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第 39 章
在盛危的车后座上, 林鹿暂时忘却了一切。
在急速的刺激中,他从来没有如此毫无负担的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车停稳,以利落的姿态在终点刹住, 他还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盛危在旁边喊了他好几声,林鹿也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昏过去了。
盛危皱了下眉,擡头揭开林鹿头盔上的镜片。
林鹿歪着脑袋,头盔靠在他肩膀上, 发梢柔软的散落在耳边,眼皮半耷半张,好在不像是昏过去了。
看着模样是失神了。
盛危啧了一声, 擡手帮林鹿把头盔摘下, 箍着颈侧的地方微微发红,留下一道淡淡的印痕。
他难得见林鹿这么乖巧, 任人摆布的样子, 就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林鹿身上倒是没出什么汗,只是呼出的热气打湿了镜片,也沾湿了发梢, 微潮的发丝贴在耳廓, 眼皮耷拉着就像无知无觉的人偶,就连雪白的皮肤也很相衬。
余曜在他们旁边刹住车, 没摘头盔,探了个身体:“没想到这样都跑不过你…鹿鹿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危:“他可能是第一次坐, 不太适应。”
余曜吸了口气, 目光透出担忧:“那怎么办?咱们下个场子还有派对。”
“你和沈修未先带其他人过去, 我们随后到。”
“行吧, ”余曜摘下手套, 掏出手机道:“聚餐地点在港口,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
等余曜离开,盛危低下头,原本是想试探一下林鹿额头的温度,没想到才发现林鹿鼻尖没有呼吸。
难道一直憋着气?
他轻拍林鹿的脸:“林鹿,清醒一点,呼吸。”
但下一秒他的手就僵了。
林鹿的皮肤软的像棉花,他只是一碰,就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
盛危:“……”
好在这次林鹿总算有了反应,他终于从撕裂耳膜的音浪中回过神来,睫毛轻轻抖了抖。
不远处余曜的大嗓门,招呼其他人别往他们那凑的吆喝声,还终于听清了盛危的声音。
就像一片空白的脑海,逐渐被拼图拼上原本的颜色。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发现头盔已经被摘掉,擡起头看到是盛危倚着机车低头看他,头顶是满天零散的繁星。
盛危问:“你刚才晕过去了?”
林鹿微弱地摇了摇头:“没晕…”
“就是…浑身没力气。”
说完,林鹿就虚弱的把头靠在稍微的肩膀上,弯下腰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车速提上去之后,为了防止心脏跳的太快,他一直闭着气,憋的嗓子眼发痒,呼吸空气之后,新鲜的空气一股脑灌进来更刺激到他脆弱的喉咙。
“咳…咳……”
盛危扶住他的肩,要不是他及时扶住林鹿,恐怕林鹿能蔫巴巴的直接倒下来:“别呼吸那么快,慢慢吸,慢慢放。”
林鹿咳的站立不稳,尤其是之前还受过刺激,眼前咳的黑一阵白一阵,走一步路都能摇三下,好像随时都能虚弱的晕倒下来。
盛危把他带回会馆。
林鹿皱着微红的鼻尖,声音轻弱:“好渴。”
他声音太低,盛危一开始都没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来看到比手势,才意识到他是要喝水,于是让工作人员倒了杯温水过来。
林鹿接过杯子,感觉水流淌过干涩的喉咙,才觉得好受一些。
嗡嗡作响的脑袋总算有平息的趋势。
他永远也忘不了刚才的那种感受,两辈子他都是个循规蹈矩,活的如履薄冰的病秧子,连普通运动做的都很少,更别提是这样的刺激性运动。
他只记得胸腔里心脏跳的很快,砰砰砰就像有闷鼓在敲,耳边音浪一节高过一节,景色不断闪现又被抛之脑后,像漩涡一样轮转,密闭的头盔隔绝了外音,只有节节攀升的音浪刺激他的心跳,在极致的速度下,脑海变的一片空白。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重生后,他每时每刻都在琢磨许多放不下事,从来没有像这样忘记过一切,整个人手脚都觉得轻飘飘的。
莫大的舒适感蔓延开来,让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林鹿坐在沙发上捧着水杯喝水的模样格外乖巧,见他这副样子,盛危也不好再去计较之前林鹿四肢勾住他腰的事。
盛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后面还有聚会,我让李伯先送你回去。”
林鹿嗓子刚刚润好,还有点干涩:“我也要去。”
盛危:“……你还能动?”
“在车上缓一缓就好了。”
林鹿远远的看着李伯车开过来,跟着盛危走到车边,一前一后坐上后座。
私家车平稳的驶入夜色里。
林鹿坐在后座,弯腰揉捏打飘的小腿,盛危微微侧目,想到刚才就是这双笔直纤细的腿勾住他的腰,面色冷冷道:“你之前把腿搭上来很危险,知道吗?要是载你的人不够冷静,说不准连人带车都会翻下山道。”
“可是载我的人是你呀,”林鹿委屈地撅撅嘴:“难不成你觉得我会随便上别人的后座吗?”
盛危:“……”
林鹿又曲解他的意思,这分明不是在谁后座上的问题。
盛危不想再和林鹿多说。
林鹿也微耷着头,有些昏昏欲睡,从会馆到港口又是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打了个瞌睡就到了。
车子平稳的停在港口附近,林鹿懵懂的睁开眼,一下车,夹杂冷气的海风吹过来,他登时肩膀抖了两下,彻底清醒了。
不远处宽阔的水面上停泊着一艘游轮,不是平时载客的大型游轮,而是那种奢华的私人游轮,甲板上挂满了璀璨的装饰物,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更加灯火通明。
余曜一群人在甲板上等着他们,朝他们直挥手:“鹿鹿这里!”
他们一上船,联接岸上的甲板就被收起来。
“鹿鹿没事吧,身体好点了吗……”余曜揽住林鹿的肩,关心地上下打量。
“没事了,之前只不过有点不适应。”林鹿说。
余曜嬉皮笑脸的说:“正常的,想当初我载过沈修未,没等下车沈修未就吐了个稀里哗啦。”
一不小心就被卖了的沈修未:“……”
私人游轮慢慢驶离港口,被公海上冷风一吹,林鹿就像蔫巴的小白菜,盛危一扬下巴:“先进去。”
其他人也冻得直哆嗦:“走走走,进去说,外面太冷了。”
游轮内部布置的很喜庆,从装饰物到走廊过道拉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吊灯。
娱乐室门一推开,里面装修有点像酒吧。
左面是吧台,右侧是室内游泳池,中央摆了个宽敞的原形沙发,略显暗淡的灯光里充斥着热闹的音乐,茶几上摆满饮品。
余曜想拉着林鹿到吧台那里聊天,眼看林鹿就要被拽走,盛危握住林鹿的肩,把人按在身边坐下:“往哪儿去?你的位置就在这里。”
林鹿被一屁股按进沙发,这沙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格外柔软,一坐下去就要陷进去一样。
余曜扁了扁嘴,但他胆子小,也不好说什么,在林鹿的另一边坐下来,凑过去:“鹿鹿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林鹿点头。
“对了,你不是说这次带你那位情人来吗?”余曜拿胳膊肘碰了碰沈修未,伸着头东张西望:“人呢?”
“他平时打工比较辛苦,我就让他先去房间里睡一会儿。”沈修未说。
余曜就没再问了,叭叭叭连开了几瓶酒,其他人则吆喝着拿骰子来,骰盅里有三只骰子,只要里面随意有两个点数加起来等于5,就要喝酒。
有人已经动作利索地把所有人面前都放了只玻璃。
盛危单手扯松领带,随手摇了下骰盅,没想到揭开就有两个六,气氛顿时嗨了起来,余曜顿时来劲了,捋起袖子呦喝:“给盛哥把酒满上!”
随着音乐跳动,骰盅在一群人手里已经轮了七八圈。
有人喝了点酒,借着酒意去舞池那里嗨了,还有的抱着麦干嚎,因为声音太难听,没嚎两句就被别人扯下来。
盛危手臂搭在沙发边沿,漫不经心晃了晃酒杯里的冰球,这样的场景他又有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坐在居然还是和林鹿……
他往旁瞥了一眼。
林鹿歪倚着靠垫,手里还抱了只抱枕,撑着脸颊含笑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
喝酒的时候一般聊的都是一些八卦或是商业经。
“听说很多大企业老总也会私下买股票,而且很少亏损,是真的吗?”
“这问鹿鹿不就知道了吗?”
林鹿漫不经心道:“偶尔会买着玩。”
“据说X地置业股票前段时间很火,风很大,很多人都在炒,后来玩崩了,你们知道吗?”
“我也买了X地置业的股票,后来老总套现卷钱跑路了,现在人还没找到呢,经济板块都闹翻了,还好我只是投了钱试试水,我也是觉得风太大,没敢投太多。”
“靠,这也太不靠谱了。”
“不,不对劲,”余曜喝了五杯酒,已经醉醺醺的,“大家都至少喝过一杯,鹿鹿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摇到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