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轻描淡写又怨气深重的，沈南安静几秒，回头再看一眼远处的人堆，所有的紧迫瞬间卸下，如释重负，转脸和廖西闻对上眼，不假思索甩锅：“我没有，是谭哥要我这么干的。”

“他就只会躲，”廖西闻嘁一声，“你看他跟谭老头。”

沈南没再接话，整个人泡在莫名的快乐里，理理跑乱的外套和头发，从旁边又扫了一辆车来，把包放进前面的车篓里，跟廖西闻并排。

“走吗？”

“走。”

“回家？”

“先去拿车，不远，你跟着我。”

“好。”

廖西闻个高腿长，骑在平均尺寸的共享单车上显得很憋屈，即使坐垫已经调到最高了还是和抢了玩具车的大人没什么两样，感觉到沈南不经意投来的视线时会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沈南反倒低着头笑了一下，左脚撑地，右脚踩在脚踏板上，水洗蓝牛仔裤裤管随动作上移一截，露出关节分明的脚踝和细长的跟腱，车骑起后，纯白棒球服衣角乘风飞起，少年感肆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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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到中午更是连野猫都不屑进来喵两声，莫老板没想到廖西闻还会回来，草草解决掉午饭后，就背对着店门磨洋工地擦着咖啡机，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丝毫没留神到背后有个黑影不声不响靠近，而后发出一声致命的冷哼，骇得他心脏都差点不跳了。

“八卦好看吗？”

廖西闻轻描淡写搭着他的肩。

寒意倍生，莫老板本人火速表态，抹布一丢，痛心而愤慨：“啊呸，瞎写八写的，一天天净不干人事！西闻，我站你！”

沈南从廖西闻身后探出头，环视眼前的咖啡馆一大圈，装修是复古色调，带有强烈的电影元素，不愧是开在北电附近的。

廖西闻狂掀老底式地开口介绍：“莫泽，这家店老板，当年第一志愿是当你姐夫。”

沈南看向那人，是偏上的长相，身材很好，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不差钱的闲适潇洒，一听他是方韵柳的弟弟，连跑带跳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才和他握握手。

“真的，”他还在续先前的话，“就咱弟弟这个条件，需要走什么后门，那北电就是前门朝阳门南天门，咱弟弟都能堂堂正正进去！我说一个数！排名至少前三！”

“行了，别奶了。”

廖西闻打断他，看向沈南，刚刚在大马路上顾不上，此刻总算静下来。

“网上那些话看了多少？”

沈南愣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廖西闻就说：“都看了是吧。”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地停留在沈南身上，观察他的反应和情绪，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爷爷亲自打来的，不能不接。

廖西闻去角落里接电话后，莫老板冲他笑笑，先一步安慰：“都看了也别放在心上，总有些人在网上就跟发了疯似的就爱攻击人，你这阵仗都算是小的，当年西闻自己考的时候，那是出现在校门口都会被人冲上来指着鼻子骂太子爷的。”

“而且那时候杂志报纸都还爱乱写，标题一个赛一个的扎眼，有个还造谣西闻复试现场威胁考官，一口一个‘这是中国艺考史上最黑暗的一天’，痛心疾首的，后来西闻去国外拿了奖回来也是这家杂志捧得最欢，我跟你说别理就是了，等以后有作品了打他们的脸……”

沈南听得耳边震荡，他其实还处在一个反应不及的阶段，没顾上考虑影响和后果，一边听莫老板讲当年的事，一边时不时地看向角落阴翳中的廖西闻。

他是塞着耳机听电话的，手机原本一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插兜，偶尔才敷衍地应一声，而过了会儿，沈南再看过去时，却发现廖西闻忽然拿起了手机，低着头打字。

下一瞬，莫老板的手机震了下，通知栏里安静地躺着一条新推送。

廖西闻发微博了。

“维护公平正义的时候，应该高举坦荡磊落的旗帜，而不是居心叵测的屠刀。”

莫老板哑口无声好半晌，顺着往下翻了翻，确认他记得没错，廖西闻平时说话是不太饶人，但公众媒体上表态少，这个微博的上一条活人动态，还是近两个月前，祝福大家新春快乐。

他这上一秒还劝沈南沉住气别理会，下一秒廖西闻就公开开麦了。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廖西闻那边，耳机里的声音明显高亢了很多，最后爷爷一怒之下挂了电话，他耸耸肩，正准备转身，店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明越打扮得比廖西闻还像一个特务，长风衣从头包到脚，墨镜挡住半边脸，迎面和廖西闻撞上的一瞬用力竖了一个大拇指，“勇啊，哥。”

她是在看到那条微博后专门过来看热闹的，已经火速把这条微博截图留念。

“我不会删的，”廖西闻略显无语，手机收回口袋里，谨慎地看了眼门外，“没人跟着你过来吧？”

“放心吧。”

明越墨镜一摘，准确无误地看到沈南，沈南为今天她出面解围的事情，一本正经说了一声谢谢，逗得明越笑起来，上前捏捏他的脸。

“小男孩的脸又好捏，又好亲。”

沈南臊得说不出话，而廖西闻从一旁靠过来，拨开明越的手，语气不耐，“行了，别动手动脚的——沈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