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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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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苏妧许久都未曾踏出瑞岚院, 以至于府中下人看到苏妧时,面上都透着几分的好奇。

府中各处都挂满红绸,看起来热闹非凡。

苏妧带着芸桃, 独自一人走着。

光有些刺目, 她一身白衣站在红梅林中。

枝头上光影落下,洒在她侧脸之上。

许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光, 苏妧眼神微闭。

垂下头, 有女使从梅林路过,请安的声音惊扰苏妧, “六少爷安好。”

陆淮瑀站在不远处,有些担忧的看着四嫂。

苏妧也朝女使请安的地方看过去, 隔很远, 朝他福身。

陆淮瑀是这个府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合情合理,她现在都不应当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一阵冷风打着弯地朝苏妧的怀中钻去, 她拢下大氅,轻声对芸桃道:“回去罢。”

芸桃点头,小心翼翼扶着苏妧。

陆淮瑀见她要走, 放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终究还是上前去。

“四嫂。”苏妧回身, 看见是陆淮瑀, 想起陆砚瑾从前的不满,下意识与陆淮瑀之间拉开些距离。

陆淮瑀久久没说话, 苏妧柔和的声音在陆淮瑀的耳中响起, “可是有何事?”

听她声响,陆淮瑀恍然回神, “四哥的做法,确实不对。”

他想了许久,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边是自己的兄长,一边又是柔和如水的嫂嫂。

纵使明知兄长有错,陆淮瑀也说不得什么。

苏妧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陆淮瑀是在安慰自个。

她唇边扬起些笑意,头微微擡起,白皙脖颈霎时间全部都落入陆淮瑀的眼中。

不自在的将眼神给挪开,苏妧对陆淮瑀道:“多谢六弟。”

她并未多说什么,即使有人知晓她现在的痛苦,又能如何。

她曾经试着做好陆砚瑾的妻子,做好王府的王妃,到头来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夫君要娶平妻的消息。

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有许多的事情,并不是她做了努力就会改变的。

陆淮瑀还想说什么,苏妧缓声道:“春闱将近,我后面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六弟,在此提前恭祝六弟得偿夙愿。”

说完,苏妧直接转身离去。

出了梅林,鼻尖的寒梅香气散去不少。

苏妧咳嗽两声,“天儿愈发的冷了。”

分明还没到元旦,天竟然这般的冷。

芸桃也点头,“是啊,王妃可要多注意身子才好。”

苏妧想,若她出事,还会有人在意吗?

想来想去,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索性,她还是不深究的好。

周氏许久都没有再找过苏妧,今日出门周氏定然也是知晓的,再不去请安恐怕就要说不过去了。

梅林离周氏的院中有一段距离,苏妧小心踩着雪,不至于湿了裙摆。

却在路过三房院门口时,竟看见纪漾从三房的院中出来。

芸桃下意识想要开口说话,一把被苏妧给扯住。

苏妧对芸桃摇头,示意她莫要出声,芸桃将唇瓣抿紧,二人看着纪漾。

她并未带婢女,只她孤身一人。

且出来时倒是面上还有些高兴,不知为何。

等纪漾走远些,芸桃有些不解,“纪姑娘为何这般高兴,三夫人平时同大房来往也并不多,为何纪姑娘会去三夫人那处?”

苏妧顿了顿,但并不想去深究,“三婶为人和善,纪漾愿意去她那处说话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苏妧倒是想不出任何旁的理由。

苏妧叹口气,“走罢。”

左右不是她能管的事。

到周氏的院中,她唇边正挂着笑意。

苏妧照往常的样子给周氏请安,“母亲安好。”

今日周氏倒是有些反常,只是让她起来。

苏妧主动接过婢女手中的燕窝,用手背试试温度,才缓缓送至周氏的唇边。

周氏并未吃下,而是突然问苏妧,“瑾哥儿有多久没去你那处了?”

苏妧一愣,白瓷勺落回碗中,带着些响动,“儿媳一直病着。”

周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妧,“病了?怎的不见你请郎中。”

拙劣的借口被人戳穿,苏妧没什么好说的,垂着头一言不发,指尖却攥紧不少。

周氏让婢女将碗接走,难得让苏妧坐下,“过几日瑾哥儿同纪漾就要成婚,你倒是半分都不急。”

苏妧坐得难受,她刻意去淡忘,但是周氏偏偏要提起这件事情。

周氏道:“亏得老太太对你寄予厚望,你倒是辜负了她老人家。”

苏妧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些时日她没有一天去同老祖宗请安,就会怕会从老祖宗的眼神之中看到不愿看见的失望。

苏妧道:“是儿媳没用。”

周氏反倒是看不懂苏妧,“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给旁人,你倒是个好样的。”

余光看见苏妧又开始委屈起来,周氏没什么好气地说:“罢了罢了,回去罢,看见你就烦。”

苏妧只得起身行礼而后告退。

回到瑞岚院,苏妧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又摸起刺绣开始绣着腰带。

芸桃进来问她,“王妃可要用饭?”

苏妧摇头,“现在还不大饿。”

芸桃担忧道:“王妃这般不好好吃饭,届时身子会吃不消的。”

苏妧给她一个宽慰的笑意,“我有些用不下,还是不了。”

还有想要劝说的话全部都卡在唇边,芸桃只得退下。

“为何吃不下。”陆砚瑾推门而入,黑眸掠过其余,径直看向苏妧。

苏妧手中握着的针猛然间朝前,刺破自己的指尖。

吃痛让她出声,她赶紧起身,“王爷……怎得这时候回来了。”

正是用饭的时辰,他不会这会才从宫中出来罢。

陆砚瑾语气平淡,二人指尖仿若没有任何的隔阂,“才从宫中回来。”

这就是没有用饭的意思了。

苏妧吩咐芸桃,“去让厨房备些饭食来。”

她隐隐看出陆砚瑾有些烦闷,帕子还按在指尖上,站在原处没敢动。

芸桃退出去,屋中只剩下苏妧与陆砚瑾两人。

陆砚瑾看向苏妧,又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手不疼?”

语气中有些不耐烦,苏妧经过他这般一说,那处的疼其实并不算什么。

她声音轻柔,“以前习惯了。”

陆砚瑾黑眸更冷。

她不是苏家的嫡女,怎会习惯这些。

不过转念一想,女子都要会女红,想来是从前学的时候被扎破手指。

站起身,高大身躯显得房中开始逼仄。

苏妧见他四处看看,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问他,“王爷再找什么?”

陆砚瑾心头烦闷,“药。”

苏妧指着陆砚瑾身后的暗格,“都收在那处。”

她以为是陆砚瑾自个受伤,才会需要药。

又怕他找不到,这才会走过去帮陆砚瑾找。

走至暗格前,苏妧有些尴尬问陆砚瑾,“王爷是要什么药。”

陆砚瑾这回并未说话,眼眸扫过苏妧,自个走至这处。

身上的寒梅香气萦绕在苏妧身旁,她鼻间全都是寒梅的清香。

清淡悠扬,丝丝如缕般落在她身子的旁边。

陆砚瑾在她打开的暗格看了一圈,拿出一瓶药粉。

再自然不过的牵着苏妧的手走至桌前,他将苏妧指尖上的帕子揭开。

动作有些粗鲁,苏妧有些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陆砚瑾擡眼看苏妧,薄唇中道:“知道疼,还不知上药。”

他握住自己的手,将药粉一点点细心的扑在那处几乎可以称得上看不见的伤处。

陆砚瑾指腹因长年握笔,带有粗粝薄茧。

剐蹭在手上并没有什么旁的感觉,只是有些泛痒。

咋还更闹心灼热,紧紧抓着苏妧的手。

两人肌肤相贴,房中的气氛逐渐开始有些不对起来。

伤处很快就被处理好,分明是个小伤口,可陆砚瑾动作放慢,恍惚间,好似过了许久。

还是苏妧先开口提醒,“已经好了。”

陆砚瑾看她手一眼,这才放开。

嫁进府中几个月的时间,她手上的冻疮也比从前要好上不少。

只是却还是并不如旁的女子手上那般的白皙,肌肤细腻。

陆砚瑾喉结上下滚动,“一会儿让从安给你送些香膏来。”

苏妧有些惊讶,他竟还会在意这些小事。

然而反应过来后,第一下想到的,就只有拒绝,“从前送来的,一直都未曾用完,倒是也不必费这个心思。”

陆砚瑾仔细回想,上次让从安给她送东西是在何时。

越想,眉头锁的越紧,“用了这般久,手上的疤痕还是未曾褪去,看来是不大好。”

他说出的话不容人拒绝,苏妧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一时无话,房中很快就安静下来。

除了炭盆之中不时发出些声响,余下的就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苏妧有些后悔留下陆砚瑾。

若是不将他留下,这回会自在许多。

看不见的陆砚瑾的时候,倒是还能宽慰自己不去想起他与纪漾之间的事情。

然而此时,陆砚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容许她来拒绝。

陆砚瑾也察觉到她的沉默,还有她刻意的回避。

以前他话少,多是苏妧会寻些话来同他说。

时至今日,到底是变了许多的。

苏妧能感受到他灼灼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从前或许她会羞涩,会有些不自在,可如今的心中却唯有失落。

二人都未曾说话,房中一片寂静。

几道呼吸之后,苏妧擡头。

启唇之时,陆砚瑾也突然开口,“你……”

苏妧想要问出的话又落回腹中,她将手从陆砚瑾的大掌之中抽回,莹白指尖无意识蜷缩,“王爷先说罢。”

伤口处摊在上面,陆砚瑾看的真切。

他道:“你先问罢。”

苏妧杏眸垂落,眼眸微阖,“王爷,当真要娶纪漾?”

喉咙之中是酸涩的,连问出口的话都带着涩然。

她想要再争取一下,说不定陆砚瑾会有不大一样的想法呢。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陆砚瑾的回应。

擡眸那刻,苏妧明显看见陆砚瑾眼神之中的闪躲。

苏妧想,她知晓答案了。

不想再听到陆砚瑾的任何回答,苏妧站起身有些慌张地走出房门,“我去看看饭食好了没有。”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她不想再亲耳从陆砚瑾的口中听到伤人的话了。

也对,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结果,怎会因为她轻易改变。

她该放弃了。

陆砚瑾见着苏妧离去,没有出声阻拦。

药膏还摊在桌上,丝丝缕缕的草药味钻进陆砚瑾的鼻中,与苏妧身上淡淡的幽香混在一起。

他方才想问什么呢?想问苏妧,究竟对他有怎样的情感?

可如今想来,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半月之期很快就要到,届时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当年事情究竟如何,也终究会有见到天光的那一刻。

若是苏妧没有说谎……

倒是再说罢。

陆砚瑾疲倦的揉了眉心,只静静将药膏给收好,放入她方才拿出的药柜之中。

阖上柜子之时,他看见角落处有一盒不大起眼的药瓶,同别的都不大一样。

府中所请郎中,一直都是济和堂郎中,且济和堂所用药膏均是用同样的药瓶装着的。

可这瓶药,却明显不同。

陆砚瑾黑眸幽深,将药瓶拿起。

眼眸戾气加重,他敢肯定,这药是旁人给苏妧的。

进府这些日子,她唯一出府的时候只有两次。

一次是说苏夫人病了想要回家看看,另一次就是陪祖母去寺庙之中。

可她都未曾提起,甚至第一回时,苏妧撒了谎。

陆砚瑾心中狠厉陡然增重,修长手指握紧药瓶,指骨处都开始泛白。

下颌紧绷在一处,烛火跳动之间,他脸色晦暗不明被看的完全。

饭食被摆上桌,酒壶也被苏妧放在桌角处。

她先是问着陆砚瑾,“王爷可要饮些酒?”

陆砚瑾表情耐人寻味,“你可会饮酒?”

苏妧扯出个笑意,“酒量倒是不大好,但还是会一些。”

陆砚瑾道:“倒酒罢。”

苏妧芊柔的手将酒壶拿起,醇香酒液缓缓倒入杯盏之中。

然而她只倒了一杯,自个的杯中是空着的。

在苏妧想要将酒壶放下的时候,陆砚瑾突然开口,“怎得,你不喝?”

苏妧的手抖了抖,有些为难,“妾身怕醉酒误事。”

陆砚瑾问她,“误事?误何事?”

本就是找一个借口,没想到陆砚瑾如何刨根问底。

没法子,苏妧只得也将自己的酒盏给填满。

二人的饭吃的没滋没味,苏妧只尽到自己的责任,别的纵使她想要有,也终究再也不会有。

酒倒是喝的很快,一杯接着一杯,苏妧有些快要撑不住。

陆砚瑾看着苏妧的样子,用手试探苏妧的额头,却被苏妧给躲开,“醉了?”

苏妧杏眸中有些恍惚,却仍旧是固执的摇头,“没有,没有醉。”

陆砚瑾冰凉的手碰上苏妧滚烫的脸,二人都发出一声谓叹。

不知是不是被苏妧的体热传染,陆砚瑾也感觉身体之中快要烧起来似的。

炭盆之中炭火旺盛,陆砚瑾站起身想要朝炭盆那处去,突然间有一股邪火在身体之中四处乱窜。

他手臂之上青筋迸起,呼吸也变得急促,额头上冒出些细汗。

反观苏妧,倒是什么旁的事都没有,只安静躺在那处。

陆砚瑾大声呼吸,一再调整自个,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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