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男孩应该平时身体不错,很少生病,所以还特意拍了个照发朋友圈,见男朋友没地方坐,还让他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两人窝在病床上一边刷短视频一边嬉笑。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林鹿蒙在被子里,眯眼往外看了一眼,揉了两下耳朵,还能依稀听见两人聒噪的笑声。
他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脸埋在抱枕下,迷迷糊糊要睡过去,那对小情侣不知哪里的又闹得不愉快,忽然爆发出激烈争吵。
“你要我解释几回?都说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再这样想,我也没办法!”男朋友留下一句渣男语录,摔门离开。
林鹿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
病房窗户半开,飘来一股潮湿的雨腥气,片刻后,杂乱无章的雨点落在玻璃上。
“下雨了,”林鹿喃喃自语。
门被摔上没多久,又被拉开,林鹿还以为是那个男朋友,擡了擡眼皮,却见盛危从外面进来。
盛危看着林鹿,他揣摩半天,还是琢磨不透林鹿的心思。
林鹿引导他去查汤森健有什么目的?
说是林鹿在笼中,林鹿却一直处变不惊,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让他自己有种身在笼中的错觉。
颈项上仿佛无形被林鹿系了个绳子,这种不可自控的感觉让他烦躁,却又刺激的血液沸腾。
“怎么没睡?”盛危站在病床前和林鹿对视。
林鹿揉揉眼皮,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就睡。”
盛危“嗯”了一声,拖了个椅子坐到旁边处理邮件,就不再理会林鹿。
病房里一时寂静。
男孩悄悄观察两人,其实他早就注意到病房里林鹿和盛危。两个人外形都极为优越,看上去不像兄弟,说是朋友,气氛也很古怪。
虽然还在生男朋友的气,但他还是偷偷和几个单身姐妹说了在病房遇到两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人的事,姐妹们纷纷催促他问问他们是不是直的,是不是单身。
男孩犹豫几分钟,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鼓起勇气:“那个…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我就是单纯好奇,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盛危在处理出差堆积下来的公务,懒得理会,眼都没擡一下。
“嗯?”林鹿倦懒地想了想,笑道:“关系…他现在养着我?”
男孩傻眼了,目光震撼的在两人中间徘徊。
他自诩眼光不会出错,这两人绝对不是那种关系,更像是闹了脾气的朋友。
毕竟林鹿生了病,如果盛危真的不关心的话,也就不会留在病房,但两人之间相处又有点别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说点好话,帮两人调停一下,这样拉近了关系,说不定还能打听一下他们是不是单身。
小心思彻底泡汤。
林鹿笑吟吟的:“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男孩看着这个笑容,心脏砰砰直跳,愣愣摇了摇头。
他小心翼翼瞧了眼盛危,盛危身材魁梧凶狠,看上去就不近人情,没想到还会养男朋友?
他又擡眼看了眼林鹿,林鹿看似病弱苍白,一身矜贵的气质却是透在骨子里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被豢养的。
盛危听了林鹿的回应,手指一顿,绷着脸擡起头,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
林鹿一看他凶巴巴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笑。
他忍住笑,眼睑低垂,身子探出床边,伸手勾住盛危的衣服扯了扯:“我有话要说,盛哥你凑近点。”
盛危见他的身子差点从病床上歪下来,只好敷衍地侧了个身。
林鹿还不满意:“耳朵凑过来呀。”
“……”盛危按捺住脾气低下头。
林鹿没输液的手勾住他的后颈,把唇凑到他耳边,吐出温热的呼气:“我后面痒。”
盛危眉头一皱:“哪儿?”
“肩胛骨,”林鹿轻轻咳嗽两声,难受的皱了皱眉。
盛危盯着他的脸:“很痒吗?”
林鹿轻轻点了点头。
盛危直起腰,冷笑一声:“哦,那你忍着。”
林鹿:“……”
林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卷在被子里,眼尾下耷,虚弱的嗓音传出来,嘟囔:“怎么办啊,够不到…痒得我睡不着觉,万一我休息不好,病情变重…算啦,反正就是再挂两天水的事……”
盛危冰冷无情地抿唇看他,林鹿探出张小脸,对视两秒,盛危额角一跳:“闭嘴,过去趴好。”
林鹿翘起嘴角,心安理得地趴回病床,把枕头垫在脸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盛危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他是被林鹿整破产的,他都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林鹿的。
盛危擡手,把病床旁淡绿色的帘子拉上,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男孩装作无意往旁边撇了一眼,他以为原本林鹿之前的回应是开玩笑,没想到看见这一幕,登时心思歇了个干净。
林鹿腹部垫着被子,趴卧在床上,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苍白纤细的颈骨,脸埋在枕头里,侧过半张脸对他笑。
“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不撩了,冷,”林鹿嗓音带着鼻音说:“直接把手伸进来吧。”
盛危绷着脸,大手缓缓按上林鹿单薄的后背。
林鹿体温很凉,换做其他人身上穿着衣服,还裹挟着这么多被子,肯定热的满头大汗,但他饶是埋进被子也没捂出多少热气。
宽厚的掌心复上来,温暖透过冰凉的衣料熨帖的传递到皮肤,林鹿的脸埋枕头里看不出表情,轻叹一声。
盛危:“……这里?”
“往左下一点。”林鹿嘟囔。
“这儿?”
林鹿此刻姿态更像被搔到痒处的小狐貍。
林鹿声音渐低,唇微微张合,舒服的直哼哼。
他倦懒地阖上眼,雪白的脸侧浮起薄红,嘴唇都多添了一丝血色,盛危但凡停一下,他都能微妙的感觉到,那双水潋的眼眸微睁开,那纤细柔软的指尖轻轻拽拽盛危粗砺的手腕,像是撒娇一样催促他继续。
隔着几层布料,盛危没法直接触摸到林鹿的皮肤,却能丈量出林鹿的腰有多细,他真的怀疑林鹿这些天吃的那么多高热量的甜食都去哪里了,半点肉都没长,腰薄的像纸,一捅估计就能穿。
怪不得走起路来弱不禁风的。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很久。
“还痒吗?”盛危随口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
他垂下眼,余光一瞥。
林鹿怀里抱着被子,下巴垫着枕头,柔软的头发垂落在纤长颈骨,脑袋倚着手肘,指尖蜷在袖口里,居然已经睡着了。
……
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
林鹿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掀开眼皮扫了眼四周,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了,隔壁床也空了。
打过吊水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摸到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八点多钟,还不算太晚。
刚准备放下手机,弹出来一条短信。
短信是盛危发的,说他先前出去办事了,醒来了就在大厅等他。
林鹿又抱着被子在床上刷了会新闻,磨蹭好一会,才拉开帘子,慢吞吞穿上外套下床。
八点医院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外面的雨还没停,大厅人进进出出,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踩出泥泞的水渍。
林鹿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注意到昨天病房里的男孩也低着脑袋,精神恍惚地坐在大厅。
他望着外面的漂泼大雨,雨水凌乱的将地面砸出许多水坑。
男朋友离开的时候,把最后一柄伞也撑走了,现在他只能在这里等待雨停。
等了没几分钟,盛危举着伞走过来,林鹿顺势凑到伞下。
外面凉风一刮,林鹿有点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仰起脸笑:“盛哥大早上还要去公司,太辛苦了。”
“我没去公司,”盛危把拎着的袋子扔给林鹿:“医生说你不能不吃早餐,先喝点东西垫垫。”
林鹿接过来,热饮捧在手心,驱散了寒意,由于同撑一把伞两个人肩膀贴在一起,热度透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传导过来。
有的时候比起恋爱,敌人反而是更牢不可破的关系。
林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边的人,忽地懒洋洋笑了一声。
身子一歪,肩头被雨水打湿,立时拿袖口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盛危冷着脸,把人重新拉回伞下:“怎么,你励志睡遍整个新京市的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