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分篇）（2 / 2）

“老谭他参加学校今年的招生工作了，这几天要准备复试，还没回来，等回来了我帮你问问啊。”

廖西闻喝热巧的动作停顿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继续喝了小半口。

原来又快到新一年的艺考复试了。

这老头还有空开导他，明明自己在去年九月开学没见到沈南面的时候也空落了很久，这会儿又鬼使神差加入了今年的招生组，到底是谁心里有结。

“对了，西闻。”师母的声音放低，悄悄问，“谭岭和那个，江晟，这次是一起跟你过去是吧？他们两个，还好吗？”

廖西闻扭头看了看斜对面头靠在一起已经半睡着了的两个人，手甚至还牵着，直接对这个画面来了一张，发过去，回：“好得很。”

前不久过年，谭岭带着江晟回了家，把两个长辈打了个措手不及，稀里糊涂吃完一顿年夜饭第二天谭教授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要教训儿子，教训着教训着吵了起来，桌子拍得直响，以前儿子在外面鬼混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人领回家来了，后来被看不过眼的师母一顿骂，说怎么了，领个人回来不比继续在外面鬼混强，至少安定下来了，生生把谭教授噎没声，但也还是没松口，谭岭其实不是很在乎老头松不松口，转脸该一起来德国出差还是一起来了。

挂了电话，耳边霎时一静。

贵宾室里安宁温暖，团队里有几人，已经从行李箱里找出毯子休息。

廖西闻那杯热巧还剩一半，有些凉了，不想再喝，换了个角度，去看外面的雪。

助理小钟和辰辰坐在边上，摆着ipad在看片子，似乎是注意到他也无事可做，便壮着胆子邀老板一块儿来看。

“这部片子也入围了，虽然得奖的几率不高，但听说很浪漫。”

“小钟姐，你怎么这也能搞到片源啊？”

“别管，到底看不看。”

廖西闻没过去，仍旧坐在原处，他知道小钟说的是哪部片子，一个日本新人导演拍的，悬疑爱情片，男女主在一场盛大的烟火大会后走散了，画面精致唯美，视听效果相当好。

小钟一开始是外放的声音，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就换成了耳机，跟辰辰一起看去了。

廖西闻还是看着外面的雪，有些远，几乎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块夜幕，雪花像是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闪动的雪点，他的脑海里徘徊着刚刚外放时影片里烟火盛放时的声响。

砰——

砰——

疲累感渐渐席卷了意识，廖西闻眼皮重重的，有些犯困，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浮动着一大段一大段零碎的画面，像游荡在他意识里、色彩斑斓的水母。

……

画面里有声音，能感觉到温度，还有清晰的触觉。

八月底的观沙岛，风处在半热半凉之间，远阔又宁静的海水上交错着茫茫夜色，和绚烂烟花的倒影。那天晚上他开了很久的车，一直开到海岸线边上，不远处就是礁石，海浪一折一折地吻着鞋尖。

他和人从岸边一路亲回车上，车垫上能摸到极少的细沙，嘴里也有海风海浪偏咸微涩的的味道。车里空间小，小到喘息声都好似震耳欲聋，擡头却还能看到漫天的烟火和繁星。

纠缠到最后，他走失一半听觉。

虚虚实实，比梦境还像梦境。

……

廖西闻睁开眼。

依旧身处异国他乡的贵宾室里。

他清醒了会儿，挥去头脑中的一片混沌。周围有人已经睡着了，小钟和辰辰的那部片子已经看到了三分之二，ipad屏幕上又是烟火绽放的画面。

司机在那一刻恰好打了电话过来，说快到了。

他起了身，手在两个助理跟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声线冷淡。

“车到了，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