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出岛（1 / 2）
烛火摇曳，将书房映照得忽明忽暗。
黄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扉，溜到黄药师身旁，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
“爹爹～”
她拖长了音调，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地钻进黄药师怀中，青丝散落在父亲月白色的衣袍上，“你当真把那九阴真经烧了祭奠娘亲吗？”
黄药师低头看着女儿，指尖不自觉地抚过她与亡妻如出一辙的眉眼。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那狡黠灵动的神态，恍若二十年前冯衡哄骗周伯通时的模样。
心头一颤，眼前浮现出爱妻当年捧着经书朝他眨眼的神情。
“自然是真的。”黄药师声音微哑，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女儿的发丝，“这是为父多年的心愿。”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长睫低垂，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强撑着笑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黄药师瞧得分明——那失落的小模样，就像幼时讨不到糖吃的模样。
老父亲忽然轻笑一声，转身时广袖翻飞，从紫檀木匣底层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在女儿眼前晃了晃：
“瞧瞧这是什么？”
黄蓉倏地睁大杏眼，烛火映照下，“九阴真经”四个篆字清晰可见。她一把抢过经书，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爹！你...你骗我！”
黄药师抚须而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那日在墓室中，他手持火折子，看着经书边缘渐渐卷曲。
忽然一阵穿堂风过，烛火明灭间，他分明听见冯衡温软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郎君...莫要辜负这绝世武学...”
“阿衡？”
他当时浑身剧震，两行清泪顺着消瘦的面颊滚落，终是颤抖着收回了手。
此刻望着女儿雀跃的模样，黄药师望向墙上冯衡的画像。
画中人巧笑嫣然，仿佛早已预见今日情景。
他心中轻叹：“阿衡，你总是比我想得周全...”
“谢谢爹爹！”
黄蓉突然踮起脚尖，在父亲面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她抱着经书蹦跳着往外跑，裙裾飞扬像只欢快的蝴蝶，发间金铃叮当作响。
“疯丫头！”黄药师摇头失笑，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女儿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回廊尽头。
转身凝视画像，神色渐肃。
留下经书不仅因亡妻冥冥中的嘱托，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九阴真经貌似有点泛滥了！
现如今，周伯通和秦守手中都掌握着完整版的九阴真经，黄蓉如果想要的话，有多种途径获得。
“与其让蓉儿欠别人人情...”黄药师摩挲着玉箫，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倒不如为父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窗外桃花纷飞，一片花瓣轻轻落在画像中人的发间，恍若当年桃花岛上，那个捧着经书朝他眨眼的少女。
“靖哥哥，靖哥哥，你瞧！”
黄蓉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划破夜的寂静。
“看！”
她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进房间，绣着桃花的裙裾在门槛上轻轻一绊，却丝毫不减她的灵动。
“我带来了什么！”她背着手，脚尖轻轻点地，身子微微前倾，发间系着的金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啊！”
郭靖惊得从床沿猛地站起，粗布睡衣的衣带都未来得及系好。
烛光下，他浓眉下的眼睛瞪得滚圆，憨厚的面庞写满诧异。
“蓉儿，你怎么来了？”
黄蓉推开郭靖房门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夜深人静之时，郭靖正准备入睡却没想到黄蓉突然到访。
月光从她身后流泻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纤长的影子。
见她那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有大好事要发生，其嘴角翘起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睫毛在烛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整个人像裹着一层柔光。
黄蓉背着手一蹦一跳地靠近郭靖，忽然踮起脚尖，一张灿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的意中人，鼻尖几乎要碰到郭靖的下巴。
“靖哥哥，猜猜看，我带来了什么？”她故意拖长声调，藏在背后的手指不安分地绞着衣角，“猜对了有奖励哦。”
“是蓉儿亲手做的饭菜吗？”
郭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在衣襟上擦了擦。
他记得上次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滋味，至今想起来仍觉唇齿留香。
黄蓉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忽然“噗嗤”笑出声来，鬓边的碎发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嘻嘻，不对呦！这个时辰哪还有人送吃食的？”她假装生气地鼓起腮帮子，“靖哥哥，你再猜猜看！”
郭靖见猜错了，粗糙的手指挠了挠后脑勺，浓黑的眉毛拧成个结。
暗自思忖：“这个时间蓉儿会找自己干嘛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黄蓉背在身后的双手上，那纤细的手指正不安分地摆弄着什么物件。
“难道是蓉儿亲自为我缝制的新衣服？”郭靖憨憨地问道，若是换作他人在此，此时应该就有了暧昧的氛围，但郭靖黄蓉二人皆是两小无猜，没有半点龌龊的念头。
黄蓉见郭靖还是没有猜出来，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不对！”
她忽然凑近，带着淡淡幽香的气息拂过郭靖的脸颊，“靖哥哥，你想要我亲手做的衣服的话...”说到这里突然红了耳根，声音低了下去，“我之后一定会为你补上的，但现在却是来不及了！”
郭靖见自己猜了几次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急得额头都沁出细汗。
搓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蓉儿，你便直接告诉我吧，我实在是想不到了！”
“当当当——”黄蓉突然从背后抽出双手，像变戏法似的在郭靖眼前晃了晃，“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