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太让人失望了(1 / 2)
殿下,你太让人失望了
薛氏一派,一计不成,必有后策。
长公主选择玩失踪,一来是为躲薛派的明枪,二来也好看看各方势力对她失踪的态度,测试各方势力的忠诚度。
皇帝尽力瞒着长公主失踪的消息,但也不过半月,各方势力便都知晓了。
各地兵马似有蠢蠢欲动之意,东北高丽与西北狄戎相继在边境挑起一些小争端,朝廷之上暗流涌动。
倒是向来虎视眈眈的南楚异常安静;一心复仇的东魏竟也没趁机挑衅,还百年难得一遇地递了朝书,希望派皇子来京都与大周商谈边境贸易一事。
边境线算得上风平浪静,唯一的动静便是南楚使团加快脚程,赶往京都,据闻是因南楚四皇子担忧长公主安危,心急如焚。
永康四年的三月是真够兵荒马乱的。
少年皇帝为东魏的朝书烦忧,特召政事堂三位老臣在西暖阁相议:“杨卿,你看朕该怎么回东魏才好?”
应了吧,显得大周好似有意与东魏商谈边境贸易一事;不答应吧,又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呢?
杨佐辅佐皇帝四年,但在这之前更是与长公主议政了十来年,对皇家削藩之意自然有数。
他拱手出列:“若是真放开官道贸易,以东魏物产之丰富,获利最多的定是夹在大周与东魏之间的江南道。江南道乃禹王封地,我中央朝廷并不得多少利益;若是直接拒绝,恐怕更加不妥,我大周正处特殊时期,急缺物资,对方激恼,断了民间私贸,苦的还是我大周子民。”
皇帝点头,杨大人的话一语中的。
倘若此刻江南道在皇帝掌控之内,他巴不得马上放开官贸,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少年皇帝头痛不已:“爱卿有何良策?”
杨佐摇头:“臣不才,一时也不知有何良策。”
皇帝抿唇,转问另外两位大人:“薛中书、王尚书,你们呢?”
薛崇仁捋捋胡须,沉吟道:“既然东魏要来,便让他们来,但我们可换个名头,主动邀请他们来。”
“什么名头?”皇帝急急问道。
“南楚为何进京,东魏便也可因此进京,陛下以为如何?”薛崇仁之心,众人皆知,但他说的又不失为一个办法。
“皇姐婚事?”皇帝犹豫了,那岂不是要昭告天下皇姐与薛家的亲事?如此便宜薛家,皇帝心有不甘,更何况七州商会一事都还没成,“王尚书,你怎么看?”
王贤忠瞟眼老神在在的薛崇仁,嗤笑道:“南楚来访正是要探长公主婚事之虚实,薛老大人却要陛下以长公主婚事邀东魏入京。就不怕南楚得了消息,一怒之下折返回去,直接在莫州边境打起来?”
“呵,王大人的意思是我大周公主办个婚事还需看他楚人脸色?”薛崇仁哪里不晓得王贤忠的心思,“若是如此忌惮南楚,不若就成全了南楚四皇子,将长公主远嫁南楚算了。”
“未尝不可。”王贤忠不急不恼,将薛崇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你”了半天。
“两位大人不要吵了。”皇帝的头好像更疼了,即便真要拿长公主做文章,可现在人都不见了,这条路是彻底堵死,走不了的。
国库空虚筹款不顺、长公主莫名失踪、檀州水灾之后各地开始报出瘟疫之势。
奏折一封接一封,眼下周围的几个国家还要来添乱,将少年皇帝更是打得手忙脚乱。
谁知还有更要命的。
“报!幽州军情急奏。”
三位老臣与皇帝面面相觑,真真是多事之春啊——幽州竟突发暴/乱,上万流民与贱奴造反,已经占了幽州下属的中山郡、固安郡和昌平郡。
水灾、瘟疫、暴/乱……
皇帝一听奏报气急攻心,随手抄起案桌上的东西就往来人砸,三位老臣也是跪了一地,不敢出声。
涂石玉赶紧上前给皇帝顺气:“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幽州那些乱臣贼子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您身体要紧啊。”
皇帝看着满地跪着的人,奏报那人被砚台砸中,脑门正流着汩汩鲜血,却也不敢作声。心知他无辜,皇帝稍稍冷静下来:“着羽林军右屯卫齐钰马上前往幽州,平定叛乱!”
来人得令,立马下去布置。皇帝心中一盘算,檀州有佽飞军右侯卫洪升坐镇,现在齐钰也被派到幽州,局势当能暂缓,心中稍安。
“陛下,永安宫来人了。”
安宁不过片刻,下人又来报了。
皇帝心中不耐,但他喜爱皇后,后宫谁都可以不见,唯独永安宫的人,他不会不见:“宣。”
永安宫的小太监进来后噗通倒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真是天助我也!”皇帝几乎喜极而泣,立马奔向永安宫。
三月中旬的京都渐趋转暖,春风拂面,叫人忍不住想脱去身上厚厚棉衣,换套松快的衣袍,好在那花开遍地的大地上、万物复苏的阡陌中肆意奔跑。
人人沉浸在皇后怀有龙儿的喜讯中,去年秋冬的那场大水似乎已经不值一提,遍布在大周各地的瘟疫也是会迟早被攻克的。
京都嘛,无论何时,总能喜气洋洋。
南楚与东魏以及周围其他小番邦的使团都在进京路上,欢庆大周皇帝那不久就要到来的麟儿。
无人知晓的是,失踪有段时日的长公主殿下也正悄然入京。
“殿下,我们已入平州地界,今夜应当能进肥如郡。”
坐在马车前,正挥着鞭儿轻哒哒抽着高头大马的正是雍久。
马车帘子被轻轻撩开,一只纤白细手探出来,紧接着是一张美丽的脸蛋,正是让人好找的长公主殿下:“那便先歇歇吧。”
不远处有一凉亭,二人驱车赶往。
雍久爽利地跳下马车,扭扭脖子,抻抻身子,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是有些倦怠。
独孤伽罗从车厢里拿出包裹:“干粮不多了,正好去肥如补充一些。”
“嗯,我们在肥如歇上两天。再走几日,过了抚宁郡,离京都便不远了。”
雍久拿起水囊当先饮用起来,豪放不羁,实在没几分女孩子相。
“你喝慢点,又没人同你抢。”
雍久哈哈一笑:“殿下,草民本就是马夫身份,喝水理当如此。”独孤伽罗笑着摇头,不理她,自顾自地喝水,却被对方一把摁住,“殿下,您现在也是男子装束,可不能再这么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