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2 / 2)
二人继续假装活纸人向烂尾楼靠近。
活纸人大多都是在烂尾楼周围游荡,井道与烂尾楼之间的这段距离,只有方才已经被干掉的三名活纸人挨得近,其他三三两两的都不在这段路程当中。
但两人也不敢因此而加快速度,烂尾楼附近的活纸人,一眼扫过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实在不敢大意。
活纸人走路的姿势很僵硬,尽管速度慢,天气也不热,但还是把二人走得汗流浃背。
离烂尾楼越近,遇到的活纸人也就越多,有的甚至几乎跟他们擦肩而过,两人紧张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见着就差临门一脚,稳步挪动的活纸人忽然间全部停了下来,高茴二人也不得不就着他们的步调停住。
高茴心跳加速,白皙的面庞瞬间浮红。
宋翔额头冷汗直冒,眼睛被汗腌得发疼,又不敢去擦,只能不停地眨巴。
三四秒的静止后,一众活纸人仿佛是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动作整齐地将脸朝向此中的两名异类转去。
在数量居多的活纸人面前,最正常的两个活人反倒成为其中异类。
十数分钟的身体紧绷让高茴的肌肉已经隐隐发酸,有些受不住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下盘逐渐失稳,“怎么办?直接冲还是再装一会儿?”
干瘦的宋翔目前状态尚可,眼睛猛眨几下后也缓缓适应,所以他提议:“再装一会儿。”
高茴便又憋着那股劲,在原地保持不动。
活纸人在观察两人,危险的气氛在这片荒废之地弥漫开来。
渐渐的,活纸人们不满足于简单的目观,均开始挪动双腿,向二人靠近。
乌泱泱的一群活纸人,穿红着绿,看得人眼花缭乱,四面八方地围拢过来。
眼见情势不对,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高茴顿喊一声:“跑。”
二人迅即发足狂奔,活纸人见状也如蜜蜂见花似的提速紧追。
宋翔边跑边回头看,领子猝不及防地被高茴一把薅住,拽着他向前奔。
高茴没好气地吼道:“跑的慢还不专心点?”
宋翔被生拉硬拖了几步后也很快跟上高茴的步调,两条腿只管机械式地跨。
高茴二人虽然反应及时,但也架不住活纸人风一般的速度,双方的间距肉眼可见地缩短。
宋翔正跑得骨肉腾飞,背后的衣服冷不防地被轻轻拽了一下,他本能地扭过头去看,当场骇得面无人色,只见一张浓墨重彩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脑勺。
一个活纸人揪住他的衣服,轻飘飘的被他带着。
“水枪,水枪。”宋翔惊惶大喊。
高茴不明就里地回头,在看到活纸人的刹那也被吓了一跳,操起水枪就向后射击,活纸人瞬间化成一滩血糊糊。
干掉一个活纸人,后面还跟着更多个,纸钱满天乱飞,场景宛如寒冬飘雪。
前面的活纸人变成血糊糊后,后面的非但未生出一丝畏惧,反而再次提速,成群成群地蜂拥而上。
“老宋,快。”高茴又把宋翔拉扯了一把,“马上就到了。”
疏于锻炼的宋翔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奔跑,右腿肚子猛地开始抽筋,速度也由此减缓,变得一瘸一拐。
恐怕拖累高茴,宋翔毫不迟疑地撇掉她的手,“你先走。”
高茴不解回头,“你怎么了?”
宋翔疼得皱眉,“我腿抽筋了。”
“抽筋也要一起走。”高茴利落地开枪干掉五六个追赶而至的活纸人后,又敏捷地将他胳膊一挽,拼尽全力奔向烂尾楼。
宋翔也咬紧牙关,忍住腿部的痛楚,努力让高茴能够轻松一点。
高茴一壁向前,一壁朝后射击,宛如一名勇往直前的战士,打的也益发精准。
但活纸人像是源源不断似的,倒下一批,又立即涌上新的一批,又加上两人的速度变慢,逐渐落于劣势。
再精准的枪法也做不到全方位顾及,十来个活纸人很快就弯道超车,来到二人的侧前方,准备堵在前面,与紧追在后方的活纸人群来个合围。
“来这么狠的。”高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水枪就是一通乱扫。
活纸人却十分性韧,颇有不把二人挡在烂尾楼外面绝不罢休之势。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烂尾楼外。
走近之后才发现,在远处所看到的烂尾楼出入口的黑洞洞,原来是一扇漆黑的玻璃门,再走五六步,他们就能接触到玻璃门。
也因如此,活纸人变得非常躁越,纵然足下踩着一滩又一滩的血糊糊,也丝毫无退缩之意。
生或亡,就在那五步之间。
高茴把宋翔往玻璃门一推,自己则像个守卫一样站在他与活纸人中间,“你去开门。”
宋翔拖着浑然使不上劲的右腿奋力冲向玻璃门。
活纸人登时如发狂的野兽,卷携着似同百蜂倾巢齐出的纸钱,潮水般涌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