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第 25 章
盛危面色冷冷, 只要他一个没留神,林鹿转头就能和别人搭上关系。
汤森健擡眼看见盛危的脸,把到嘴边粗鄙的谩骂咽了回去。
林鹿仰着脸, 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闻到汤哥身上有股刺鼻的油漆味, 所以手没端稳。”
说着,他捂住鼻尖打了几个喷嚏,眼眶湿红, 捂住胸口,委屈巴巴往盛危身边贴了贴。
汤森健愣了愣:“……”
这表情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泼了他一身奶,居然还理直气壮嫌弃他身上的味道?现在活像是他把林鹿欺负了似的。
见林鹿惹了人就往他身后一躲, 盛危也险些气笑, “林鹿,你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摆平。”
“可我现在是盛哥的人啊。”林鹿一脸理所当然。
汤森健本想说看在盛危面上也不计较了, 却忽然听见林鹿的名字。
这名字可太耳熟了, 他瞬间把传闻和脸对上了,满腹的窝火登时化为背后冷汗涔涔。
林鹿可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招惹的人,对方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他摁死。
他先前居然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话, 林鹿泼他一身奶, 都算是涵养好。
汤森健一下就想通了。
以为林鹿泼他一身,是故意让他难堪。
林鹿弯起唇角, 拇指捏了捏指骨,提议道:“那不如汤哥泼回来?”
汤森健只有一瞬间被这个提议打动, 下一秒就打了个激灵, 他哪敢劳动林鹿, 吓的连连摆手, 话都说不连贯强笑:“没没没, 林总手滑而已,而且我自己刚才说话也不经大脑,林总千万别和我计较…而且我哪配当林鹿的哥…”
林鹿神情倦懒,拿袖口堵住唇,低声咳嗽两声,歉然道:“说到底是我失误,你把夹克脱下来,我让人洗干净给你送回去吧。”
汤森健下意识想摆手。
却又想到这或许是一个能和林鹿搭上关系的机会,犹豫了几秒,还把外套脱了下来。
见他们把事说清楚了,盛危给钱特助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汤森健带到总裁办,他临时把汤森健叫过来是有事要聊。
钱特助会意,把人带走。
盛危打算警告林鹿两句,然而头一低,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鹿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揉着额角。
他太阳xue跳的厉害,像是意识昏沉的眩晕,眼前不停有光斑在跃动。
盛危瞧着他一副苍白如纸,好像一碰就碎的模样,问:“头疼?还是其他哪里不舒服?”
林鹿垂着眼皮,额头虚弱地抵着盛危的后背,唇微微开合,盛危居然能感受到轻喘的热气隔着西装呼到他的背部。
林鹿仰起头,眯着眼睛有气无力说:“头晕,难受……”
见林鹿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眼看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盛危没再耽搁,把薄毯扯过来盖在林鹿身上,径直将人抱起往外走。
秘书处因钱特助义正言辞的话刚按捺住蠢蠢欲动吃瓜的小心思,结果头一擡,就看见他们盛总怀里抱了个人大步如风从她们面前过去了。
秘书处:???
盛危抱着林鹿坐进车里,吩咐李伯开车,才空出手给钱特助打了个电话:“我送林鹿去医院,你代我和森健道个歉,让森健先回去吧。”
刚给他汤森健泡过茶,让对方稍等的钱特助:“……”
车窗开了道缝透气,今夜大概要下雨,天空乌云际会,沁凉的风涌进来,透着股潮湿的气息。
林鹿歪着身子靠在盛危肩上,意识像是被拉到浑噩的边际,眼皮子重的擡不起来,但还是拿脸蹭了蹭盛危的手臂,不厌其烦的嘟囔:“冷……”
盛危把林鹿自己扭掉的薄毯捡起来,往林鹿脸上一蒙,眼不见为净。
薄毯蒙在脸上,也遮盖住了钻风的后颈,林鹿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
“应该是换季引起的感冒,高烧39度3,好在送来的及时,不然演变成肺炎就糟糕了,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去吃一吃也能好,但挂水烧退的快一些。”医生捏着报告单扫了眼,说:“要开药还是挂水?”
“挂水,他经不起折腾,”盛危脸色沉沉,没怎么思索:“最好再安排一间单独病房。”
“单独病房恐怕没有,”医生笑着摇摇头:“最近换季气温骤降,住院的患者很多,感冒发热的,旧病复发的,还有急诊的,现在只有普通病房还有空位。”
李伯来的是就近的医院,没想到病人这么多,早知道稍微跑远一些,或许人还能少点。
其实如果是盛危感冒发热,他不会要求住在病房,觉得矫情,但林鹿病弱体质差,输液大厅人群混杂,很难说不被传染。
“那就普通病房。”盛危瞥了眼林鹿。
林鹿感觉蒙在脸上的薄毯被掀开,他的一条胳膊被拉出去,于是从冗长混乱的睡梦中惊醒,眼皮撩开一条缝,看到护士正在准备挂水的器具。
护士握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林鹿手腕既白又纤细,薄薄的皮肤毫无瑕疵,几乎看不出毛细血管。
她又擡头去看林鹿的脸,林鹿身形也很瘦,侧脸病容苍白,轻薄的嘴唇烧的通红,有种一触即碎的破碎感。
感受到疼痛的时候,林鹿睁开眼,他低下头,看见针头刺破皮肤,扎入血管,鲜血冲入管道又回流,紧接着针头被胶带固定住。
“好了,盖上被子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护士好心叮嘱说:“体质弱可以多锻炼多走走,提升抵抗力。”
林鹿笑笑:“好,辛苦了。”
盛危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歇着,我让李伯看着你。”
林鹿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温暖的环境让睡意又重新席卷而来,他挪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了盛危的话柔柔点了点头。
盛危脚步一停,他想林鹿唯有在这种病得爬不起来的时候,才最为乖巧。
钱特助早就候在安全通道,这里非常安静,只有风从门缝吹过的声音。
“把森健送回去了?”盛危整理着被林鹿蹭乱的袖口,随口问。
“是的,送汤先生暂时回去了。”
盛危目光沉沉:“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仔细说一遍。”
钱特助把之前在接待室事情经过讲给他听,盛危沉默了片刻,眉头微皱道:“林鹿说的油漆味,你也闻到了?”
“很淡,如果不是林总鼻子尖闻出来,我肯定察觉不到。”
盛危微微皱眉:“我记得森健去年结婚就买了房子,也装修好了,开的车是新换的清洁能源汽车,也不是传统需要烧油的车,他从哪沾来的油漆味?”
换作平时,盛危不会想这么多,他向来信任身边的兄弟,但林鹿入住帆船酒店的事情泄露出去,不免起了疑心。
上一世他公司垮的那么快,也是因为有内鬼泄密,但是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重生后他也想过办法去排查,只是需要排查的面太广,一直没什么进展。
但这次的事情就让排查面小了许多,提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秘书处,就是和他经常登门来往的汤森健。
他先前打电话叫汤森健过来,也是为了问这件事。
盛危直觉油漆应该是个突破口,他脸色微沉:“你去查查油漆的出处,弄清楚他身上的油漆味是从哪来的。”
“好的盛总,”钱特助应下,又面露迟疑:“不过仅凭一个味道恐怕很难追查,我现在印象就已经不太清楚了。”
“不是有那件夹克吗?”
盛危眸色漆黑幽邃掺着寒意,“拿去送洗之前,你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是啊,还有夹克,”钱特助恍然大悟,庆幸万分道:“还好林总为了让汤先生难堪把奶洒在上面,不然这件事又进了个死胡同。”
“为了让汤先生难堪?”盛危冷笑起来。
钱特助愣了一下,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林鹿这个人,比狐貍还要狡猾,如果是看谁不顺眼,也会用牵连不到他的方法去整治,绝不可能落人口实和把柄。”
“他就算是发烧到神志不清也不可能用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他是闻到汤森健身上的味道,故意用这种方法不打草惊蛇还让汤森健把衣服脱下来。”
钱特助打了个激灵。
他刚才还在为运气好而感慨,现在听了盛危的话,顿时头皮发麻。
林总的城府居然这么深沉!
“暂时豢养在笼子里的狐貍也是狐貍,说到底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盛危倒是习以为常,只要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戒心,就算林鹿对他有威胁,他也能及时作出处置和应对。
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往后你也醒点神,”盛危漆黑的瞳仁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点,让人摸不清情绪,冷静沉声道:“总之当务之急,你先把油漆查清楚。”
林鹿每日蜷缩在他身边沉睡,慵懒又平静,这是他想要的,又让他觉得不得劲。
现在林鹿将藏在柔软皮毛下的爪子亮出来,虽然不是伸向他的,却晃了他的眼。
他清楚林鹿心机深沉且危险,但却因此而兴奋,血管里汩汩流淌的血液都因此燃起来。
盛危下意识把手伸到口袋里,想要摸烟,才后知后觉已经戒烟了。
“是。”钱特助应下来,摸了一把鬓角渗出的冷汗。
林鹿不知道他被深深忌惮了,此时正抱着被子,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普通病房共有四个床位,他睡的是靠窗的那个,中间两个空着,靠门边还有一个病床上躺着一对同性情侣。
起初两个人还觉得不好意思,注意掩饰两个人的关系,后来慢慢的就放飞自我了。
生病的是个打耳钉的男孩,和病恹恹的林鹿不同,他活力充沛,一直都在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