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2 / 2)
“知道了,下去吧。”孟柔石还没走,孙立言姑娘也还留着,孙姑娘在侯府也住了小半年了,长高了一些,比年前更结实了。结实高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容易生育,陆庸妍那娇娇弱弱的样子,怎么生,就是有孕,也怕落个母子都亡的下场。
“这几天让立言先出府,过个把月,擡进来。”老太君实在等不起了,唐御医说她多活一日是赚一日,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孟君诚本来还有个庶子,本不必着急的,现在孩子也没有了,八岁多的孩子说没就没有了,不是孟家的,她好歹要让孟家有个传承。
孟君诚确实不知道陆庸妍在想什么,你说她听话吧,一点也不贴心,你说她不乖顺吧,却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等陆庸妍回了家,回的是她娘的家,陆夫人在隔壁又斫了个侧门,不显眼,也还是为陆祭酒妥协了,省得被人参陆祭酒不能平家事,到了北地,早上吃什么,晚上几点睡,恐怕都是有人监视的。
姜氏的丫头桃红和婉儿在院子里嗑瓜子,正说回门的事,一个说:“姑爷怎还不回门,他都归来月余了,长辈们都盼着他呢。”那是,身在高位的姑爷,自西南回京,不回门,确实挺新鲜。
一个吐瓜子壳儿,“怎么回门,当初闹得,你没听阿香说,当时咱家小姐去状告侯府了,人家记仇了。”
“真的?”
“那换你,你不记仇啊?开玩笑,我猜咱们姑娘的日子也不好过,难呐。”说这话的是婉儿,还有点头脑。
陆庸妍先下了马车,荷生跟上,“姑娘,你怎么还不进去?我让她们开大门。”又开始用膝盖思考了,陆庸妍偷摸摸回来,还开大门。
陆庸妍也不解释了,荷生跟着她去侯府大半年,还是这样,将来不是连累她自己,就是要连累陆庸妍。
陆庸妍不理她,也不解释,直接进了侧门,这门是掩着的,她一出现在院子里,桃红就站起来了,差不多和荷生一样的反应,想喊。婉儿一把拉住她,“喊什么,姑娘回来了,沏茶。”
都还在叫她姑娘,那是,门都没回,可不就是姑娘呢。
陆庸妍母亲姜氏和二娘张氏在摸牌,估摸着张氏快生了,可能是这个月,也可能是下个月初,大夫说随时准备着。春江水暖,草长莺飞,是个好日子,陆庸妍回来,婉儿也没声张,小跑着过去和姜氏说了,姜氏起身,复又坐下,“瞧我,早上炖的梨汤还没喝,稍后我让桃红送过来,大家都喝一碗,搁了红枣枸杞银耳,补身子。”又打了一张,说:“今日就先这样,我都坐疼了,坐不住,改日再打,改日继续啊。”
冲着张氏笑了笑,手一招,带着婉儿走了,路上问:“妍儿回来了,那姑爷呢?”
婉儿轻声回:“姑娘兴致不高的样子,姑爷没来,我怕是他们吵架了,所以没声张。”
姜氏点头,“别声张,我去瞧瞧,姑爷回京都一个月有多了,一直没回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谁能知道,孟君诚本想找个时间和陆庸妍一起的,她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住书房,她也不去寻他。锦书来了,伺候到书房去了,她也不做声。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可能她根本就不稀罕他,他干什么,他纳妾与否,她可能都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