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囚问斩(1 / 2)
劫囚问斩
天牢。
十字木架上的人披头散发,脑袋耷拉着,瞧不清模样。两臂平展绑在横木上,左手手掌毫无气力地低垂着,鲜血从指尖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真是够硬气的。”
这场刑讯从傍晚一直持续到了半夜。皮鞭抽过,铁烙印过,银针都扎五个手指了,雍久还不肯认罪,林勤书恨不得拿她的手直接盖章算了。
“大人,换个手再继续吗?”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众人等都已经有些疲惫了,但天牢典狱长却更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依属下看,这贱婢体弱,但骨头硬得很,皮肉之苦恐怕没法摧残她的心智。不若……”
“本官要活的,你可别把人折腾死了。”
过了今日,还得两天,才是午门问斩,所以一些留在脸上、外露的伤不好太过明显,以免被百姓看去,说皇帝残暴。要能让这贱婢留着一口气去指证恭亲王,那才是最上策。
林勤书贪功,所以不敢乱来。
“属下省的。”典狱长依附在林勤书耳边献计献策。
裸/刑?似乎可行。林勤书乜斜雍久一眼,大家闺秀,冰清玉洁,让她在众男子面前袒胸露乳,确实是奇耻大辱,常人难以忍受的。
更何况,陛下说她与长公主的私交甚好,隐隐有带坏长公主的趋势,不给她点教训那可真是便宜了这贱婢。
林勤书决定:“照你说的做。”
典狱长露出猥琐笑容,立马领命,将狱中在当差的男人统统叫了过来。
“是雍小姐吧?”
又是一桶冷水自头顶浇下,在这午夜时分,冻得刺骨,雍久一个激灵,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头发被人向后抓起,使她不得不看向眼前人。
“说起来,前刑部尚书雍之礼大人也是属下的长官。小的感念大人有恩,小姐若是肯出面指证其他谋反之人,小的定替你向林大人、向陛下求情,怎么样?”
典狱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神却猥琐下流。
感念有恩?向陛下求情?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拿她当三岁小儿蒙骗,雍久用尽全力朝典狱长狠狠地啐了一口。
唾液喷典狱长一脸,典狱长立即暴跳如雷,狠狠揪住雍久的头发,对着左脸就是一耳光:“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叫所有人看看你这大小姐冰清玉洁的身子。”
惶恐从雍久的眼中流出,叫典狱长好不得意。
那只肥胖粗短的手暴力撕扯着雍久的上衣,无奈这身短打材料甚好,做工又精致,挨了许多鞭子也不过是裂开几道,撕扯起来更是费力。
典狱长愈加恼怒之际,天牢门口传来激烈的器械打斗声,使得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大人,外面好像出事了。”
天牢关押的都是些重要人物,典狱长在此间做了十余年,亲眼见过几起劫狱事件。初来天牢时,也听带他的师傅说过这种事,所以耳尖,敏锐得很。
“还不赶紧出去看看!”经典狱长这么一说,林勤书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带着一众手下出去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
一群精铁面具的红衣人手起刀落,毫不客气地将天牢外的守卫们砍了个七零八落,如同一群恶煞。
“快,快去拦住他们。”
林勤书有些手脚功夫,但和这群红衣人相比,实在相差甚远,还是保命要紧。
手下们显然也没看过这等场面,抽出刀剑,拉开架势,迟迟不敢上前,天牢的侍卫都守不住,他们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呢?
奎老大救下雍久时,怀中女子浑身湿漉漉,奄奄一息地打着颤儿,神志不清。
“姑娘,姑娘,你醒醒。”
“怎么样,还活着吗?”朱雀卫领卫井二牵来一架辆马车,警惕打量四周,“我们得赶紧出城,巡防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
“还活着,不过得赶紧找个大夫。”
“来不及了,你带着她先出城吧!”井二将抱着雍久的奎老大一把推上马车后,立马回身抽刀,朝马车后的追兵狂奔而去。
“驾——”奎老大也不墨迹,将雍久放平在车内,驱车往城门赶去。
批阅完奏折,堪堪躺下的少年皇帝听闻天牢被劫,勃然大怒,命令全城的巡防军和禁军在天亮前必须将劫犯和囚犯一同缉拿归案。
少有人知那精铁面具和红衣代表着什么,但林勤书清楚得很,装模作样在天牢门口抵挡一阵就悄悄溜走进宫觐见皇帝。
皇帝听说劫囚的竟然是长公主的暗卫,气得将暖阁摔了个稀巴烂。
涂石玉想劝不敢劝,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天子一怒,浮尸万里啊。
“斗听命,立即带玄武卫截住囚犯,绝对不能让她们逃出城外。”
戴着精铁面具的红衣人与黑衣人在黑夜无人的街道上狭路相逢。
斗的玄武卫与井二的朱雀卫本就同属二十八星宿,师出同门,两路人马相遇即厮杀,谁也无法完全占据上风。
这给奎老大赢得了许多时间,架着马车,执公主凤令,一路从京都北门狂奔而出。
然而,出了京郊不过二里地,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奎老大驾的马车团团围住:“把人交出来,饶你不死。”
听声音无法分辨男女,似是被刻意压低了。
奎老大哪里肯依:“来者何人?”
“上!”对方不与奎老大废话,直接上手。
白虎卫的其他成员都有保护长公主的任务在身,朱雀卫正在城内与人厮杀,奎老大一拳难敌四掌,走了百来招后,终究败下阵来,眼睁睁瞧着雍久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劫走。
索性对方似有意放他一条性命,并未赶尽杀绝,奎老大才得以茍延残喘回宫向公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