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2 / 2)
雍久捂着脸庞,深吸一口气,深深盯住独孤伽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就算陛下的事与你无关。作为臣子,见了陛下、见了本宫难道不需要下跪行礼吗?”
雍久善辩,长公主早知她不会轻易认罪,但弑君一事非同小可,独孤伽罗不能再让她胡来。
“殿下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行那些劳什子的君臣之礼吗?”
长公主确实说过,金口玉言不好失信,不过:“你我之间不必行礼,陛下在此,难道你也不行礼?”
难以驯服的烈马最教人头疼。
“呵,”雍久捂着脸冷笑一声。
说来说去,独孤伽罗不过就是要她臣服在皇权之下,那她偏就不如她的愿,看长公主能奈她如何,“要我跪这个昏君?想都不要想!”
“斟老板!慎言慎言哪。”莫说长公主气得差点背过去,涂石玉在一旁也已是冷汗涔涔。
斟老板是好人,涂石玉希望能拦住她,救她一命。
“慎言?她会懂什么叫慎言?”长公主真的快被雍久气疯。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大殿上口出狂言,得罪一干世家。宫中耳目众多,不过两天,朝中各大世家就已将雍久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纷纷进宫探听情况。
同时,告状的奏折如雪花般呈到政事堂,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往雍久身上安。
两日来,独孤伽罗既担心弟弟安危,又要压下奏折、安抚那些闻讯而来的朝臣,心力交瘁。
为保住雍久,独孤伽罗甚至不惜委屈独孤家的大长辈,将独孤长风与雍久她们一道关在章宁宫掩人耳目。
为的就是希望事缓则圆,待皇帝醒来再做打算。
谁知此人却不知好歹。
“你知不知道,朝中大臣现在都要拿你是问?你知不知道陛下现在命悬一线?”
独孤伽罗走近雍久,一把拉住她的衣领,轻声斥道,“还不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雍久心中一凛,原来殿下误会是自己毒害皇帝:“我没有,皇帝突然昏倒与我无关。”
“陛下就是在看了你给他的手书后才晕过去迟迟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都说是中毒所致,不是你下毒,又会是谁?”
南楚之地,药材、毒物繁杂。雍久是寻机阁阁主,与南楚渊源颇深。再加上太医们的说辞,让独孤伽罗认定皇帝的病必然与雍久有关。
“收手吧,阿九。”
长公主到底心软,她不想雍久一错再错,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如同三年前那般下场。
“我没有下毒,你为什么不信我?”
雍久梗着脖子不承认的样子叫独孤伽罗心中怒火更盛。
她闭了闭眼,压住内心怒火,忍着耐性在雍久耳边劝道:“我知你恨陛下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希望能一洗雍家血仇。但阿九,你不过一介商人,就算富可敌国又怎样?陛下要是死了,你逃不掉的。太医们现在药石无医,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保你不死。”
“哈哈哈哈……”
雍久一阵狂笑,双手抵住独孤伽罗的肩膀,将她用力一推。独孤伽罗没有防备,踉跄中倒在床沿上,坚固的黄檀木磕在她腰间,隐隐作痛。
“你保我不死?你拿什么保我?”
“阿九,你信我!我有免死金牌,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本宫担保陛下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长公主顾不得身上疼痛,急急站起身,试图说服雍久。
“信你?你凭什么让我信你?当初我不就是因为信你,才会受尽虐待,险些丧命天牢的吗?现在,你又要让我信你,你到底是要保我活,还是保我死?”
独孤伽罗扶着腰,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摇头叹气:“阿九,说到底,你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不愿信我……”
“我不愿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长公主话未尽,已被雍久打断,“我说了狗皇帝的病与我无关,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雍久咄咄逼人,长公主亦忍无可忍。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往日两人的点滴恩爱,再睁眼时,眸中是说不尽的失望透顶。
“本宫亲自问过你寻机阁的事,你是否据实以告?你暗中低价收购七州商会的米粮意欲何为?如果不是暗卫查出蛛丝马迹,你又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独孤伽罗不是不信她,而是眼前人城府过深,做过的事又桩桩件件惹人生疑,让人无法信任。
“你瞒着我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本宫从未与你计较过,公主府任你出入,甚至寝……你还要本宫怎么做,你还要本宫怎么信你?”
雍久咬唇望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暖阁中众人虽听不明白,但都知道这都是些不得了的大消息。今日在场众人恐怕难逃一死,心中惶恐,更是屏气息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良久,雍久擡起视线,望住独孤伽罗:“殿下,我再说最后一次,狗皇帝的病与我无关,我……”
话未尽,长公主已闭上眼,不愿多看雍久一眼。
“雍久,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我皇弟的命。既如此,那就先杀了本宫吧,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是与不是?”
雍久脸色骤变,她看着长公主抵在自己腹部的利刃,心中慌乱:“殿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