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第 35 章

周五晚车不好打，沈南匆忙赶到医院所在的那条街时，已经距离廖西闻让他过来那会儿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车堵得动不了，还剩两百米，他提前下了车，往门口的方向去，同时给廖西闻又打了个电话。

“喂，闻哥？”

电话那头很安静，与他自己身后一马路的汽车嗡鸣声对比鲜明。

“你到了？走南门，我去那儿等你。”

“好。”

挂掉电话，沈南脚步没停，下一瞬被迎面驶来的一辆车车灯晃了眼睛，等那车从身边过去后，他才注意到，车后座上一晃而过的人是夏宴。

很模糊的一面，而对方面上挂着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失神。

医院灯火通明，他仰头望向大楼顶层。

来之前，廖西闻把白天的事简要和他说了一遍，夏传鸿被夏宴失手推下了楼，当场昏迷，幸好摔下去的位置不高，送医及时，没有出太大问题，外伤只有额头处，傍晚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按道理说，而老人刚醒，怎么也该陪一会儿，就连廖西闻都还在，可夏宴却是最先离开的。

……

南门僻静，路灯暗一些，夜风缓缓。

廖西闻靠铁栏站着透气，松了松紧绷一天的神经，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酸胀的后颈，只觉得全身肌肉里都透着一股疲惫。

上午事发突然，他回过神后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冲下了楼，外套上这会儿还残留着血腥气，混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

没一会儿沈南就到了，他似乎是已经洗过了澡，带着点水汽的沐浴露清香还没消散，一路跑过来有些喘，手撑着膝盖仰头望向自己。

“等很久了吗？”

“没。”

廖西闻也瞧着他，逮住这小子悄悄摸摸嗅了几下，那股香味还挺舒缓治愈的，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往里走时，这小子又说：“刚刚我在路上碰到夏宴了。”

“啊，”他低声，“是夏宴爷爷亲口赶的人。”

沈南微张着嘴，与他对视，欲言又止，耳边只剩下一前一后交错的脚步声。

廖西闻回想着夏传鸿醒来后看到夏宴时眼底无尽的失望，和赶他走时语气里的冰冷无情，明白这一次或许夏宴是真的闯了大祸。

夏宴从小被宝贝大，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在病床前怔了许久，而夏传鸿始终背对着他，像一座沉默封闭的山。

以至于廖西闻都没有忍心再将监听的事情一并告知。

电梯到达顶楼，仅从装修看在硬件条件上就比楼下要好上许多，电梯口专门有人守着，沈南被带进了病房，夏传鸿意思是要代替夏宴亲自给他道个歉。

廖西闻等在走廊上，侧头望着窗外，钴蓝色夜空中圆月高悬，底下是连片建筑的黑影。

-

坐了一会儿，季肖成从另一个房间出来，见到他问：“还不走吗？”

“等沈南一起。”

“这样，”季肖成看向病房的方向，房门上的半透明玻璃印着荧荧冷光，他默声一瞬，又说：“……刚刚你出去接沈南的时候，外公说，打算把夏宴重新送出国。”

廖西闻想起之前听谭岭说过的话，眉头一蹙，“送出国就能好了吗，在国外没人管，不是更能为所欲为？”

“不是，”季肖成摇摇头，“这次外公会一起去，外公其实早就有移民的打算，原本是想等沈南读完大学，现在改了主意。”

他话锋一转，“应该不用等九月开学，夏宴就会离开，我之前的担心也消除了，沈南会度过一个安稳的大学生活的。”

这倒也是。

廖西闻心稳下来，环着小臂。

夏宴该怎么教育是人家家里的事，他操心操心好沈南就够了。

很快，沈南从病房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转动门把时才察觉到小拇指有些麻了。

是被紧张的。

但还好，躺在病床上穿着蔚蓝色病号服的夏传鸿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厉威视，反倒态度慈爱得很，他额头上贴着白色纱布，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北京，在北京习不习惯，考试考得如何之类，最后言辞恳切地向他道了歉。

“我会保证这段视频永远消失，你不用担心它被曝光，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报复。”

沈南点点头，注视着纱布中心隐隐透着的血色。

“您早日康复。”

回过神，擡头对上了两道不约而同投来的视线。

撇开廖西闻的，他认出另一个人，是那天在别墅好心载他、给他解围、又给他送伞的哥哥。

季肖成也远远地朝他摆了摆手，笑了一下。

虽然上次已经说过谢谢，但当时状态太差，失魂落魄的，难得再见，应该好好再谢一次。

季肖成声音很轻：“没什么的，举手之劳。”

沈南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个人外冷内热，面上永远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心很细，“不，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那天最后能怎么收场，总之，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

他摸出手机来，想要加一个联系方式。

季肖成欣然同意，打开微信名片码，借着身高差俯视扫了一眼沈南的头顶，“其实我那天回去之后有些后悔，是不是一开始不该带你进小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