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人(2 / 2)
“那很快,几乎约等于没有。”
也许他曾经有段时间认为2年是不可逾越的艰难,但现在,就眼下,2年其实也就是弹指一挥间。
时间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可快可慢,可长可短。
“而且,我成年很久了,你总不能叫一个成年人是孩子。”陈白昼倔强地解释。
如此执拗的口吻恐怕容不得夏佩佩说一句反对他的话,于是她耸耸肩,温温地哄道:“好……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是一个比我小的……”她拧拧眉,别扭地说,“男人。”
陈白眯眯眼,把一双深沉的眼珠子掩藏起来。
“夏佩佩,重点在于——”
“我是男人。”
而不是比她年纪小,更别提只是可笑的2年,这句话他没说,他的咽喉被太多东西堵塞,以至于一次一次地让它们沉淀回海洋的最深处。
“你别老是强调这件事!”夏佩佩噘嘴。
“这很重要。”陈白昼说。
“有么?”夏佩佩故作随意,“我不觉得。”
唇枪舌战不必要挑选这个时候,陈白昼说完就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他稍作整理,而后递到夏佩佩面前。
“谢谢你的围巾,还给你。”
夏佩佩不得不抽出双手接下,然后叮嘱他说:“明天可就不要穿这么少了。”
“嗯,”陈白昼应和她,“快回去吧。”
“再见。”
夏佩佩抱紧围巾跟他道别。
那条被路灯拉长的身影一点一点地离开夏佩佩的视线,她伫立在原地,不由自主踮起脚,想要看看能否留住更多。
但他的影子最终会被黑暗吞没。
不过……
她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她抱着那条温热的围巾,漫步回到了寝室。
自然是不敢再围上去,如果她这样胆大妄为,必定会遭受沉重的报复,所以,她可以有别的选择。
比方说……
她悄悄用手捏了捏围巾,那一股残余的热量正在消退,触碰的时机真是不好,恰好遇上它们退缩,所以如数裹在她的手指上。
“唔。”
夏佩佩咬咬后槽牙,触电似的将手缩回。
好烫呀。
“呼……”
轻轻呼吸,她将胸腔里疯狂积蓄的热量给散发出去。
寝室在5楼,从楼底爬上去会让人脸红心跳、气喘吁吁,夏佩佩微喘着走进屋,宁可乐早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刷平板。
“怎么才来?”宁可乐随口问道。
她知道夏佩佩最近在跟何环的项目,可也不至于到大晚上才放人吧?
“我……”夏佩佩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围巾轻轻放在桌上,“我下午碰着熟人了。”
“熟人?”
“嗯,陈白昼。”夏佩佩回答,她坐好了,帆布包被她无情地抛弃到一边。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思要去整理它,她想要做的,是把围巾好好地……整理一番。
床上的宁可乐听见陈白昼的名字,惊诧地翻起来问:“怎么,陈白昼他……他今天去找你了?”
“嗯?”夏佩佩按住围巾,它早就恢复常温了,“找我……我不知道啊……那不算找吧……”
那算是找她么?
他没明确清晰地讲,她也没有非要他承认是或不是。
能与这个问题沾边的,只有一句路过。
“什么?”宁可乐先是一脸迷茫,随后马上改变脸色,欣喜地问,“那你们讲了什么?”
“讲了什么?”夏佩佩沉思了会儿,“我们没讲什么啊,就是吃了个晚饭,然后就回来了……”
至于陈白昼的事情,夏佩佩还是决定闭口不提。
那是他的隐私,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前,她怎么都不可能透露半个字,哪怕是对着可乐。
“啊……”宁可乐的哀叹有些许的失落,“你们什么也没讲啊?”
不对啊。
她跟李好贤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怎么这两个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太奇怪了,他们就这么沉得住气?
宁可乐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憋足一股劲,正想询问夏佩佩,可正好遇上她来电话,一切打算只能戛然而止。
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她压根就没听见夏佩佩说几句话。
没通话多久,也许不到3分钟就挂断了。
听见手机搁下的清脆声,宁可乐把住床沿,准备跟她接续刚才的话题。
可还没张口,就只听她一声叹息。
“怎么了?”宁可乐问道。
“许耀,”夏佩佩用左手撑住脑袋,“他要走了。”
刚刚就是他来电话,说资料交接的事情。
“走……”宁可乐顿了顿,“他走就走啊,他本来也要回学校的嘛。”
“不是,”夏佩佩仰起头去看她,“他不是回学校,是去C国。”
“去C国?”宁可乐吃惊,“他去C国干什么?”
“他申请了田子大学的博士,要去面试。”夏佩佩说。
“田子大学!”
那可是世界上排名前茅的大学,建校好几个世纪了,底蕴深厚,尤其是在社科这一块,很多大家都是从那儿出来的。
“嗯。”
“所以说,许耀他要去田子读博了?”宁可乐总结。
夏佩佩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