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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军医, 我家将军怎么样了,人还是没醒吗?”
“大夫我们将军如何了?”
“军医,将军醒了吗?”
屠何将军府内, 守在正房门外的谢真等人,看到从屋里出来的老军医, 一个个忙就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换来的却是老军医沉重的摇头叹息。
“诸位大人,何将军情况很是不妙,眼下人没醒,老朽也无能无力啊……”, 不仅人没醒, 气息反而是越来越弱,怕是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当然,这些话老军医不好说, 忙就看向人群中的谢真, “谢大人, 据说尊夫人医术超群, 您已是派出亲信去接了, 怎么样,尊夫人到了吗?”
老军医的一声问,立刻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望向谢真,此刻心里也有焦急的谢真不禁摇头, “暂时还没到,这样, 诸位稍后, 谢某这便去迎一迎。”
众人乃至早就对何将军伤势手术无策的军医连连点头,“好好好, 谢大人快去。”
“辛苦谢兄弟,回头等将军醒了,兄弟定好生谢你。”
一声声的客套话谢真也没时间听,朝着院中众人拱拱手,转身就踏出了何将军的将军府,领着自己的一队亲信人马直奔西城门,若是他家芜儿来,定是会从西城门进的,毕竟这里是东来方向最近的城门。
谢真骑在高头大马上矗立在城门口焦急眺望望,不会骑马的秦芜,被一位谢真特意挑选去接她的健壮姑娘带着,老远的就看到了城门口的人,还没接近,秦芜老远就招手,“谢真……”
风声带着她的喊声飘远,前方谢真听到风中送来的声音,当即看了过来,见到朝着自己连连摇手的人,谢真眼里划过亮光,双脚一夹马腹,驱马就来。
到了近前,谢真不停反进,就在跟控马的姑娘错身而过的时候,谢真一伸手就把秦芜从人家姑娘身后揽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跟前。
星夜赶路的秦芜猛被扯到了大腿,她整个人一僵,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谢真听得动静跟着一顿,脸上都是关切,“怎么啦芜儿,可是受伤啦?快叫我看看。”
秦芜这是因着不会骑马,被人带着着急赶路摩擦到了大腿内侧,这样的伤处如何叫他看,秦芜赶紧制止,“没什么,没受伤,只是不习惯骑马,一时间身子发麻罢了,你别担心。”
谢真不信,蓦地想到不会骑马的人乍然骑马大腿肯定受罪,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的谢真心里充满了歉疚,“对不起芜儿,是我鲁莽了,我……”
“好了好了,男朋友先生,不要动不动就跟女朋友说对不起哦,自己人说这些太见外,再说了这不是有正事么,好了,言归正传,城里到底是谁病了伤了?你跟我说说病患的具体情况。”
以她对谢真的了解,若不是实在紧急,或者是他在意的人受伤且危在旦夕,他是不会这么着急火燎的让人把自己带来的。
谢真一边纵马反身朝着城内疾行,一边就把何将军伤重的事情跟秦芜说了,秦芜也顾不上自己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了,窝在谢真怀里,稍稍避开迎面拍来的风,认真的询问谢真何将军的具体伤情,谢真便忙把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的告知秦芜。
等二人领着身后人马匆匆抵达将军府的时候,秦芜已经把何将军的伤势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情况还得等亲自看过以后才能判断。
众人抵达,守门的方叔马叔看到是他们,立刻开门把人迎了进去,身后背着秦芜硕大医疗箱的李大郎,还有那位健武的姑娘跟着入内。
焦急等候在正院,此刻急的跟热锅上蚂蚁般的众将军,看到谢真带来了人,一个个忙就迎了上来,“谢大人,想必这位便是尊夫人吧?”
“终于是到了,还请谢夫人快快给我们将军看诊。”
“对对对,还请谢夫人费心。”
众人围上来各自说着,还是谢真及时擡手制止,一把取过李大郎背着的药箱自己亲自提着,道了声将军伤势要紧,这才顺利的领着秦芜跟在挠军医身后进了屋。
到了屋内床榻前,看着床上的病人,秦芜心里暗道糟糕,也不废话,赶紧就朝着谢真伸手,“医疗箱给我。”,谢真急忙上前打开箱子捧着递到秦芜跟前。
然后边上的老军医就神奇的发现,这位据说医术出神入化的谢夫人,尽拿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玩意在何将军身上比划着,手里的牛毛针也扎的飞快,一系列的抢救,床上的何将军气息却依旧越来越弱,秦芜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唉,难道还是不成吗?”
早就知道何将军情况非常糟糕的老军医暗自摇头叹息,他心里其实很明白,以何将军眼下的情况人是没救了的,眼下只不过是还吊着一口气没落罢了,让谢夫人来,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呢也是怕被外头一帮子军痞迁怒,才迟迟不敢说真相,眼下有人顶上,他自是松可口气。
所以在秦芜接手后,老军医在意的不是何将军的死活,反而是这位谢夫人手里那些奇怪玩意,暗道这些玩意到底有嘛用处呢,就听面前收针的谢夫人神色严肃的对着谢大人急促道:“谢真,何将军情况危机,眼下需要急救,只是这属于我家的独门秘技,不好让外人在场,你看?”
老军医以及刚才一道跟进来的几位何将军亲信瞬间秒懂,一个个自发转身就走,看到谢真还不动,边上还有位将军拉他,“走走走,谢大人,咱们就别添乱了……”
见谢真配合的要走,秦芜急了,忙出声喊:“谢……咳咳,内个,我需要一个人给我打下手,还请夫,夫君留一下。”
身为女朋友,秦芜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些古人面前直呼男朋友的姓名是极其给他没脸的行为,刚才是因为太着急忘了注意,眼下嘛,为了尊重男朋友,维护男朋友的面子,秦芜及时改口,却不知在她声音落下转而去关切床上病患的时候,某人被她的一声夫君给喊的兴奋的,要不是场合不对,某人都想激动的上来抱着她好好转两个圈圈。
大夫的话,所有人自然遵从,转瞬间整个屋子里就剩下秦芜与谢真二人,秦芜便点着床上的人对谢真发话。
“谢真,你把何将军的外裳去掉,露出胸膛来,眼下病患的情况很糟糕,心跳微弱,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若是不采取非常手段怕是救不过来了,我得用那里的仪器跟药物,你帮我。”
谢真立刻收敛心神,朝着秦芜严肃点头,秦芜指哪打哪。
不多会谢真就按秦芜的吩咐解开了何将军的衣裳,固定好了人,秦芜也从空间里拿出急救所需的一切物品,强心剂,除颤仪等等重要仪器。
为了能用电,她还从楼上小夫妻租用的楼层直播间里拿出了一台满电的电小二。
在秦芜的指挥,谢真的执行帮忙下,一番艰难急救,终于,眼看眼看就要落气归西的何将军,成功幽幽转醒,可惜,人却是出气多进气少,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秦芜深知病人情况,叹息一声,交代谢真给何将军整理衣裳,盖好被褥,自己则是迅速的收好从空间拿出的东西,外头就留下刚才的医药箱,而后示意谢真跟上,秦芜一脸沉重的领着谢真出来到院外。
一出来,外头焦急等待的众人,立刻就把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样,我家将军如何?”
“谢夫人,可是我们将军治好了?”
“大夫,我们将军……”
秦芜急忙擡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擡手压了压,“大家且都静一静,听我说。”
大夫发话,所有人为之一静,全都看着秦芜,等待她宣布结果。
秦芜看着这一双双希冀的眼睛,默了默,最后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把沉重的结果告知眼前众人。
“诸位,我很抱歉,何将军伤及肺腑,多处脏器破损出血,因着时间拖延的太长,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
众人脑子嗡的一声,立马炸了锅。
“不,不可能!你不是神医吗?”
“真救不回来了吗谢夫人?您想想办法呀。”
“老子不信,我兄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救不回来!”
其实这个结果也是秦芜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何将军为人还可以,对军士对百姓也都挺好不盘剥,对谢真跟她也不错,这样的好将领遭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可是她也是真的没办法啊,她再有现代医术,再是有金手指,自己毕竟是实习大夫,她做不了开胸手术,而且即便是在现代,开胸的风险就极大,手术要求严苛,以眼下的条件根本支持不了自己开胸,再一个空间诊所里也没有支持开胸的手术仪器,更更重要的是,自己来的太迟了,何将军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便是开胸,在这样的环境下,怕是还没等她把胸腔打开,修复受损的内脏,人怕是就已经……
如此,还不如让英雄走的体面轻松些。
“对不起诸位,虽然我也很想救何将军,可是很抱歉,何将军眼下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对不起。”
众人沉默,悲伤,不可置信,眼中希望的光寂灭,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最终还是这么个噩耗,不过倒是还算有理智,加上秦芜是前来驰援他们屠何,救他们出水火的谢兄弟的妻子,没理由能救而不救,大家也没有迁怒,只是一个个的哀伤的失了言语,有些个将军甚至还颓丧的抱着脑袋哭出声来。
“将军!”
“呜呜呜,该死的高狗!”
“说好的等以后边关平稳了,将军您就带着我们找个安稳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呢?”
“该死的老何,你还欠老子的五顿酒没还……”
秦芜听的心里难受,不过身为医生,她知道眼下最该做的是什么,她理了理情绪,对着诸人道:“诸位,眼下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刚才施救,何将军已经醒了,诸位抓紧时间去见一见,说说话,别给彼此留下遗憾,就当告个别吧,只是时间不多,诸位……”
众人一听,眼里蓦地又有了亮光,也不等秦芜说完,那些个哭的嗷嗷的汉子,当即一抹鼻涕眼泪,一个个正了神色纷纷往屋内涌去。
屋内,徐徐醒来的何将军其实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转眼再看到满屋子涌进来的这些,多年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袍泽们,他的眼里闪着欣慰。
“咳咳咳,诸,诸位兄弟,都,都来了啊……”
哪怕秦芜用银针封住了何将军的几个大xue,暂时吊住了何将军的命,可人毕竟是强弩之末,平日里声如洪钟的人,眼下说几个字都费劲。
昔日与他同生共死共作战的袍泽、属下们见了,一个个不由心疼,其中一位中年将军,上去就握住何将军的手,哽咽着,“好兄弟,你别说了,养养精神,咱……”
他想说,以后咱们多是的机会,可先前众军医的话,刚才谢夫人的话,都让他们深刻的明白,过了今日,他们兄弟想要再说怕是难了,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卡了壳,这位将军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