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垂髫符 (五下)(2 / 2)
山羊胡迷迷糊糊接过寺牌,瞅了瞅正面,又翻过来一读上面文字,眯缝的睡眼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看着贺年道:“天天天衙寺的人?!方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处请见谅,您来此有何公干?哎哟不是我刻意套近乎,您是主簿小的也是主簿,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出来的这个县内主簿废话极多,罗里吧嗦说个没完,贺年无语笑笑打断他的话问道:“本地县令何在?”
小县城难得看到皇城的人来,而且贺年的主簿官职从六品,正统官位上高于本地县令,更何况一个地方的主簿,山羊胡格外恭敬回道:“我们县令这几日外出,县堂内事物暂由小的打理。”
贺年又道:“劳烦拿出县内所有失踪人口的案卷让我查看。”
“可以可以,您这边请。”山羊胡领两人走到正堂后面一间屋前,推开门一股扬尘扑面而来,贺年和阿晏不约而同捂嘴咳嗽,贺年眯着眼捂嘴牢骚道:“你们这儿从不打扫屋子么?”
山羊胡听后赔着笑,立刻开窗通风散尽灰尘,迅速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供贺年坐下,又从房中积满灰尘的木架上找出厚厚一摞纸卷,用袖子小心抹干净纸面搬到桌上,殷勤摆好笔墨纸砚退到旁边候着,贺年二话不说坐到桌前,拿起最上面的案卷一手翻纸一手执笔整理,山羊胡在旁静静等着他发话,站了一炷香时间实在无聊,试探着问道:“您还有何吩咐?”
贺年全部的心思都黏在案卷上,丝毫不搭理山羊胡,山羊胡有些尴尬,凑的近些又小声问一遍:“您还有哪里用得着小人?”
阿晏正在好奇翻屋中木架上的一摞摞纸张,听见山羊胡伸头对贺年乱喊,跑到他身边打了他袖子一下,手指竖在嘴前示意他闭嘴,小声不悦道:“瞎喊什么,没看我哥在写字呢,你先出去,有事我们就喊你。”
山羊胡原以为这个女娃就是个寻常百姓,没想到竟是这位长官的妹妹,木讷点点头轻手轻脚掩门退出,阿晏见人走了也不再屋中乱逛,站在桌边将贺年看完随手一搁的案卷整理在一起,轻轻放到另一旁空处,安静给他打下手。被天衙寺内成山的案卷长期磨炼,贺年翻书卷的速度奇快,双手几乎没有一刻空闲,只听屋内刷刷翻纸张的声音不断,约摸成人半手臂高的案卷,不出几个时辰全部看完,贺年这才搁下笔皱眉瞅着整理出来几张纸,嘴角一撇似乎很不满意。
“怎么啦?”阿晏手搭在桌边踮脚仰头望着他,“是不是纸啥的不够用?我让那个男的再拿点过来?”
“不用。”贺年摇摇头,将几张纸一卷收在怀中起身道,“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去黄梨县。”
阿晏点头跟着贺年出屋,两人向山羊胡借了一匹快马,动身前往黄梨县县堂,到了地方看完当地所有的失踪人口案卷,贺年又是同样一副撇嘴很不满意的表情,看的阿晏稀里糊涂,以为是县堂的人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其实贺年撇嘴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两个县堂的案卷记录均是残缺不全,有的草草一写某年某月某日哪个人失踪,简单记下大概过程便没了下文;有的干脆只写个姓名,失踪详情一句话带过,能多敷衍就多敷衍。贺年满脸的惆怅,自己刚入职主簿尚在学习阶段时候写的第一份案卷都比这里的强上数倍,凭这几张干瘪无用的纸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线索,而看县堂内懒散应对的态度,估摸他们也不记得案情细节,只得先带阿晏返回姑母家,等池不群二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