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踏尽公卿骨(2 / 2)
“阿九。”女帝将脸埋在雍久腹部,传出闷闷的声音。
“嗯?”雍久以为女帝要说什么煽情的话,她能感受到女帝低落的情绪。
没想到,女帝只是在她腹部埋了会儿,复又弹坐起来,理理头发,极快地调整好情绪:“七州的各类户籍都统一了?”
“是。”
女帝点头:“百姓们对现在的一夫一妻制,评价如何?”
雍久笑道:“好得很。”
女帝放心许多,又问:“民间对朕评价如何?”
“唔……有贬有褒,夸奖占多。”
“今年收成如何?”
“是个丰收之年。籼稻种植已遍布全国,国库存粮三年有余。”
女帝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极好!”
雍久心下奇怪,这些难道不是预料之中的吗?女帝为啥这么开心:“陛下是有什么计划?”
莫不是要打南楚或者东魏?还是对北面的戎狄有什么想法?
女帝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这个计划,从朕登基时就开始制定了。现在时机成熟,还望阿九成全。”
雍久眨巴着眼,懵懂的样子将独孤伽罗逗乐了。她捂着嘴,边笑从御案上取过两本奏折:“你看看。”
打开奏折一看,一封来自莫州刺史薛翔,一封来自佽飞军右侯卫洪升。雍久细细看完,脸上虽波澜不惊,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她皱眉对独孤伽罗道:“这……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独孤伽罗将一旁的周律递给雍久,“大周律例规定两情相悦者可依律成婚,结为配偶。”
女帝将“配偶”二字重重强调。雍久一下便明白其中玄机:“看来他二人是把周律研究透了,有备而来啊。”
女帝笑着摇摇头:“你啊你。”
雍久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摸不着头脑,望着独孤伽罗细长食指一下一下“笃笃”地点在那条周律上。
突然,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再看独孤伽罗狡黠的笑,雍久也忍不住连连摇头:“陛下真是好手笔,厉害厉害……”
雍久对女帝的佩服是发自内心的。当所有人都在反对废奴、反对废除一夫多妻时,女帝真正的意图是削弱世家力量以及最重要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律例中的“夫妇”改成了“配偶”。
于是,三年后的今天,薛刺史与洪侯卫的结姻诉求就显得有理有据,依法合规了。
“由薛翔和洪升做这出头鸟,阿九你看可好?”女帝起身,做起了雍久曾教她的那套体操。
平日批奏折累了,女帝就会起身用这套体操松松筋骨。
“一个是正风头无两的莫州刺史,一个是佽飞军右侯卫;一个是四大家族薛氏后人,一个是幽州州牧的兄弟。两人地位不可谓不高。”雍久自入仕后,在女帝的引领下,对朝中官员简直如数家珍,“由他二人出头,自是重磅炸弹。”
世家、军队、州级以上官员的阻力会小很多。
“那么如果,再来这一对呢?”独孤伽罗又从一侧箱子里掏出一本奏折。
雍久先看奏折落款时间:一个月前秦歌与梁桐共同上奏。
雍久一目十行,将这奏折快速浏览完,之后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刚刚接手正阳军的女帅和一手打造抚宁织造的女皇商要大办婚礼。
重磅炸弹一个接一个,不知道朝中的老大人们会不会直接被炸晕过去。
“秦家能同意?”
雍久是知道这一对的,梁父拿梁桐没办法,但秦氏可不好忽悠。
做到第三节扩胸运动的女帝挪到雍久跟前:“秦歌接手正阳主帅一职也有小半年了,据说手下的人对她服服帖帖。”
雍久挑眉,女帝双臂往后一震,一对傲人双峰直入雍久眼帘,羞得她下意识就闭上眼。
“咦,阿九眼睛怎么了?”独孤伽罗语气着急,动作却是不紧不慢,再次坐到雍久身边,拿手扒拉对方眼皮,“是长针眼了吗?还是沙子进眼睛了?”
“咳咳。”雍久清清嗓子,因为闭着眼,独孤伽罗的动作都被放大,显得更加清晰。她感到陛下正在摸她的眼睛,接着摸她的耳垂,再接着温热的呼吸离她的脸庞越来越近。
雍久突然睁开眼,一把推开独孤伽罗的脸:“陛下,自重。”
女帝一脸茫然:“朕怎么不自重了?”
“你你你……”雍久如避蛇蝎般坐到卧榻的边边上,手指发着抖指着独孤伽罗的胸,“少拿你的胸器伤人。”
“噗……”独孤伽罗差点被她笑岔气,“反正,既然秦歌敢递奏折,想必家里人都搞定了。至于她是用她的秦家枪搞定了那些人,还是用别的’凶器’~搞定了那些人,总之,我想她的阻力应当不大。”
知道你胸器大了,也不用这样刻意强调吧!?
“既如此,陛下怎地压着她们的奏折不允?”雍久将自己乱瞟的眼睛强力收回,盯着卧榻小方桌上的棋盘出神。
“朕成全了她们的好事,谁来成全朕的好事?”
女帝妖娆妩媚的样子真的让雍久无法招架,棋盘虽美、意念虽强,但始终,抵不上美人诱惑。
“陛下……”雍久一开口,就发觉自己嗓子竟有些沙哑,干得很。随手拿过茶杯,豪饮一口,觉得身上燥热消退些了才继续道,“陛下又何必为难这对苦命鸳鸯?”
“苦命鸳鸯?她们可一点都不苦,双宿双飞不知多开心。哎,这世间也就朕命苦。”女帝意有所指、含情脉脉地看向雍久。
雍久喉部上下涌动,照旧用她三年来惯用的伎俩——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陛下干嘛这么看着我?”
“哦,你喝了朕的杯子。”
雍久擡头,瞪大眼望着女帝,又看眼茶杯,果然那边缘印着女帝特有的帝王唇脂:“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拿错了。”
“没事,还我就是了。”话音刚落,女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雍久扑倒在卧榻边上,就着她细嫩的红唇又啃又吻,“朕的胭脂可贵了。”
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好好商量事情?
雍久踉踉跄跄地逃离暖阁,逃出时回头一瞥,那如妖精般的陛下穿着略显凌乱的衣衫,用她那天然似有情般的如水双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呢。
此刻的雍久就如同被一只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难逃魔爪。
赶紧跑啊!
出门时,雍久与一个等在殿外的漂亮女子擦肩而过。雍久跑得急促,没看清那人长相,却瞥到了那女人同女帝一般的傲人胸器。
凭那惊鸿一瞥和女人的直觉,雍久心中警铃大震——宫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极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