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主子叫来(1 / 2)
去把你主子叫来
失踪的长公主回来了,而且还是骑着一匹骏马载着一个男人进的都城。一时间,这道消息便如春风般在上层社会吹开了。
宫廷秘辛,多的是人津津乐道,但也有几家就不那么高兴了。无论别人高兴不高兴,反正长公主很高兴,盘算着以后多哄骗雍久骑马。
两人默契地没提抚宁驿站发生的尴尬事,入城后直奔京记茶楼。小二带着两人来到定好的雅间,里面已有人焦急候着了。
“李大人,这位便是我家老板,斟九。”说话的人一身窄袖水蓝色长袍,正是当初带昔君去关居山的龙一。
“斟九见过李大人。”
李毅斌猛一打眼,竟觉得眼前人有几分面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见对方气质沉稳儒雅,眼中透着不卑不亢的精明,顿觉希望很大。
他急忙招呼雍久坐下:“斟老板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赶来帮我的忙,李某实在过意不去。来,请坐,要吃点喝点什么?随便点。”
“大人客气,能与大人共克时艰,实属斟某之幸、斟氏钱庄之幸。”
这人同龙一一脉相承地会说话,李毅斌更加满意,注意到一旁戴着幂罗的女子,又问道:“这位是?”
女子摘下幂罗,顿时将李毅斌吓得屁股尿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李毅斌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在外一切便宜行事。”独孤伽罗将幂罗放到一边,解释道,“正好与斟老板一道进京,听闻你们要商议国库空虚一事,便顺道来听一耳,李大人不介意吧?”
“下官不敢,殿下折煞下官了。”李毅斌连连摆手,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几个女陪侍,焦急地眨巴着眼让人退下,“有殿下为我等把关,下官的心更定了些,多谢殿下。”
“那便开始吧。”
独孤伽罗只问了李毅斌是否介意旁听,却没问斟九;殿下又是同这斟九一道进房、一道进京,难不成殿下失踪的日子都是与这位斟老板在一起?
李毅斌对这位斟老板更加不敢轻视,仔细讨论起方案来。说是讨论,其实更多的还是听这位斟老板出谋划策。
这位斟老板不愧是开钱庄的,对眼下财政困难的见解都鞭辟入里、让人信服。不过即便究出财政困难的源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解决这困难。
“军改、惩贪之事恐怕还得徐图之。当下流民四窜,反贼林立,又值瘟疫肆虐,到处都需要谷物粮食与真金白银,不知斟老板有何良策?”
“李大人莫急。”
雍久神秘一笑,从袖中摸出两张纸,放到独孤伽罗与李毅斌的面前。
“此乃我斟氏钱庄独创的信用凭证。持此证,可在我朝莫州、妫州、幽州和蓟州的任意一家斟氏钱庄流通兑换。普通人无需再携带金银上路,轻装赶路,还不必担心路上遭遇抢劫。”
“此话怎讲?”虽尚未听出这信用凭证如何能充盈国库,但它的便利性一下抓住了独孤伽罗的眼球。
“因为这信用凭证都是一一对应的,必须持有斟氏钱庄的客户印鉴、本人手印、字迹及画像才能兑换,缺一不可。”
“唔…钱财大事确实得保证万无一失啊。”李毅斌恍然大悟,拿起信用凭证仔细揣摩,“诶?怎么这凭证还花里胡哨的呢?”
雍久微微一笑:“李大人真是心细。担心有人做假凭证,冒领银钱,故而加了些机巧在这凭证上。”
雍久拿起信用凭证,走到窗边,对着光,摆弄了几个角度。
“嚯,好家伙,竟还有字!我刚刚怎么看来看去都没发现呢?”李毅斌大吃一惊,拿起自己手中的凭证反复看,也没看出字来。
“李大人,您这样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必须对着透亮的光线,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出其中玄机。”
李毅斌立即起身,拿起凭证到窗口对着阳光转动,果然“永康四年斟氏钱庄”这八字随即显现出来:“妙啊,简直太妙了!”
独孤伽罗也试着拿起凭证,取过一旁烛火,透过烛火的光线,竟也能隐约看出字来:“阿久果真有本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声“阿久”一下钻入李毅斌的耳朵,心中打了个突突,没想到这位斟老板与长公主关系竟如此亲密。
近几日谣传说皇帝陛下取消了长公主与薛家的婚事,莫不是因为这位斟老板?
雍久坐回桌边,将凭证轻轻放置一边:“斟氏的信用凭证不过是抛砖引玉,但倘若将这些技术运用到国债上,不但万无一失,没人可以冒发冒领国债,而且作用极大。”
“国债?”独孤伽罗也将信用凭证放下,疑惑道。
“嗯,国债顾名思义以国家信用发行的债券。”
“债券?”
新鲜名词一个个从雍久口中蹦出,此刻的长公主又变回了那个好奇宝宝。
“正是。”雍久两指捂住唇,想了想该如何简单明了地跟这两位解释清楚,“唔……债券就相当于打白条。国债即是以国家为主体发行的白条。手中有钱的都可以购买白条。”
李毅斌更糊涂了,感觉来到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他好歹是户部巡官,平日也看过些账簿,怎么就听不懂斟老板的话呢:“斟老板,你可把我弄糊涂了。一张白条,谁买啊,凭啥买?人傻子呢”
“普通白纸一张,自然廉价。若用上我斟氏的技术,便是无人可模仿的白纸,稀奇得很。”
李毅斌嗤笑一声,简直荒唐到不可置信。白纸就是白纸,用再多技术也不能变黄金哪。
“李大人莫要笑话,这白纸加些机巧,在上面再写个数,便是独一无二的稀罕东西。由朝廷售发,那便是钱财。”
这回可不止李毅斌摇头,连长公主都有些忍俊不禁:“曾听闻有人点石成金,斟老板难不成还能点纸成银?”
“确实。”雍久又从袖中摸出一张纸。
这纸制作精良,摸起来厚实得很,与那信用凭证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上面还写着“一千两白银”。
雍久拿着纸神秘一笑:“不过不是我能点纸成银,而是朝廷。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
“什么代价?”独孤伽罗边问边想:阿久这稀奇古怪的性子倒是没变,什么天马行空的点子都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