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看看裸|照(2 / 2)
许昼知道文怀君是谁,是将他拉出泥潭的人,是照亮他的太阳。
许承栋仍在喋喋不休地骂,说老子都要因为你丢工作了!你真是大孝子,捅你老子,还搞同性恋,接下去又是一串折辱至极的词语。
“嘭”地一声,一只雪白的瓷碗被摔到地上,许承栋立刻噤了声。
许昼的表情阴沉可怖,要许承栋滚。
许承栋大笑起来,刻薄地说许昼果然变得跟他一样,然后又挑衅道“要不要朝我这儿再来一刀”。
就是在这一片凄厉的混乱中,文怀君出现在家门口,满脸震惊地看着站在碎瓷片中央的许昼,如狂暴冰冷的玉面修罗。
三页纸从他手里飘下,正是许昼的暴力史记录。
自此,许昼暴戾的面孔紧紧贴上他柔和的轮廓,合二为一,但互相爱着的两人却像一张单薄的白纸,一撕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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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铮自鸣得意,等着看文怀君被激怒,但文怀君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敲了一下手表:“你还有二十分钟。”
文怀君不是不愤怒,他没想到文铮从十几年前就从中作梗,只是他现在连愤怒都觉得恶心,文铮不值得他消耗任何感情。
又几经折磨,文铮终于事无巨细地把罪行交代了个无敌完整版,虚脱地靠在椅子里。
文怀君大赦天下般地点了点头,拎着相机往门外走。
“文怀君。”文铮在身后叫他,“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家里没有人会相信你。”
他冷笑一声:“你爸妈从十几年前就讨厌许昼,除了文怀卿那丫头跟你一条战线,其他人都恨死许昼了吧,毕竟他把你毁了。”
话音刚落,一个威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文铮刹那间脸色煞白。
在灯光明亮的室内,文厉雷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侵略感愈发强烈,他降下宣判:“文铮,是你把你自己毁了。”
一沓厚厚的文件被放到文铮面前,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文怀君没查出来的那一部分交易,文铮的瞳孔猛地缩起来,几乎成为一个小点。
“文叔…”文铮不可置信地擡起头,声调颤抖,“你查我?”
“怎么,还查不得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穿墙而来,文老爷子稳步走来,身后跟着皱着眉头的文铮父亲。
文铮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身子一软就想往下滑,冷汗像瀑布一样炸出来。
文老爷子拼搏一生,成家立业,脊梁骨很硬,诚信永远放在第一位。孙子是同性恋之类的事儿都可以放在一边,洗黑钱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完了,他干的事儿被彻底摊开来了,长辈们全都洞悉得一清二楚,文铮几乎无力权衡,立刻就开始求情,求助地看着他的父亲,希望他替自己说说话。
“闭嘴。”老头子砸出这两个字,怒不可遏,“文家以你为耻。”
简陋的别墅里上演着一场盛大的落幕,文铮的行为必将影响企业形象,但文老爷子掷地有声地选择将此事公开,并且主动希望独立第三方对集团其他子公司进行彻查。
文家的孩子们都是在老爷子眼睛底下长大的,文铮表现平平,但小聪明不少。文怀君坚定地赴美留学后,文老爷子犹豫再三,选择扶持文铮,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的选择有多么错误。
文铮接手渊文科技后,每一场会议,文老爷子其实都在匿名旁听。
文铮之前管理的都是传统产业,在科技公司的决策中却仍然照搬以前的处理方式,如果不是文怀卿当机立断地扭转了形势,渊文的股价估计会再次下跌。
文怀卿一直以来的实力他都看在眼里,经验比文怀君都老道许多。
只是真做出这决断还需要一定时间考虑,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定下继承人。
文老爷子是个很传统的人,一开始,他没考虑过继承人会是女性这个选项。但他明晰事理,求变求新,这也是他给集团树立的一贯宗旨。
虽说没有其他集团把事业交到女性手里,但他不介意做第一个。
文家奉行实力与磊落,但毕竟集团规模太大,公开的流程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安排清楚。
一大家子人来了个整整齐齐,在这栋充满罪恶的别墅里商谈着严肃事宜,是文老爷子故意安排的。他要让所有人看清楚文铮做的破事。
文铮面色苍白地坐在灯光下,像是被示众的罪犯,所有的窘迫都无处遁形。
别墅一楼,厅内气氛肃穆,千亿集团的骨干们齐聚一堂,落针可闻。
然而在二楼的一间休息室里,茶几上放着披萨外卖,桌上摊着散开的UNO,姜蓝正一脸愁苦地被罚摸了八张牌,其他人幸灾乐祸地低笑。
听说许昼被找到之后,三个人一刻也停不了就往别墅这儿赶,文怀君怎么都拦不住。
三人到的时候,文铮正被打了镇静剂仍在房间里晾着,见许昼好端端地坐在客厅里,三个人哭嚎着就熊抱了上去。
文怀君在一旁面色不善,但还是没说什么。
许昼至少要等到事情处理完才会走,剩下三个人便和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许昼,文怀君看得直冒火,把他们打包扔到了二楼休息室,然后扛着摄像机晃悠悠下了楼。
按照原来许昼和文怀君的计划,录到视频,有了证据就可以了,没想到文厉雷消息灵通,直接拖家带口地把所有人都薅过来抓了文铮现行。
文老爷子也不走寻常路,重要的集团会议非要在这荒郊野岭开,于是乐队四人便被困在楼上没法下去。
颜羽庭喊了声UNO,一边鸡贼地揣测:“诶你们说,现在楼下坐着的人,是不是随便逮一个就身价上亿啊。”
“上亿太保守了吧。”周术语跟着瞎掺和。
姜蓝故意作耳语状:“我从来没离豪门这么近过。”
还是熟悉的贫嘴配方,许昼压着笑声,出完手里最后一张牌,淡然又倨傲地赢了比赛。
“我赢了。”许昼说,“请大家去度假。”
“生分了。”姜蓝故作矜持,又图穷匕首见,“不需要你这样感谢我们,叫声爸爸就行。”
许昼板上钉钉的视频被发出去,这几个人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不约而同地坚信许昼的清白,甚至不惜从西国飞回来帮他找证据。
许昼以前没什么朋友,也不善述说什么友谊情深,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姜蓝去了趟洗手间,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猫着腰窜了回来,走路姿势怪异,几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许昼探头问。
“颜羽庭,你带卫生巾了吗?”姜蓝急吼吼地问。
颜羽庭直起身:“我姨妈才来完,没带啊,怎么办。”
许昼知道了,沿着二楼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用作囚困他的别墅里自然不会有女生的生理用品。
姜蓝痛苦面具:“我应该带了卫生棉,但我的书包好像在楼下……”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投向许昼,在此紧急关头,唯一有资格擅闯商业重地的人就只有许昼了。
许昼根本不需要他们说,没什么犹豫地就往楼梯走:“我去去就回。”
许昼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下楼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
他已经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文怀卿正在讲话。
但没什么时间给许昼做心理建设,姜蓝还在楼上等着呢。
于是许昼深呼吸一口,咬咬牙干脆直接冲,咚咚咚地就奔下了楼梯。
厅里灯光大亮,桌边围了一圈正襟危坐的企业家,一大半都是不认识的,旁边站着七八个保镖,气氛森严。
寂静凝滞,所有人都扭过头,把目光投向了许昼。
尤其是文老爷子,那深邃又洞穿的目光看得人脊背发麻。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见家长”的范畴,不知道在场有多少人都嫌弃他。
这压迫感,不亚于被十把枪指着太阳xue。
许昼扶着楼梯扶手,下意识地找文怀君的身影。
文怀君反应很快,从桌边站起来,不顾其他人,径直走到许昼身边,看着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许昼的视线被他的身影挡住了,获救般的拉住他的袖口:“我下来拿一下姜蓝的包。”
“我记得在这边。”文怀君点了下头,很自然地牵住许昼那只抓着他袖口的手,十指相扣地握进指缝,在众目睽睽下带着许昼往里间的方向走。
许昼心里默念金刚经,假装看不见大佬们打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紧贴着文怀君,像是在寻求安慰。
文怀君感应到他的紧张,低笑了一声:“别害怕,他们不可怕的。”
许昼在房间里拿到姜蓝的包,文怀君还是牵着他,宽大的手掌干燥温热,用身子挡住那些让许昼紧张的视线。
许昼每一步都很急,只想赶紧回到二楼。
“许昼?”
一个慈祥的声音叫住他。
许昼被点名了,只好停下脚步定在原地。
文怀君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抚。
德高望重的掌舵人或许都掌握一种能力,那就是随意掌控气场。
独属于会议商谈的压迫感完全消失,现在的文老爷子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老大爷。
老大爷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从茶几上拿了瓶红酒递给许昼,笑着说:“没准备东西,你先收着啊,和同学喝着玩儿。”
许昼无语地瞪着那一整瓶红酒,忙不叠地双手接过来,半晌:“……谢谢您。”
文怀君倒是不乐意了:“爷,哪有见面礼送酒的?”
文老爷子扫了文怀君一眼,一脸“难道我还治不了你小子”的表情,语气悠然,像在胡同口跟人拉家常:“许昼,有空可以去我那儿坐坐,给你看文怀君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
这话一出,会议的紧张感彻底消散了。
文怀君脸瞬间黑如锅底,文怀卿忍不住笑出声,幸灾乐祸,其他人也和善地低声笑了,文厉雷和梁蔓在远处看戏,毫无出手相救的意思。
许昼哭笑不得,搜肠刮肚地回复:“好的,谢谢您。”
许昼拿着姜蓝的书包上楼,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楼梯口。
姜蓝接过书包,打探道:“回来的挺快啊,怎么样怎么样,大佬们有没有刁难你?”
许昼摇摇头,把红酒给他们:“老爷子赞助的,可能鼓励我们不醉不归。”
颜羽庭大笑,哪有长辈给小辈送酒的,真是不走寻常路。
“还有呢?”周术语继续八卦,“有没有像年夜饭那样要你表演节目。”
许昼笑着说“扯淡,没有”,又有点炫耀地说:“还附送了文怀君的裸|照。”
作者有话要说:
文: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给两位小天使偷看一眼文总光屁股的...(被拖走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