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那边讨论找新工作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悦悦不想听,她能理解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谁也不想在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里死磕,可这不是还没有正式宣告死亡吗,就急着找下家,未免太无情了……
“你也找找吧。”
悦悦不可置信:“啥?”
陈文柏并非开玩笑。“给自己留条后路。”
悦悦站起身,差点就要啐他怎么想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噎住,憋着气坐下来,问:“你该不会连下家都找好了吧。”
陈文柏摇头,专注地打开电脑网页。“我没打算找。如果锦尚真的没了,我就休假一段时间。”
悦悦张张嘴,没说话。
没几天,这层楼逐渐清冷下来。邹祁一直没出现,项目小组几乎都解散了,每天最忙的就是邹祁带出来的财务小张和另一个业务经理大齐。他们似乎是唯二可以联系到邹祁的人,根据邹祁的要求将公司现有的资金和业务关系梳理善后。
这天下午,陈文柏眼尖地看见大齐在外廊阳台打电话,赶紧跑过去守在后面,等对方电话一挂就上前问:“齐经理,怎么样了?”
如今这情况,一般员工来问这些大齐是不可能多嘴说的,也是看着陈文柏平时跟邹祁跟得紧,便松口露了一点态度。
“唉。别提了。”他挥挥手,继而掏出烟往嘴里塞,“邹总把他住的地儿,开的车,全砸进去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帮人事办员工辞职那些事儿,掰掰手指头估摸估摸,顶多还能撑半个月。”
陈文柏心中扼腕。“那,邹总现在都没地方住了?”
大齐倚着栏杆吞云吐雾,“住酒店。”
“……噢。”
“我跟邹总也有年头了,当初我,还有一个小张,顺子,小眼儿,桃子,反正七八个人吧,都是二话没说跟他出来闯的,锦尚虽然做得不大,但也跟我们自己娃娃一样亲眼看着一点点儿做出来,现在到了这光景,谁心里也过不去。欸,你记不记得,你当初进锦尚还是我们几个拉你进来的。”
“当然记得。”
大齐感叹一声,“这么一回忆,突然发现你跟两三年前变化真大。你现在这么乖巧斯文的,我都没法想象你那时候怎么能干出跟人拼命这种事儿。哎,我还记着呢,你那迷迷糊糊地都还能跟个小狼似的,给人旅店砸得片甲不留。”
陈文柏露出一丝窘迫神态。
说起来,那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打定主意到海源市立足,便只身过来找工作。然而出师不利,第三天上午就在拥挤的地铁里被人摸走了钱包和手机。当时他急着面试,只好在地铁站工作人员那里草草登记了下情况便赶去第一家面试地点。
那天他约了三场面试,路线也不熟,又没手机查询,过程异常艰辛,等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最后一场面试的面试官之一见他状态有异,便主动提出可以帮忙一道去警察局问问怎么找回失物,顺路吃个晚饭。
也许是他太单纯,没看出整个吃饭过程对方态度有多么奇怪,还天真地采纳了和他一起去朋友店里取东西的提议。那家店是个街边小门脸的旅店,男人让他先在一楼坐着等他,自己就上了二楼。
陈文柏足足喝了两杯茶,对方都没下来。他犹豫再三,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可脑子却越发浑沌,而且身子变得虚无缥缈似的,使不上力,努力站起来也仿佛踩着棉花。
这时候他依然没有多疑。他费劲地抚着额头,旅店前台没人,只能上楼去找那位hr。可奇怪的是,越休息他整个人越像醉了酒,脚步虚浮,必须扶着墙才能艰难挪动。
幸而没走几步,那位hr下来了。
对方貌似讶异,一把搂住他,说楼上有他常住的房间,可以暂时休息。陈文柏脑子哪里还能思考,他仰靠在对方怀里,瞳孔虚无地看着电梯脱了漆的顶,那上头的灯昏暗不已,忽闪忽闪。
他被扔进粗糙的床布里,一股说不出的洗衣粉味涌进鼻腔。
“路明炀……”
“路明炀是谁啊?”
有人在七手八脚地脱衣服,细细簌簌地,没一会儿又跪上床,两腿分岔陈文柏腰两侧,动作不轻地解他衣服。
解开要凉快许多。床单太粗了,空间气味也不好闻。陈文柏不舒服地挣扎了下,无意识地哼吟起来。
“路明炀……你在哪儿……”
“什么路明炀,这儿只有你哥哥我。”身上的人使劲拽掉他上身的衬衣,动作粗暴地搓揉陈文柏细白的脖子,“真白啊,啊,小陈……乖,哥哥给你解暑,热吧?”
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裤扣,陈文柏本能地反抗。对方力气很大,嘴上有很多胡子,一种由强制产生的恐慌忽然在陈文柏迷糊的脑子里炸开来。他低低地出声拒绝,对方的动作却愈发激烈。
“走开……!你走开……”
他好像逐渐清醒了,可惜四肢酸软,根本使不上力。男人模糊的面孔晃来晃去,急切又发狠,陈文柏的双臂被死死摁在床上时,看见对方光裸的下半身,登时头顶一轰,惊愤至极。
活了22年,陈文柏从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发狂。男人压着他,他动不了,他嘶哑地哭吼着,一口咬在对方肩膀上。
“啊…….!!”男人痛苦地叫出声,陈文柏的牙齿咬破皮肉一大截,跟要活活撕下一块肉一般。
大齐呼出一口烟,依旧历历在目,“当时锦尚搞出点样子,我们跟邹祁在边上的露天大排档吃烧烤呢,恍惚听见有人在打架,骂得特狠。这一擡头,卧槽,就看见那小旅店的一扇窗户里有俩人在斗殴,一个还险些掉下楼来。那会儿邹祁刚喝了不少酒,一身劲儿没处使,一拍桌就冲了上去啊!我们生怕出事儿,也一起跟过去了。”
几人冲到旅店三楼,撞开门,就看见一个青年衣不蔽体,正给另一个胖男人压在地板上欺负,听嘶叫声惨得很。
邹祁大骂一声,顶着一张酒脸,冲上去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