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2 / 2)
刘据得知消息后去诏狱探望,卫不疑一见了他便说:“太子,江齐是齐王的人。”
“如何确定?”刘据问道。
卫不疑说:“今天就是王勇找江齐告的密,他们二人私下一定有来往,我敢确定!”
江齐说的两项罪名纯属无稽之谈,绣衣使者那么多人,为什么王勇会直接找到江齐?说是当场抓到也就算了,可他都已经跑回家了,江齐还敢冒险上门来抓人,很明显是要和他们卫家做对了,除了投靠齐王,他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虽然早就知道江齐是他的敌人,可刘据还是有些诧异,二弟已经确定要和他争太子位了吗?
除了严禁赌博外,朝廷还严禁借贷高额子钱,可卫不疑并未触及这两条法令,朝廷禁赌只针对官吏,他一无官职二无爵位不在禁令范围内,且他只是借了本钱出去,并未收取子钱,不存在借贷高额子钱一说。然而案子到了皇帝手里,皇帝却斥其骄奢淫逸,不务正业,不仅没有放人,还夸赞江齐不畏权贵,刚正不阿,案件就此搁置了。
在朝任职的卫氏亲眷不是贬谪罢免,就是充军发配,不入朝堂的又嫌他不务正业,刘据拿自己的父亲毫无办法,只能让卫不疑先在诏狱待一段时间,就当是个教训了。
入冬以后,刘彻病了一场,因为天气寒冷而受了风寒,刘据来温室殿探望父亲时,恰逢太医令刚问诊完,他先问了几句父亲的病情,随后才进殿给父亲请安,看到的却是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刘彻瞪着两只大眼睛问:“你在外面干什么?诅咒朕死?”
刘据闻言一惊,跪下道:“儿臣没有!”
“你个不忠不孝的逆子!”刘彻抓起手边的耳杯砸了过去。
刘据没有躲,任耳杯从他的头顶飞过,杯中的水洒了一身,只觉得父亲莫名其妙,拱手道:“可是有人跟父亲说了什么?儿臣恳请与他对质!”
“苏文!”刘彻唤道:“太子要和你对质!”
苏文吓破了胆,也跪了下来:“陛下,是常融说陛下病重,太子却在外和人有说有笑,未曾说太子诅咒陛下,陛下明察。”
“哦,那是朕听错了?”刘彻讪讪,躺回到榻上:“知朕病重,太子很高兴?”
刘据道:“儿臣没有,儿臣只是向江太医询问父亲的病情,父亲如若不信,可以请江太医回来对质。”
“若真是如此,太子便去殿外跪一个时辰吧,朕看到你的孝心,病自然就能好了!”刘彻朝他摆了摆手,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刘据心寒,没有再替自己辩解,磕了头起身去殿外跪着。诅咒父君非同小可,如果跪一跪能消除父亲的疑心,别说一个时辰,就是跪一天他也无话可说。
眼下正值隆冬,殿外天寒地冻,还有厚重的积雪,太子在雪地里受罚,引来不少人围观议论,消息传至椒房殿,卫子夫担心儿子冻着,亲自送了衣裳过来。
“怎么回事?”
刘据看见母亲,心里委屈,将方才殿中的事同母亲说了。
卫子夫想替儿子求个情,让人进殿通报,又将带来的斗篷给儿子披上。
不一会儿,苏文出来说:“陛下已经睡下,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娘娘请回吧,太子殿下跪满一个时辰也可以回去了。”
卫子夫立在庭院中,寒风萧索,衣袂轻扬,她的目光尤似一把冰刃,一错不错的盯着苏文。
“母亲”,刘据扭头望着母亲:“外头冷,您回去吧,一个时辰而已,儿臣受得住。”
“娘陪着你”,卫子夫说:“你好好记着今天,是谁害的你,将来务必全部讨回来。”
刘据的目光由此转向苏文,眼里全是憎恨,诬告他诅咒父亲,这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他们的狼子野心现在连藏都不藏了!
看着母子俩想凌厉的眼神,苏文有些害怕,默默退到殿内躲了起来,他们本来只是想挑拨一下他们父子的关系,谁知道皇帝居然那么敏感,当众就给捅破了,以后看见太子得绕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