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谭岭开窗通风，顺手把椅子上的衣服丢过去，扫了一眼表，催他。

“快十点了，今天不堵车，你现在出门还来得。”他瞥一眼廖西闻凌乱的头发，“就是丑点，我有帽子，你注意点别丑上热搜。”

廖西闻艰难无比地坐起来，抓起旁边的枕头就丢过去。

继而反驳：“谁他妈要去了？”

“你不想去你连夜跑我家来？我家活该靠着高铁站？别给我演。”

廖西闻默声半天，眼睛一点点睁开，视线低垂，揉揉自己酸胀的肩膀，“人家不让我送，我非凑过去干什么？我不要脸一次就算了，还要第二次？”

“少来，那也是你先莫名其妙问那种问题的，我要是沈南我也吓跑了。”

廖西闻霎时哑了声，双唇翕动。

……谁想吓跑他了。

他再一次烦乱起来，被子一掀，想把谭岭的声音统统忽视掉，可越想忽视，就越无法控制去听。

“我说你别这样，原本很简单的事情不要弄复杂了，去送一送，不然下次再见多尴尬，反正我挺喜欢沈南的，你的面子值得几个钱？”

……你喜欢，你喜欢个鬼，是个好看点的小男孩你都喜欢。

“我车还是刚保养回来的，白捡便宜的机会你要不要吧……诶等一下，你手机响了，有人找你，还不起来吗？我替你接了。”

……起起起起个屁，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廖西闻也要烂在这张床上。

“廖西闻——”

所有嘈杂的声音一瞬收止，房间里忽而安静。

谭岭把手机丢到他旁边。

“去一趟警察局，沈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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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察局之前，廖西闻绕了一截路，找了家药房买了碘酒、纱布、消炎药之类，沈南在高铁站和秦霄打起来了，秦霄天生块头就强壮些，怎么想都是沈南会吃亏，于是付完钱就油门踩得飞起赶过来，结果看到的却是秦霄鼻青脸肿。

“你都不还手的啊？”

一个中年的男警察捧着张单子，一扫两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秦霄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听见这句话努了努嘴没出声，脸色难看，而沈南只有手背不小心擦破了点皮，全程一声不吭地坐着，往墙上一靠，眼里像是没有他这个人。

秦霄呸了一嘴血沫，唇角的裂口隐隐作痛，脸也肿胀异常，接警大厅里人来人往，时不时看他，这丑算是出大了。

他又一次摸到那张企图强塞给沈南的银行卡，原本崭新光滑的卡面已经被蹭出一道道的刮痕，像沈南的嫌恶和冷脸，无比清晰，不加掩饰。

原本就不多的一点点耐心和歉疚都被沈南的不知好歹彻底消磨光了，他压着火，对询问的警察说：“我不和解，我要鉴伤。”

一旁举着棉签给沈南手背擦碘酒的年轻女警不禁擡头，而后又看回沈南，这男孩一看年纪就很小，长相乖巧，不像是会惹事的人，之所以大打出手，估计背后是有什么隐情。

她于是拉过中年警察，低声耳语两句，中年警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半晌，耐着性子拍拍沈南肩膀，又问了一次。

“到底是为什么动手的？你看你不说的话，我们连调解都没办法做。”

可沈南依旧不说话，像只刺猬。

秦霄处理完伤口，用冰袋敷着脸，在心底暗自嗤了声。

他就知道，这小子把方韵柳看得比命还重要，是绝对不肯说出实情的。

中年警察无奈捏了捏眉心，扭脸转向秦霄，问：“听高铁的人说，你追他追到站里，还一直提到他姐姐，你跟他姐姐什么关系？”

秦霄坐直了一些，斜眼瞟了下沈南，朝警察讪讪一笑：“我是他姐夫。”

话音没落地，就被沈南应声打断，目光生冷。

“你不是，你少提我姐，你不配。”

周遭顿时一静，两名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秦霄顺势借坡下驴，“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我小叔子跟我闹脾气，其实就是家事——我不鉴伤了，刚就是在气头上，这样，他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沈南始终拒绝开口，他这一番话下来，警察明显是更信他这边一些，连一开始同情沈南的年轻女警都有些动摇了，去倒了杯温水递给沈南，蹲下身对他说：“好了，跟你姐夫道个歉吧。”

沈南原本绷着的那层硬壳似乎一下子全碎了，肩膀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咬着牙刚要出声辩驳，就听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谁是他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