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计(2 / 2)
许长弋满脸痛苦,伸手握住脑袋:“不!我昨夜虽然饮了酒,后来醉得不省人事,可我残留的意识却是清醒!昨夜不可能是冬木!”
“小侯爷,您怎么能这样说?您这样说,是要逼死奴婢吗?”
冬木泣声,颤抖着抽出榻下的一方白锦,那上面红痕斑斑,早已凝固。她拿着那白锦,不顾体统,直接从榻上走下来,一径跪在程氏面前,哀哀哭道:“姨娘!求您给奴婢主持公道啊!”
陈枝面颊一阵红,一阵白,那是她昨夜垫上的白锦,如今却被展露在众人面前。
许长弋攥紧了双拳,胸口一阵冷颤,瞪向冬木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你!冬木,你在撒谎对不对?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冬木被他的目光刺得心里一寒,却在看到程氏鼓励的神情后,鼓起勇气道:“奴婢为何要撒谎!贞洁如此重要,奴婢难道还会拿自己的贞洁来开玩笑吗?昨夜,小侯爷已与奴婢有了夫妻之实,您难道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犹如剜心刺目的一番话,令许长弋俊逸的面庞陡然煞白,他下意识看向陈枝。
陈枝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秋水似的明眸涌出大颗的泪珠,欲落未落,可看向他时,却令他更觉心痛难忍,他仍然忍不住道:“阿姊!你相信我!”
她暗咬着唇,艰难地开口:“阿鸢,事实已摆在眼前……我又该如何相信你呢?”
“阿姊,昨夜……果真不是你吗?”他狭长的凤眸死死盯着她,心底含着无限的期翼,不放过她脸上闪过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眼下,陈枝觉得浑身都酸疼,昨夜的床笫之欢历历在目,可是,她无法承认。
她不敢继续与他幽深的眼眸对视,含着泪移开双目,颤声道:“我昨夜……昨夜……一直在凝香院。”
“阿姊!怎么可能!”
许长弋不相信,一把将陈枝拉入怀中,俯身嗅到她脖颈熟悉的馨香,没错,昨夜就是这股香味!怎么可能不是阿姊!
“我不信!昨夜一定是阿姊!阿姊,你为何要撒谎?”
陈枝挣扎着推开他:“阿鸢!你清醒一点!”
他变得狂乱、急躁,无所适从地看着陈枝,墨色的眸汹涌着无边无际的波涛,双手却极用力地扣住她的肩背。
“够了!阿鸢!你已做了对不起阿枝的事,如今,还想要对不起冬木吗?”
程氏在一旁看不过去,朝冬木使了个眼色,冬木便嚎哭道:“小侯爷如今不肯承认!奴婢也没脸见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猛地站起身朝着一旁的琉璃石屏风撞去,幸好程氏眼疾手快,将她拦在了怀里,担忧不已道:“冬木!你若是寻死,又要让我如何跟老侯爷交代呢?”
又回头瞪向许长弋,“阿鸢!你向来敢作敢当,如今难道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吗?”
许长弋攥紧了双拳,冷鸷的眸里突然攒出一抹笑:“我总算明白了!这是你们联手弄出来的把戏,对吗?”
程氏气得面色苍白:“阿鸳!这种事关名节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要把持不住自己,将冬木留了下来!”
许长弋渐渐收了笑,神情从所未有的认真,语气极其严肃,近乎逼问般看向程氏:“娘亲,孩儿想问您,昨夜您让冬木送来的那碗醒酒汤,可有动过手脚?孩儿自喝下那碗汤后,浑身便开始发沉。”
程氏怒道:“我是你母亲!怎会在你的醒酒汤里动手脚?”
许长弋眉眼沉沉,一时盯着自己的母亲,一时盯着瑟瑟发抖的冬木,心中有一丝狐疑在不断放大,可是触及陈枝哀伤的泪眼时,陡然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难道,难道真如母亲所说的,昨夜与他同床共枕的人是冬木?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会认错人?昨夜怀内的人,手中触到的香软躯体,怎会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程氏将目光重新扫到他身上:“阿鸢,你已及笄,既然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你好歹要给冬木一个名分。”
许长弋不语,听见她继续说道:“娘原本虽有心让冬木做你的通房,但你如今跟她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能太委屈她,不如就立冬木为妾吧。”
妾比起通房丫头,地位高一些,往后若是生下一儿半女,也能傍身。
冬木听了,心中喜不自胜,但脸上依然做出一副啼哭的神情,说道:“小侯爷身份尊贵,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有资格做小侯爷的妾侍?姨娘还是莫要为难小侯爷了。”
“这不是为难!他如今既做出了这等事,便要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娘!这件事……孩儿没办法做到!”许长弋额间青筋猛跳,目光却死死盯着陈枝,“孩儿想要娶的,只有阿姊一人而已!”
程氏丝毫不动怒,神色淡淡地看向陈枝:“既如此,那你便问问阿枝的意见,看看阿枝是否愿意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