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廖西闻又不禁拧了眉，本来眼瞅着沈南那副不值钱恨不得贴人家身上的样子就微微不爽了，这又是在干什么？茶他？意思是他斤斤计较？

可没等他还嘴，夏宴就已经安静离开了。

……

一拳打进烂泥里。

他不得劲地搓几下手，想着方才趁两人加微信的工夫，注意到夏宴手上拎着的纸袋，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向先前那个柜姐随口打听了一声。

柜姐微笑说，夏宴把刚刚他买给沈南的四根链子，一模一样地都拿上了。

三月初的商场里暖气还未停，他却感觉到一层薄薄的寒意无声倾覆，望着夏宴离开的方向，沉默地站了片刻。

“走了。”

他叫上沈南。

这个季节天黑得还很早。

在外面吃了个饭，车开回小区地下车库时，已经快晚上七点，车库里暗黢黢的。

廖西闻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瞥了眼车库顶上的白炽灯，静坐几秒后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却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调出手机的手电筒，走到车侧方，蹲下来，扫了车底一圈。

沈南跟在他身旁，尽管看不出他究竟是在做什么，但也安静地没出声，半撑着膝盖，廖西闻被车库灯光照出的影子从车身连到地上。

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几秒后，“廖导，你找什么，要不要我钻过去看看？”

他是真心实意的，廖西闻个高腿长，自己虽然也不矮，但身板薄，体型勉强只有廖西闻的四分之三，这是越野车，车底盘高，能钻，顶多就是蹭点灰。

廖西闻听后当即倒腾着换了左手举着光，右手精准无误地盖住沈南脑袋，从后往前逆着头发一捋，没擡头，用气声说了句：“什么馊主意。”

光继续扫过车底每一个零件，终于，他在靠近车尾右后轮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定位器。

咔哒——

他捏着力气，熟门熟路地将小定位器拆下来，搁在手里——他之所以认得这个还是因为朋友明越，前年火了之后总有恶心油腻的猥琐男往她车上装定位器，有一阵子都把明越弄得神经衰弱了，出门只能挨个打电话叫他们接送，轮换着当司机。

沈南没见过这种东西，一问，知道是干什么的了后，后颈也微微一凉，缩着脖子把外套紧紧一裹。

“有人跟踪你啊，廖导？”

“嗯——”廖西闻站起身，余光扫了眼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沈南，一顿，故意说，“知道是谁安的吗？”

“谁？”

“夏宴。”

沈南一下子不吭声了，憋半天，只蔫巴巴说：“不可能吧。”

廖西闻得逞一笑，垂眼瞧他，半点幻想也不给留，“怎么不可能？”

窥私欲重，进攻性强，还装着小白花的脸——他眼神冷下来，面无表情扫了下那枚定位器，转了个身。

他们边上停了辆保时捷，廖西闻知道这个哥们，富二代小纨绔，每天晚上起码三个会所起钻，比他生活精彩丰富多了，夏宴既然想跟，那就跟这个去。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素质，他心安理得地把定位器安到那辆保时捷上去，动作间，听见沈南还在不死心地嘀咕追问。

“……可夏宴为什么要跟踪你呢。”

廖西闻大拇指又按了按，确认不会掉下来后，重新站起身，拍拍一手的灰，随口一说：“有什么为什么，他看上我了，他觊觎我。”

耳边静了一瞬。

几秒钟后，廖西闻奇怪地回头，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亏得他都提前预想好了不要脸地接什么话，忍不住先问，“怎么了，不信？”

“没有，”沈南摇摇头，“我信，我当然信。”

他声音一轻，视线有些散漫，可语气却很发自内心，由衷说：“你这么好，看不上你才不正常。”

……

妈的。

廖西闻那种被蚂蚁爬，拳打小棉花的感觉又来了，视线下移，这个角度目光堪堪落到沈南微微敞露的领口，新买的素链被u盘吊成水滴形，轻闪着光点，而尖端则隐秘地延伸进入领口深处。

目光仓促转开，对上的却又是沈南完全不设防的眼神。

廖西闻喉结微妙地滚动几下，舌根发酸，有点想骂人。

行吧，他面前这个，才是真的、纯度百分百、一点不掺假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