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只是她或许是觉得有些热,将手臂伸出。
玉臂露出白皙,连带着胸前的白兔都若有若现。
陆砚瑾喉结滚动,身上猛然有一股□□烧起来。
闭上眼,摸上苏妧滑腻的手腕,又将她的胳膊放回被中。
感觉苏妧有些不喜,他还低声哄道:“乖。”
也不知是不是他说的话起了作用,苏妧倒是真的没将胳膊再放在外头。
陆砚瑾又是俯身,将她唇瓣含住,细细研磨。
时刻注意着苏妧有没有要醒的感觉,好在是一直都没有的。
他越是亲,听着苏妧细碎的哼声,反倒是自个先受不住。
退出来,陆砚瑾呼吸紧促,坐在苏妧的床边平复自个。
看着苏妧唇瓣的模样,陆砚瑾这才满意的起身。
然而还觉得不够,粗粝指腹碰上苏妧细嫩长颈处的肌肤,摩擦几次,出现一大片的红痕。
在月色之下,陆砚瑾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才满意离去。
第二日醒来,苏妧看着铜镜的唇瓣,更为不解。
婢女帮苏妧将发髻梳上去,长颈上的红痕也在此处露出。
“呀!”婢女连忙看向苏妧锁骨处,“莫不是有蚊虫,姑娘这是被咬了不成。”
苏妧沉默,唇瓣明显比上一次要不好的多,甚至如今身上还有。
松柏气又在此时若影若显的出现,苏妧想要不多想都不成。
她拿起乌木梳顺着头发,吩咐婢女道:“你去床榻那边看看,有没有蚊虫。”
如果没有,那她心中的那个可能说不准是真的。
只是,他怎会知晓自个在这处。
陆砚瑾不是已经同纪漾成婚,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妧忍不住心情烦躁,连带着身子也不舒服。
婢女去床榻那处,掀开被褥,倒是真看到床上有几个小黑虫。
苏妧一个没忍住,直接吐出来,将婢女慌得不行。
又是吃酸梅,又是闻熏香,好一会儿才将恶心的劲压下去。
苏妧没忍住又摸上自个的脖颈,或许一切真的是她想太多。
她让婢女去寻掌柜来,掌柜一看就恭敬说给苏妧换个厢房,苏妧自然也答应下来。
长久住在客栈中终归不是事,她手头上也没有什么银两,真是让她犯难。
晌午说要请客,自然也是去不了。
这回婢女再过去时,崔郢阆说什么都不干,定是要亲自过来看看。
崔郢阆走在街上,一直在想,是不是阿妧恼了他,又或是近来他做了什么。
只是二人一直都未曾见面,阿妧到底如何这般想。
崔郢阆实在想不明白,婢女在一旁如何劝也没用。
等崔郢阆站在厢房时,陆砚瑾也收到这一消息。
他用茶盖将茶盏中的浮沫撇开,听见暗卫的话语,勾唇轻蔑笑下。
看到就看到罢,同为男子,他想崔郢阆应当会明白苏妧唇瓣上与脖颈上的红痕是从何而来,就此断了这一念想,岂不是更好。
他就不信,既然已经找到苏妧,他还能让苏妧跑了不成。
陆砚瑾问着从安,“吩咐你找人修建的,做得如何?”
从安道:“已经在寻工匠,只是毕竟不在上京,恐怕是要慢些。”
陆砚瑾不轻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一声磕响,让从安的眼皮都跟着跳动一下。
他嗓音冷冽,“吩咐工匠快些,六月我定要看到。”
从安不敢不从,又将另一件事告诉陆砚瑾,“今日上京传来消息,说沈姨娘已经从苏府带出来,问王爷要如何办。”
陆砚瑾指骨敲着桌面,很快就作出决定,“派人护送沈姨娘来宜阳。”
从安准备下去办,陆砚瑾又再一次将他给叫住,“从前在府中,一直照顾王妃的那名婢女叫什么?”
从安仔细想想,迟疑说出一个名字来,“芸桃?”
陆砚瑾颔首,又低头处理公务,“将她一并带来。”
说完,陆砚瑾再也没有任何旁的话语。
从安领命去办,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旁人知晓。
苏府的人并不关心沈姨娘,甚至对沈姨娘已经任由她到了自生自灭的地步,所以他们带出沈姨娘,只怕是苏府的人要许久后才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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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郢阆进到苏妧,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露在外头的杏眸含着水汽,望向崔郢阆时楚楚可怜。
原本想要问苏妧的话,也在看到苏妧这般模样就什么都说不出。
他上前一步,站在苏妧的面前,眉头紧拧,恨不能代替苏妧受这份罪,“可还难受?”
苏妧摇头,“方才那会儿有点,只是被蚊虫叮咬起了红疹,这才不能与哥哥一同用饭,哥哥莫要见怪。”
崔郢阆说的很快,“吃顿饭有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他四处环顾,看着客栈的环境,着实不大好。
纵然是宜阳最好的客栈,可如何能与自己的府宅相比。
崔郢阆立刻下了定论,“今日收拾东西,你搬去我那处住着。”
苏妧赶紧站起,“不,不能如此。”
这一瞬她忘了腹中还有孩子,起身动作一大,连崔郢阆都忍不住心惊。
一把将苏妧扶住,崔郢阆轻斥道:“你还有着身子,作何这般不小心。”
苏妧被他扶着坐下,胃中又是一阵翻滚。
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反应,近来只感觉又加剧不少。
她一阵干呕,实在不想被崔郢阆看到,又急匆匆跑到内室去。
崔郢阆不放心,想要跟过去看。
可他知道苏妧为什么进内室,那是不想他看到的意思。
不止因为她害喜,还有她面上的红疹。
这样的种种缘由夹杂在一处,让崔郢阆更加想将苏妧接走。
内室传来漱口的声响,崔郢阆没见过几位妇人有身子,自然也不知,这般要如何缓解。
不懂的事萦绕在心间,他更是焦急的不行。
等苏妧再出来时,她杏眸中的湿润更甚。
崔郢阆一刻都等不得,直接道:“这处不适合你安胎,去我的府宅,你在我那处,我能看着你会更加放心。”
苏妧用帕子将眼角的泪擦拭干净,留下一道红痕,显得她容颜瑰丽。
苏妧摇头,“哥哥尚未娶妻,我又是这样的身子,那样不好。”
崔郢阆气得笑了,“怎样的身子?本国律法可未曾说哪位已经和离的妇人不能再二嫁,你原来的丈夫无能护不住你,也得不到你,然而我不同,我定然可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苏妧委屈的样子,放轻话语,“我不管你从前如何,我只要现在;阿妧,若是你不愿去我那处住着,我可以给你买一座宅院,当作是我这个哥哥的心意。”
说着崔郢阆仿佛真的就要去,苏妧赶忙将他衣袖扯住,“不是,我……”
苏妧脑子有些乱,也不知要如何说。
不想去崔郢阆的住处有几个缘由,一来不愿给他添乱,更加不想被人说闲话,大家都初来宜阳,现在就有流言蜚语传出去,她倒是不怕,可不能连累崔郢阆。
二来,她住在这处是因为江珣析,她若是去崔郢阆那处住着,让江珣析如何想。
将后头的一个顾虑告诉崔郢阆,崔郢阆在听见有旁的男子时,立刻站起,怒目而斥,“你同我说,让你住在这处的人,是不是就是你那该死的夫君。”
他拳头攥紧,咯吱响着。
苏妧当真是怕他做出什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崔郢阆。
知道所有的事情,崔郢阆想要将苏妧前夫打死的心更甚。
崔郢阆眉眼中戾气很重,苏妧当真害怕出事,不停安抚崔郢阆,“你瞧,我现在不是没事,事情已经过去,我因为恨忘不掉他,可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苏妧的柔软让崔郢阆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苏妧,他只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苏妧。
崔郢阆冷静下来,对苏妧道:“我明白了,但是你还是得住到我那处,江大人公务繁忙,想来不得空照顾你,你住在我那处,只当作是我的妹妹,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
苏妧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也深知再继续倔强下去,还不知崔郢阆会做出什么。
她叹口气对崔郢阆道:“这事我要与江公子说一声,哥哥再等两日。”
崔郢阆点头,算是被她说服。
苏妧本想让他先回去,可没料到崔郢阆竟然对身旁小厮道:“去开间厢房,我也要住在此处。”
“诶。”苏妧拉住崔郢阆,“哥哥这是做什么,你不是有府宅,何必还要挤在客栈之中。”
崔郢阆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圆凳上,“既然你不去我那处,我就住在离你近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能照料你。”
看向苏妧的小腹,朝自个的口中丢入一颗零嘴,颇为放荡道:“顺便与我这没出世的侄儿好生培养下情感。”
苏妧无奈,怎得一个二个都打着她腹中孩子的主意。
眼睁睁看着崔郢阆身旁的小厮出去,苏妧欲言又止,索性还是不说。
婢女看着这番场景,对自家公子表示同情。
公子的意图太过于明显,也没有崔公子这么厚脸皮,所以想要做什么姑娘都没有答应。
苏妧这一天累得不行,早早就躺上床榻。
婢女过来出去后,苏妧又默默站起身走至窗前。
看着眼前半开的轩窗,伸手将叉杆拿下来,将窗户关上。
而后又走至妆台前,在上头看了一圈,拿起一罐脂粉小心洒在窗台之上。
如果真的是有人来,用这样的法子定然可以发现。
做完这些,苏妧才躺回床榻上睡去。
临睡之时,她摸上自己的唇瓣,如今她晚上竟然睡得这般熟,连这样的刺痛都不会醒。
苏妧忍不住揉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她入睡后,陆砚瑾果然又过来。
看着眼前阖上的窗户,陆砚瑾倒是没忍住轻笑一声。
也不是丝毫没有察觉,这不还是发现些事情。
他站在客栈外,仔细思索一番。
将窗户关上,大抵是苏妧发现什么。
而苏妧定然不会只是关窗,还会做些旁的。
他如果现在进去,苏妧定然会有察觉。
但他不想让苏妧这般快就看出什么旁的来,毕竟他与苏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要向苏妧证明,他才是最适合她的人,而她,也一定是他的妻。
陆砚瑾不再留念,转身离开。
躺在床榻之上,腿微弯踩着。
手搭在眼睫之上,陆砚瑾十分想念苏妧。
自从苏妧离去,他已经许久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前两日他亲吻苏妧后,才觉失眠要好上许多。
阿妧就是他的良药,也是他寻找多年的人。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阿妧离开,哪怕他做出的事,会让苏妧厌烦,他也一定不会允许。
第二日苏妧醒得很早,想必是心中装着事情,一直没能好生歇着。
披上一件衣裳去到窗台前,昨夜洒上去的脂粉没有一丝被人动过的样子,轩窗也是好好关着的。
苏妧用帕子将脂粉也拭掉,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得太多。
或许只是她的一种错觉罢了,昨日婢女不真的是从床榻上找出蚊虫。
松柏香,大抵也只是一种巧合。
苏妧放下心,今日准备出门一趟。
毕竟已经答允崔郢阆,让他一直住在客栈终究也不是个事。
苏妧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崔郢阆端着早饭敲开苏妧的房门。
他将早饭放下,打了个哈欠。
苏妧打趣他,“哥哥昨夜没有睡好?”
崔郢阆耷拉着眼帘,也没否认,“是啊,我换个地方就睡不好。”
苏妧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崔郢阆好生说一番,可崔郢阆似乎很快就反应过来,防备着苏妧,“你可莫说什么要我走的话,只有你能同我一起住过去。”
苏妧小口吃着包子,将想要说出的话一并咽回去。
崔郢阆用手揉了一把她的头,看她穿戴整齐就问,“可是要去找江大人。”
苏妧嗔他一眼,“若不是哥哥催得紧,我也不愿去打扰江大人。”
说起来许久都没有看到江珣析回客栈,宜阳的公务竟然这般复杂棘手,让他如此脱不开身?
江珣析近来吃住都在府衙,陆砚瑾明显就是在故意为难他,偏生他又说不得什么。
他心情烦闷,将手中的笔放下。
公务不复杂,可陆砚瑾给他的多是些十几年前的悬案,说定要让他将真相查出,还宜阳人一个公道。
江珣析不是不愿做,只是却不知要如何去做。
案宗之上的陈词供述,多写着这些悬案要不就是目击者全都死去,要不就是其人身份姓名不详,他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小厮端着早饭来,看江珣析又在处理这些,不免叹口气,“分明查不出,摄政王如此,当真是欺您。”
江珣析摇头,倏然想到什么问,“没有发现王爷已经找到苏妧了罢。”
小厮摇头,“我们的人盯着,暂时未曾发觉。”
江珣析点头,“将摄政王在此的消息定要好生瞒着,我不想阿妧伤心。”
小厮答允下来,“公子放心。”
提起木箸用饭,江珣析漫不经心看着眼前的案宗。
陆砚瑾将他困在这处,无非是想要他没什么机会出去接触到绥国人。
如今他还不知与宁王有交易的绥国人在何处,如今陆砚瑾又在此处,就更加是要小心的。
江珣析捏眉,事情多得让他头疼,只要苏妧好就成。
只是早饭还没用完,外头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有人来找他。
江珣析拧眉,让府衙将人带进来。
一看到是苏妧,江珣析立刻放下手中的笔。
他走至苏妧的面前,按住阿妧想要行礼的举动,“怎得出来了?”
江珣析朝苏妧的身上看上去,好在看上去没事。
他有些紧张,朝苏妧的身后看去,好在是没什么人看到,苏妧又带着帏帽。
拉着苏妧朝内室去,他让苏妧坐在椅子上,看苏妧将帏帽取下才问,“怎得过来了?”
声音明显柔和不少,苏妧微微弯唇淡笑,“今日来有件事要与公子商量。”
江珣析点头,“派人传个话给我就好,何必要亲自来一趟。”
苏妧本也是如此想,但江珣析是救起她的恩人,这般做就太过于草率。
她没说什么旁的,“公子于我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人,我不能如此轻待公子。”
江珣析在她说出“极为重要的人”时,胸膛中隐隐发热。
他坐在苏妧的面前,耐心问,“有什么事你直言就好。”
却不想在听见苏妧后头说的话时,恨不能方才的话全部都没有问出口。
苏妧朱唇轻启,将来意全部道出,“前些日子我遇到年幼时的兄长,他待我很好,也一直拿我将妹妹看,他提出让我去他那处住着,说是方便些,我想了想,也是如此,一直住在客栈也不大妥当,公子又是官身,若是因我被人参了一本怕是就不好。”
江珣析脸上全是郁色,“苏姑娘,若你不想住在客栈,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府宅,已经修葺得差不多,大抵还要半月就能住进去,你……”
然而苏妧直接将江珣析的话语打断,“公子,于理不合。”
她用礼法压制江珣析,让江珣析再也没有旁的话语。
苏妧看着江珣析的样子,也知晓自己说话重些。
但对江珣析,她尚且还能划分界限。
对于崔郢阆,她早就已经还不清了。
都有亏欠,却也不想欠其中一人更多。
崔郢阆不会答允她不住过去,所以她只能来找江珣析。
看着江珣析的模样,苏妧心中是说不清的愧疚。
正因为江珣析是位君子,他又是世家出身的子弟,便不会将家族前途都扔在这上面。
本国不排斥娶二嫁妇,但她不能拖累江珣析这般光风霁月的君子。
苏妧看着江珣析点头,终是松下一口气。
“我欠公子很多,也知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
话说到一半被江珣析打断。
他眉宇中透出浓浓的深情,在不算宽敞的内室,说出的每句话都让人听的清楚,“阿妧,你一直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