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番外5(2 / 2)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有事不能明天说!谁想看你捞到什么!”被吵醒的荆林林咬牙切齿,酝酿着怒意下床。
拉基·路缩着脑袋躲避她四射的火星,直到输出完毕,才挺起腰板,提溜起湿漉漉一只,“瞧,这小子!”
潮湿的海水浸透了少年衣衫发丝,顺着苍白的颌角滴落。他哆嗦着喘着冷气,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犬,却又倔强的不愿接受施舍。
视线朝上瞟过她,又落下,乌黑的瞳孔里似乎泛动着光。
耷拉着的眼皮惊异睁开,“你……你游回来的?”
费瑟没有答话,不喜被人提着的姿势,挣扎了两下,咳出一嗓子水。
瞄了眼寒冷漆黑的夜空,荆林林叹气,“好了好了,带他进来先。”
大半夜被闹醒,那点零星的睡意早消散一空。送走拉基·路,叹了口气,回身。湿淋淋的小少年裹着浴巾,与她眼神一接触,又立马逃避。
荆林林抽了块帕子,替他擦拭湿发。
“我想呆在您身边。”费瑟拽住她衣角,尝试的,期望着看向她。
“那你考虑清楚,呆在我身边就和你父亲没关系喽。”
少年楞了会儿,眼里浮起疑惑,“您讨厌父亲?”
“嗯。”
“好!”
诶?这么果断的吗!林林眨眨眼,小少年已三下五除二脱去湿衣滚进了被子。
“哎,不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答应您了,还是要赶我走吗?”抓紧被子惶恐望着她。
他们这思维都让人很追不上啊。林林摆摆手,“睡吧睡吧,不赶你了。”
没甩得掉小拖油瓶,又怕他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便任由他在雷德·佛斯号上安营扎寨了。
几日下来,虽不停有船员朝她告状说费瑟又干了什么什么捣蛋事,不过每回面对她时,他总一副乖巧懂事的神情,倒让她下不了重口。
“胡说!我家小费瑟这么乖,打碎你私藏的怎么可能是他!”
“林林,你这是颠倒黑白!”船员翘着二郎腿不满大喊。“头儿,你刚可是看到了,快给我做个证!”
埋头干饭的香某人拒绝掺和进去。
“喂!头儿~”酒瓶在半空划出道抛物线,稳稳掉进饭桌前摊开的手中。
香克斯推走饭盘,灌了两口酒。在众人求证的目光中,看看船员,又看看林林,最后落向紧张盯着他的小少年,缓缓打了个饱嗝。
“我没看到!”撑着脑袋,嬉笑无赖道。
于是乎,愤怒的矛头又指向了他。
林林忙拎起费瑟跑路。
“小鬼头,下次做坏事记得手脚干净点啊!”
被提着的费瑟双脚一蹬站好,连嚼了几口咽下嘴里没吃完的肉,“我……”看着她,好像刚刚信誓旦旦否认的话都不会说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林林拍拍小少年肩膀,“什么不会啦!怎么,我是没看出来你有受气包的潜力。”
费瑟眨眨眼,似乎没理解她是要训斥他还是默许。
林林目光落在他咬了几口的鸡腿上,逃得太快,她饭还没吃完呢。
肚子不给面子地嚎了声,林林揉搓了把少年圆鼓的面颊,蹦跳着朝餐厅去,“别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不过船上那些家伙,顶多和你开个玩笑,要是真的受不了,和我说,我替你出头。”
风又吹起他搭在前额的黑发,日落的温度也变得温暖可亲。
母亲和父亲不一样,这里的海贼和家族的海贼也不一样。
香克斯醉醺醺走出来时,小少年正扶着栏杆发呆。真的是林林的崽呢,某些角度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刚才我算是帮了你个忙哦。”
小少年转头,又恢复起冷酷面容。他打量着对面深不可测的人,指节扣紧,“你想我如何报答?我不会离开母亲的。”
男人歪过身子靠向栏杆,捏着下巴貌似认真的思考道了翻,“这样吧,喊我声爸爸。”
话音落,林林一巴掌呼向他后脑勺,“再说一遍,敢占我的便宜了!”
香克斯挨了半掌后立马逃开五六步远,“喂喂,偷袭啊!你不说他不是你儿子嘛。”
林林扫了眼明显缺乏安全感的小少年,矢口否认,“别转移话题啊,我没说过。”
“厚颜无耻!”香克斯控诉了还没两句,又被林林追着满船乱跑。
动静闹大了,餐厅窗户推开,一个两个船员凑出头来,“头儿,这么大把年纪了,动静小点吧,别闪着腰了。”
当然,回应他的是香克斯不知从哪砸来的臭鞋板子。
“哈哈哈哈哈哈……”
砸下去一颗,窗口又冒出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袋,“头儿就是嘴硬,看吧,明明就很喜欢林林。”
他喜欢母亲?
费瑟转向甲板,两人有来有回交起手来,间夹着听不清的交流。看起来母亲不是真生气,也没有讨厌他。
“比上次有长进。”香克斯收起剑,“不过,你应该知道,实战经验太少,反应不够灵活。”
林林笑了声,“所以跟着你打怪升级喽。”
“打怪升级?你这形容有点意思。”
经过费瑟身边时,袖管被拽住。低头,少年正用种挣扎的神情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如果母亲想跟着他的话,那他,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吧?
“父……父亲。”
另一旁荆林林当场石化,震惊过后直拽了小少年开溜,谁教他乱认爹娘的啊!
身后,香克斯笑得无比猖狂。
***
“再喊一声,再喊一声听听嘛。”自上次尝了甜头,香克斯每次见到费瑟总爱逗两句。
荆林林已经放弃揍他了,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那家伙要是知道他儿子乱叫爹,铁定气得变形吧。
这么多天来又一次记起他,摇摇头,闭眼假寐。
是不是不能多想,想的太多,便会真的见到。
入夜时分,谁惊叫了声敌袭,甲板忽的吵嚷起来。她匆匆披了件外套推门,船栏上黑影跃落,那个桀骜又熟悉的人就骤然闯入她视线。
猝不及防。
线盾抵挡下船员们的骂喊与攻击,明哥朝她近了一步,带着潮气的冷侵蚀着温软暖意。
荆林林打了个哆嗦,急切后退关门的手被他攥住。
“林林,没事吧!”
白线碎裂,香克斯自人群后快步走来,单手按上刀柄。
费瑟跟在他身后,认清来人,脚步往前探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下。
他憔悴了,也显得十分疲倦。依旧带着墨镜,张扬的金发少见得搭拉下来,阴着半张脸,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林林不由自主蹙眉,“你想做什么?你应该明白,在这你不……啊!”
剩下的话语被吞咽进灼热唇舌中。
多弗朗明哥禁锢住女人挣动的腰肢,手臂绕过脖颈托起后脑勺,强制性将人带入怀中,唇齿厮磨。
长舌钻入她讶然半张的小嘴,打着转勾缠挑拨,一点一啄吮咬住浸润的下唇,由轻转重地磨着,吸着。在她呜咽出声前再次含裹两片柔唇,将那些不想听的话堵住。
他发了狠,既是思念缠绵,也是愤怒报复,扣紧了人,喘息滚热,掠夺急切。
津液交渡,任由咸涩血味从他的舌尖递进她口腔。抵住不听话的牙关,即使被咬伤,也不肯撤开。
带着杀意的风盘旋呼啸。
香克斯闪身上前,单手拧过他胳膊,提脚踹入海中。
“轰——”船栏撞破,木屑灰尘四散。
林林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推入了房间,掰开她攥着门框的手指,香克斯没有说话,一把带上门。
缓缓转身,目光所向,尽是寒霜。
多弗朗明哥抓住船身晃了两下,跃起,重又跳落。
“我警告过别来纠缠,忘了?还是你真觉得,我不敢解决你!”
温热的血渗过下颌,明哥目光落向紧闭的门,“我来带走她。”
林林静静走回床边坐下,脑中挥之不去交叠出现他的模样。
她设想过他来,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或者放手的人。但是,不该这样,单枪匹马,毫无准备,硬生生的冲撞进来。
门外打斗声激烈,一人对抗一船,他疯了吗?
一颗心抛起下落,仿佛有鼓锤击打着,又酸又疼,她理不清她想要什么。
“父亲!”费瑟一声呼喊,似生生掐停了她心脏。
夺步窗口,甲板上一路毁坏痕迹延伸至船外。
两滴三滴,一滩一滩,乌糟的血从刀尖滑落,浸入木板。卷起的白沫拍打着深蓝海面,几片粉色羽毛起起伏伏,沾了海水,沉甸甸被浪头吞噬。
耳中忽然嗡鸣,噪音强烈到听不清任何话语。刮过脸颊的风吹疼了眼眶,泪珠同她跃入海中。
“林林!”船员们才发觉她,女人已翻身跳下了船。
“头儿?”示意性望向香克斯。
香克斯拧眉看了眼义无反顾的身影,解开船舷外绑着的救生圈,抛下。
“去几人帮忙!”
破开冰凉的海水,四下无他,焦急朝下寻去。
愈加幽深的海洋,因长久无法呼吸,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晃了晃头,扎深,直到看到坠落的粉红羽毛。
伸出手,用力靠近他。
而他似乎也在那一瞬间,握住她伸来的手,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