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环(1 / 2)
阿环
“辟……辟邪。”傅平湘下意识把族长的话作用于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一瞬间脑补出诸多可怕的故事,在原地自我恐惧。
霍闻川神色淡静,“我们分房间吧,各自选择室友。”
傅平湘抢先说:“我跟霍帅一个房间。”
戴恩惠的目光也迅速投向老成员里的三名女生,刚准备开口,高茴就蓦然挽住张晴和的手臂,“我跟晴和姐一间。”
张晴和:“好。”
戴恩惠随即又将目标转移到姜银砚身上。
在来的路上,姜银砚便看出戴恩惠不是好相与之人,也知道她此时的想法,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姜银砚果断做出选择:“鲜柠,你愿意和我一间吗?”
鲜柠笑咧咧地说:“我巴不得呢。”
半边湿透的衣服令常瑞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地问宋翔:“宋哥,我能和你住一间吗?我不打呼噜,也不磨牙。”
宋翔衡量一番后,礼貌地拒绝:“你选择我,我很荣幸。但抱歉的是,我不比你胆大。”
剩下的男生只有段怀仁和庄准,而后者看起来胆子要更大一些,常瑞便又问庄准:“庄哥,我可以和你一间吗?”
庄准倒是无所谓和谁一间,就答应了他。
宋翔和段怀仁别无选择,所以自动结成室友,傅平湘看段怀仁的眼神里充满同情。
戴恩惠走向郭晚,“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郭晚点点头,不说话。
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名叫郭晚的女生都是一声不吭,沉默寡言得仿佛透明人。
房间分好后,段怀仁问族长:“是要雕刻什么吗?”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族长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撑伞离开。
院门甫一关闭,霍闻川就快速走到门后,从门缝里看到族长渐行渐远。
当那抹微亮彻底湮没在黑暗里时,霍闻川利落地推闭门闩,随即摁亮手中的迷你手电,圆圆的灯口只发出亮度与萤火虫相当的光点,他声音冷肃地说:“找灵物。”
其他五名老成员也纷纷拿出一支迷你手电,如胶似凝的黑暗里,六个光点同时行动,像萤火虫一般霎时散开,分别进入六个房间。
六名没有手电也毫无经验的新成员则随意选一间进去,和老成员们一起找灵物。
进入房间后,老成员们又随手关闭房门,继而调大手电的亮度,打出一束强弱适中的光线,让人足以视物。
六间屋子里都有一张临时搭起的简易板床,破旧的被褥散发出难闻的煤油气,不管是被盖还是垫褥,都薄得不像话,比夏天的凉被厚不了多少,在这种呵气成雾的时节,实在算不得御寒之物。
窗户只有小小的一扇,比脸盆大不了多少,挂着一块拼接起来的碎花布,算是窗帘。
“好冷啊。”常瑞走到床前,脱去衣裤,直接钻进被窝,抖成一团。
霍闻川觑他一眼,未吱声,默默在房中寻找。
跟高茴进屋的是郭晚,高茴也不客气,直接分配工作:“我找床铺,你留意墙壁。”
郭晚颔首,径直走向墙壁。
宋翔进屋后,环视一周,见房中陈设如此简单,便同段怀仁说:“我认为灵物不会在这里,我们不用耗费时间。”
对于宋翔臆断意取的态度,段怀仁略觉惊讶,随后说:“还是找找吧,能把你的手电借我用一下吗?”
“没问题。”宋翔把手电递给段怀仁。
傅平湘进房间后,对着床铺就是一通进贼似的粗□□翻,床底也没放过,甚至连墙根儿的一个老鼠洞都掏到了底,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跟他一起进来的庄准站在旁边,毫无插手的机会,活似两个散兵游勇。
与张晴和同进一间屋的是戴恩惠。
张晴和在细致地翻找时,戴恩惠非但不帮忙,反而皱起眉头,看哪里都不顺眼,一个劲儿地抱怨环境差。
床铺寻找未果,张晴和与霍闻川几乎同时将注意力放在了凹凸不平的墙壁上。
霍闻川所进房间的墙壁上有几个嵌在墙里的锈铁钩,磨损得不轻,看样子应当常用,石板地有几处小坑,墙边还有一把折断的镰刀,霍闻川由此判断这间屋子从前应当是放农具用的。
他拿起镰刀,看到锋刃上有三四个缺口,试了试,没有任何反应,它不是灵物。
张晴和房间的墙壁钉着一张1996年的塑纸日历画,扑满一层厚厚的灰尘。
日历的下半部分是月份和日期,上半部分是一丛娇艳的牡丹花簇拥着“家和万事兴”五个红字,年代感扑面而来。
姜银砚和鲜柠找的房间墙壁上有几处淡淡的白色粉笔画,画的蘑菇简笔。
傅平湘三下五除二找完房间后,又和庄准来到堂屋。
堂屋里空空荡荡,最中间立着一块及人高的大石,右墙角有一口上锁的木箱,左墙角垒一堆竹篮,每一只竹篮里都放着一把生锈的旧镰刀。
不愿在房间里多待的戴恩惠在看到傅平湘和庄准去了堂屋时,也连忙走出房间,转进堂屋。
戴恩惠热情地跟二人打招呼:“你们这么快就找完了?”
傅平湘往她身后看去,见她跟张晴和一起进的那间屋里亮着光,说明张晴和还在里面,便反问戴恩惠:“你怎么不跟晴和一起找?”
戴恩惠:“房间小,晴和姐又那么厉害,用不上我。堂屋面积大,我来帮你们。”
庄准倚在门边,笑笑没说话。
傅平湘:“这儿不需要你,你去帮晴和。”
戴恩惠没听见似的,兀自拿起一把镰刀挥了挥,“没反应诶,应该不是镰刀吧。”
傅平湘不能强行支使她做事,只好任由她待在这里。
庄准走到木箱前,弯腰去拧那把锁,看似挺脆弱的一把锁,庄准愣是没拧动,最后只得放弃。
傅平湘也走了过来,“装的啥金银财宝,还给锁上?”
庄准耸了耸肩,意思他没辙。
傅平湘捏住锁看了看,“小意思。”
庄准惊奇地问:“你会开锁?”
傅平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没这本事,会开锁的另有高人,我去叫她过来。”
到高茴门跟前,她也正好往外走,听傅平湘一说,立马跟他来到堂屋。
高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木箱前,拿出开锁工具。
庄准一个眨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高茴利落地取下已经打开的锁,他不禁由衷赞叹:“厉害。”
高茴生怕被新人误解,忙说:“我可不干违法的事啊。”
“不干违法的事,为什么要学开锁呢?”戴恩惠嘴角带笑,声音听着也软,像是在打趣,实则字字藏刺。
高茴一贯大咧咧,唯独对开锁一事心有芥蒂,戴恩惠的话叫她心中极不舒服,当即皱眉回呛:“跟你无关吧?”
庄准对高茴的开锁技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不要以己度人。”
傅平湘更是听不得有人乱嚼同伴的舌根,一把操起门后的扫帚,不由分说地塞给戴恩惠,“闲的没事干就去把院子扫了。”
戴恩惠寻个没趣,面子上挂不住,将扫帚一拿,忿忿地走出堂屋。
见高茴神色不豫,傅平湘走到她跟前,扬起手掌,“以后谁敢拿这件事诽谤你,我就在他脸上打蚊子。”
庄准也说:“很酷的好不好。”
听二人这么说,高茴终于破颜而笑。
傅平湘蹲下身,推开箱盖,三尺长的木箱里,只有一块皱巴巴的红布。
他抓起红布,一股潮湿感紧贴手心,“就一块儿布,至于上锁吗?”
这时,大伙儿也都陆续聚到堂屋里。
姜银砚眉心微凝,“我没有找到灵物。”
其他人也都表示找空。
看到傅平湘手里拿着一块三尺见方的红布,张晴和问:“什么地方找到的?”
傅平湘指了指身旁的木箱,“箱子里,上着锁,高茴给开了锁才拿到的。”
霍闻川将红布端视须臾,说:“很像一块红盖头。”
“红盖头。”傅平湘仔细打量几眼后,索性将红布往自己头上一盖,视线里猛地出现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女人背影。
“卧槽。”傅平湘骇得一把扯掉红布,丢到地上。
“看到什么了?”姜银砚赶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