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1 / 2)
不知者
的事令灵探组所有人都笼罩在悲伤里。
姜银砚靠在霍闻川的肩头,眉头久久无法舒展。
一幕刺激到坐在店里的黎云培,眼神直将霍闻川千刀万剐,大脑同时在飞速运转,黄铜钥匙和朱伏平的相机,只要少掉其中一个,他们就不能离开相机城。
相机在张晴和身上,这个女人非常聪明,警惕性也高,不好下手。
而手拿黄铜钥匙的高茴则比张晴和好对付得多,钥匙的体积也比相机小,操作空间自然更大。
黎云培在心里盘算着。
岂料,主意打定的下一秒,霍闻川忽然出声:“高茴,把钥匙给我。”
高茴依言把黄铜钥匙递给霍闻川。
霍闻川将钥匙攥在掌中,“告慰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相机城,离开迷案之地。”
大家缓缓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黎云培见偷拿钥匙的计划落空,情急之下,竟一不做二不休,趁灵探组的人全在外面时,一个闪身进入暗室,“嘭”地一声关闭铁门。
傅平湘惊呼道:“卧槽,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小人。”
高茴和宋翔还不知道暗室的事,均茫然地望那道铁门。
“他是谁?”高茴问。
姜银砚一个箭步冲进店里,将铁门捶得咣咣作响,“黎云培,你在干什么?给我把门打开。”
黎云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姐姐,我要你留下来。”
姜银砚听得一头雾水,“你脑子被烟熏坏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黎云培:“我很清醒也很认真地恳求你,留下来,我把他们也给你留在相机城,只求你留下来,好吗?”
姜银砚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你铁了心不开门是吧?行,我们有钥匙。”
“阿砚,就让他在里面吧。”霍闻川冷静的声音在姜银砚身后响起。
姜银砚回身望向霍闻川,见他神色沉定,顿时猜到几分,“盒子不在里面了?”
黎云培在里面听到二人的对话,忙说:“霍闻川,我知道你诡计多端,休想诈我。”
“本也不是说给你听的。”霍闻川走向朱伏平,从他身后的木柜底下的空隙间抱出铝盒。
在离开暗室前,霍闻川悄然将铝盒拿在手中带出暗室,防的就是黎云培这一招。
那时,黎云培的注意力全在外面的姜银砚几人身上,压根儿没注意霍闻川将铝盒藏到了木柜底下,所以才那么果断地冲进暗室,关闭铁门,自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人都留在相机城。
但他到底是低估了霍闻川对自己的防备心。
傅平湘登时大赞不已:“霍帅,料事如神啊。”
张晴和听到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黎云培待不住了,准备开门看个究竟,当即对高茴说:“别让他开门。”
高茴迅即将开锁用的细棍插进锁眼,三下两下一捣鼓,卡住锁簧。
如此一来,门从里面便打不开了。
现在换黎云培心急如焚,一壁弄锁,一壁捶门,“让我开门,你们让我开门。”
任凭黎云培在里面手段作尽,也无人搭理。
霍闻川将铝盒放到收银台上,再把黄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盒盖弹起。
揭开盒盖,里面是一本银灰色封面的相册,比暗室里的相册要厚出五倍不止。
霍闻川翻开封面,里面的照片令众人当场瞠目。
每一页都有六张四寸左右的单人照,除开人不一样,每张照片无论是背景,还是拍摄角度都几乎一致,就像是把相机固定在人的正前方,不挪位置,不变距离,只换拍摄主体。
相册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穿着鲜艳的纸衣,化着惊悚的纸人妆,不受任何外力束缚地坐在一张木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我的天。”高茴怛然失色地捂住嘴。
姜银砚:“我记得那张照片的背景也是这里。”
高茴语速极快地说:“是这里,酒店七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酒店?”傅平湘茫然问道:“什么酒店?”
大家还没来得及询问高茴和宋翔的经历,所以高茴的这句话就显得没头没尾。
接下来,高茴将他们进照片之后的一切经历都详尽无遗地说给了大伙儿听。
傅平湘则连带着霍闻川、姜银砚以及他们自身的全部经历告诉了高茴和宋翔。
三组信息整合在一起,整件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朱伏平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摄影技术也相当纯熟,而且喜欢抓拍。出于什么目的,他才会让大家拍这样一本风格诡异的相册集?”姜银砚边说边往后翻,全是坐在7027拍的相片。
忽然,她想到什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却没有看到“和乐且湛”的鲜章,她当即断定:“这些照片不是朱伏平拍的。”
傅平湘揣测道:“能不能是他忘了盖章?”
霍闻川委婉地否定了傅平湘的猜测:“概率极小,我和阿砚在暗室翻过多本相册,无一例外都有章。”
姜银砚也说:“几百本放在架子上的相册他都没忘,这本单独用铝盒装起来的就更没道理会忘。”
高茴:“那又是谁把这本诡异的相册放在暗室里的?”
张晴和看向站立在铁门旁的纸人,声气笃定:“朱伏平。”
傅平湘走到纸人面前,“没看出来你这老小子内心居然这么阴暗,枉我之前还觉得你慈祥。你说,你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还有,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
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是,胸前还挂着傅平湘的玉坠。
和其他人的麻木不同,被一根麻绳绑在椅子上,表情惊恐且鲜活,仿佛整本相册里,只有她才是活生生的人。
姜银砚用指腹抚摸那张照片,心中无比难过。
与照片相邻的右边是一格空位,同样也是整本相册最后一格照片位,似乎在等待一张照片将它填满。
姜银砚看一眼空格位,又看一眼变成纸人的朱伏平,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缺少的照片难道是摄影师本人,朱伏平?”
傅平湘扭过头,“那里面有没有朱伏平的照片?”
姜银砚眉头微紧,“不知道,相片太多,我没有挨张看。”
高茴随手翻开两页,“我们要全部看一遍吗?”
霍闻川:“有这个必要。”
高茴:“小砚姐,我们一起看吧。”
姜银砚:“好,两个人看能节省一半时间。”
宋翔也积极参与:“加上我,还能再节省一半时间。”
三人在翻看相册集的同时,霍闻川脑中开始分析三组人在照片中的经历,试图提取出关键信息。
第一组,也就是他自己。
与另外两组不同,霍闻川一共经历了三张毫无关联的照片,每一张照片的角色和场景都不一样。
相同的是,三张照片都在迷惑他的认知,企图让他陷进照片为他编织的假身份当中,从而留在虚幻世界里。
如果霍闻川认同自己在照片中的角色,笃信身处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像牵线木偶般跟着照片营造的进展走,结局就是迷失在虚假的照片世界中。
这一点,应当是多重人格的含蓄影射。
另外,三张照片,三个虚假世界,均无纸人的出现。
第二组,张晴和与傅平湘。
朱伏平相机幻化而成的拦象园,明面是亡人照相馆,实际却是活纸人的藏身之所。
第三组,高茴和宋翔。
鬼命关天酒店,将人催化成无感情、无知觉的活纸人,和相册集里给人穿纸衣、化纸人妆拍照的行为有相同之处。
进入鬼命关天酒店的人在生活里都经历过不小的挫折,以至于丧失活下去的念头。
相册集里的人患有多重人格,生活受到极大的影响。
拦象园和鬼命关天酒店的主体都是活纸人,第三组拿到的黄铜钥匙可以开启存放相册集的铝盒,那么第二组拿到的相机作用又是什么?给相册集补拍最后一张照吗?
正思索到这里,霍闻川听到姜银砚说:“后面这一沓,我翻完了,没有朱伏平。”
紧跟着是高茴,“中间的我也翻完了,没见着他的照片。”
最后一个是宋翔,“前三分之一我翻阅完毕,没有朱伏平的照片。”
“最后那个位置肯定是留给朱伏平的,其他人都是化妆扮纸人,他是直接变成纸人。别的不说,就这敬业程度,我得给他比个赞。”傅平湘冲朱伏平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