬生生炸断, 扭曲的钢片像麻花一样飞溅开来。这头钢铁巨兽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车身猛地一歪,被迫停在了阵地前, 像一头被折断了腿的野牛,无助地原地打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失去坦克掩护的敌军步兵, 瞬间暴露在了守军的枪口之下,他们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恐惧所取代,开始惊慌失措地后撤。
“打!!给我狠狠地打!!”
阵地上的压抑和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守军趁此良机,将所有压抑了许久的火力, 步枪、机枪、冲锋枪,集中起来,像一张复仇的火网, 朝着那些正在溃退的敌人罩了过去。又消灭了不少在逃跑中失去组织的敌人。
当枪声逐渐稀疏,战斗终于暂时结束。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阵地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钢铁烧焦的混合气味。
林泰从弹坑里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看着不远处那辆还在冒烟的坦克残骸,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他回头清点人数,爆破组的五个人,一个牺牲,两个重伤。
他来不及悲伤,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对着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下达了新的命令:“都别歇着!活着的,立即组织抢修工事!把牺牲战友的弹药收集起来,补充弹药!快!敌人随时会再来!”
夜,深沉如铁。
阵地上死一般寂静,只有寒风掠过弹坑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白天惨烈的战斗,仿佛耗尽了这片土地所有的生命。月光惨白,照在扭曲的坦克残骸和散落的尸体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影子。幸存的战士们蜷缩在残破的战壕里,用尽一切方法取暖,许多人就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梦中还不时发出一两声惊恐的呓语。
但林泰毫无睡意。他知道,战斗远未结束。 白天的胜利,更像是一次羞辱,狠狠地抽在了敌人的脸上。以他对这支敌军指挥官性格的了解,他预料到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失败只会激起他们更疯狂的报复,而下一次,攻势必将是雷霆万钧。
他叫上爆破组仅存的老兵“老猫”,两人背上所有能找到的反步兵地雷、手榴弹和一些拆下来的炮弹引信,像两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了阵地。
“连长,太险了!”老猫压低声音,额头上渗出冷汗,“敌人狙击手说不定还在对面猫着呢。”
“他们也在舔伤口,”林泰的回答冷静而沙哑,“而且,越危险的地方,才越能让他们想不到。”
他们匍匐着,在自己战友的尸体旁,在敌人的尸体间穿行。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林泰亲自选定位置,连夜在白天被打开的那条通道两侧,以及几处可能成为新突破口的区域, 手法刁钻地布置了更多诡雷。 他不只是简单地埋下地雷,而是将几枚手榴弹捆在一起,用细不可见的绊线连接在灌木丛和弹坑边缘;他甚至将一颗反坦克地雷的压发引信设置得异常灵敏,上面再轻轻盖上一具敌军的尸体……这些 epтeльhыn 陷阱,无声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踏足。
做完这一切,东方的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林泰和老猫一身泥泞地回到阵地,他刚想喘口气,大地,便开始有节奏地颤抖起来。
果然,第二天天刚一蒙蒙亮, 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引擎轰鸣声便从地平线下传来,而且这一次,不是一两台,而是如同闷雷滚滚,连成一片!
敌军又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望远镜里,这次他们出动的,是整整一个坦克连,足足七辆坦克, 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呈楔形队列,碾压而来!
紧接着,比昨天猛烈十倍的炮火准备也开始了。 尖啸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天空仿佛被无数烧红的犁头反复耕犁。炮弹不再是试探性的点射,而是暴雨般倾泻而下,整个阵地都在火光与爆炸中颤抖、呻吟。多处好不容易才抢修好的工事,瞬间就被炸得土崩瓦解, 卷起的沙袋和木桩在空中飞舞。
林泰正猫在一个观察口,试图锁定敌军炮兵阵地的大致方位,一颗122毫米榴弹就在他不远处轰然炸响!
“轰——!”
一股毁灭性的气浪,夹杂着滚烫的弹片和石块,狠狠地将他拍在了战壕壁上。他感到左臂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便浸透了军装。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转,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连长!连长!” 卫生员小王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泰在炮击中就负了轻伤。 他晃了晃被震得发昏的脑袋,低头一看,一块弹片划开了他的左臂,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剧痛让他一阵晕眩,但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剧痛驱散了那股眩晕。
“死不了!”他冲着惊慌失措的小王低吼一声,但他没有时间去急救站,只是简单粗暴地撕下自己内衣的一角,让卫生员用急救包里的绷带,死死地勒住伤口止血。
他简单包扎后, 不顾卫生员的劝阻,一把推开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重新抓起望远镜,踉跄着站了起来,继续指挥战斗。
坦克,如同史前巨兽,碾碎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希望,轰鸣着推进到了阵地前沿。 那种距离,近到战士们能清晰地看到坦克炮塔上斑驳的划痕和铆钉,能感受到引擎排出的灼热气浪,能嗅到浓烈的柴油味混杂着死亡的气息。
此刻,所有的幻想都已破灭。阵地上,反坦克武器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一发珍贵的火箭弹,也在击伤了第三辆坦克后彻底告罄。战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钢铁怪物,用它们厚重的装甲和凶猛的火力,一点点蚕食着阵地,将一个个火力点变成冒烟的土坑。
绝望,像瘟疫一样在战壕里蔓延。
“完了……我们死定了……”一个年轻士兵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别他妈用步枪打了!没用!跟挠痒痒一样!”一个老兵绝望地吼道,将手里的步枪摔在地上。
“闭嘴!”林泰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压过了坦克的轰鸣和战士们的绝望。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渗出更多的血,但他毫不在意。他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盯着那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嘶吼着下达了近乎疯狂的命令:
“所有机枪手!老兵!都给我听好了!放近了打!给我瞄准它们的观察窗!潜望镜!把它们的眼睛给我打瞎!”
“其他人,专门给我打履带和负重轮!就算是用石头砸,也给我把它的腿打断!”
这个命令,无异于让血肉之躯去挑战钢铁。但在林泰那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战士们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压下恐惧,将仇恨与子弹一同倾泻出去。密集的子弹打在坦克的观察窗上,溅起一串串火星,虽然无法击穿,却成功地干扰了车内乘员的视线,逼得他们不得不关上观察窗,视野瞬间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