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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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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盛危漫不经心和沈修未说着话, 一边用手机回复邮件。

“不过你这半年变了很多,”沈修未拢着火又点了支烟,扭头看了看盛危的脸色, 没看出什么情绪波动:“以前不是很排斥处理盛董留下的摊子的吗?”

盛危把手机甩到一边,往后一靠, 挑了下眉头。

“我有吗?”

“怎么没有,”沈修未拍着桌子道:“你还说与其让盛氏烂手里,不如物色个信托公司, 说不想在这破公司束缚,这都你喝酒的时候说的。”

盛危环起双臂:“你想说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修未扭头看他,一脸正色。

盛危冷峻的脸孔没什么变化, 低头喝了口酒, 似在思索。

他基本要忘了以前的他是怎么想的,不远处林鹿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相似的雪天。

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除了核心技术被偷走,合作取缔,资金链骤然断裂, 盛氏一昔间宣告破产, 合作文件变成一沓废纸,盛氏大厦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抱着东西离职的员工。

他被市监局带走临时调查,林鹿就在众人簇拥下被迎进大厦。

从那时起, 他脑海里就只剩下了怎么回报林鹿。

盛危闭上眼, 松了松颈部紧勒的领带, 勉强平息胸口涌动的戾气, 又要了两杯酒。

他举起酒杯:“再来一杯?”

沈修未观察他的表情, 坐直身子:“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别瞎猜,”盛危已然恢复了冷静,紧握着玻璃杯,就算是沈修未,这些事也不好和盘托出:“没有的事。”

沈修未手肘搭着吧台,认真问:“真的?”

盛危晃了晃玻璃杯,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修未静静吞云吐雾,现在他也弄不懂盛危的想法了。

盛危面不改色喝了口特调的酒,才慵懒地翘起腿:“该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

他瞥了一眼沈修未的口袋,淡淡道:“你手机刚才就有电话进来。”

“是吗,”沈修未立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才发现之前被他静音了,有两个未接电话:“是小袁睡醒了在找我。”

“他酒也调的不错,有空让他调一杯,你也尝尝。”

“再说吧。”

盛危起身,正想离开,余光瞥见一条纤瘦的手臂悄悄越过他,眼看就要端起他喝了一半的酒杯。

盛危眼疾手快的捉住那截手腕。

头一转,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人站在他身后,穿着暖色衬衫,眯眸朝他看来,有湿润的海水从发梢滴落,停在一簇睫毛上,浸透眼尾,盛危面色冷冷:“林鹿。”

林鹿鼻头被海风吹的通红,盛危握住他的手腕没收力,攥的他有点疼,他没精打采:“我渴了。”

盛危:“渴了就去喝水。”

“你杯里的酒好喝,而且你都不喝了。”林鹿视线还落在吧台上。

虽然昨天很快就醉了,但林鹿还记得高浓度的酒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

“那也是我的酒。”

“那我自己点一杯。”

林鹿扭过脸,对吧台后站着的穿马甲,正在“哗啦啦”摇着洋酒的调酒师说:“给我一杯和他一样的。”

调酒师还没开口,盛危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不准给他调。”

调酒师:“……”

两位能不能统一一下意见?

盛危捏着林鹿的手腕,把人拽到船舱,睨他一眼:“你的胃能喝酒吗?”

林鹿对上他的眼神,一脸无辜:“可是昨天喝了也没事。”

“那是喝的少。”

盛危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他:“现在陆地上叫救护车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还要体验一下海上救援队是不是?”

林鹿:“……”

“那我就喝一口。”

盛危停顿片刻:“…那也不行。”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因为你一醉酒就爱撒娇。

盛危强行按捺烦躁,不太愉快地垂眼看着一脸好奇的林鹿。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头发怎么是湿的?”

“刚才在甲板那里看曜哥他们潜水,可能不小心被水花溅到了,”林鹿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色泽漂亮的贝壳:“你看,这是曜哥送给我的。”

林鹿手腕瘦削,手掌也纤小脆弱,肤色光滑白的像一团雪,贝壳躺在白嫩的掌心,相得益彰,

林鹿擡眸,弯眸笑了下:“好看吗?”

“…还行,”盛危勉为其难。

“今天好像是盛哥的生日,我还没送礼物,”林鹿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明显比这枚丑的多的贝壳,放在盛危掌心:“所以我特意让曜哥又捞一个,就代表我一片心意了。”

盛危看着掌心林鹿的一片心意:“……呵。”

·

游轮在公海上航行两天,恰好度过了周末,直到周日傍晚才返回新京市港口。

李伯早就把车停在附近。

傍晚港口的沙滩上正在退潮,浪花在细软的沙滩上冲出白沫,落日沉在天际线,海浪拍打着岸礁发出阵阵声响。

余曜依依不舍抱着林鹿不放,眼含热泪:“鹿鹿下回还要出来玩啊,我们还没睡一个帐篷看星星呢。”

沈修未吃惊地看一眼:“你还记得呢?”

这还是林鹿和余曜第一次见面,他们在沙滩那边说过的话。

余曜使劲吵吵:“和鹿鹿的事我都记得——”

盛危收拾妥当,一贯的深色风衣,干净利落气场十足。

他视线停留在林鹿脸上,林鹿今早起来就像霜打的幼苗,没有什么气色。

林鹿的身体状况他也有点了解了,但凡身子有一点不适,都会没精打采。

林鹿抱了下余曜:“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

余曜哼哼唧唧垂眼抹泪。

沈修未用手肘捅他一下:“你差不多行了。”

大家各自上各自的车,余曜不情不愿被沈修未扯上车,袁初洲一直低着头贴着沈修未,也跟着上了车。

李伯也把车开过来,外观低调的黑色卡宴缓缓停在两人眼前。

林鹿上了车,透过车窗发现余曜的车还没动,余曜从窗口探出个头朝他招手。

林鹿没做过这么傻气的动作,但余曜一直朝他摇手。

他只好也擡手摇了摇。

余曜做口型:“我走了,你们也慢点开——”

直到两辆车在岔路口分开,林鹿才把手慢慢放下,结果头一转,对上盛危的视线。

盛危脸色没那么好看。

他刚才看到林鹿乖巧摇手,居然脑海里又浮现出好可爱的感慨,这是什么荒唐的想法?于是冷着脸,烦躁地垂眸看着林鹿。

林鹿:“?”

林鹿没什么精神,只是表示困惑般歪了下头:“怎么了?”

盛危沉吟:“我早上喝酒了吗?”

林鹿记性很好:“没喝吧。”

“……”

盛危恍然:“那肯定是昨晚喝的酒还没醒。”

林鹿:?

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

车上,李伯握着方向盘兢兢业业地开车,由于港口离别墅的车程有点远,调暗了车内的灯光方便休息。

盛危慵懒地翘着腿,双臂搭在车后座上,仰头闭目养神。

忽然肩膀一重,他掀开眼皮,果然看到林鹿歪着头,身子靠着座椅慢慢往他这里倒下来,嘴巴里还嘟嘟囔囔。

林鹿双眼紧闭,眉头轻轻皱起,捂住胸口,像是被梦魇住了。

没等盛危开口把人叫醒,身子滑了一半,林鹿陡然从短暂混乱的梦境中惊醒,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黑漆漆的车顶。

“你刚才做噩梦了?”盛危挑了下眉。

林鹿蔫哒哒应了一声:“…嗯…”

他又梦到上辈子心脏病发作了。

盛危哼笑:“怕不是坏事做多了。”

林鹿耷拉着眼皮,哼唧了一声,盛危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他做出什么反驳。

车缓缓行驶,林鹿难受的咳嗽两声,没什么精神的盯着外面高架桥上的路灯。

盛危借着路灯打量一下他的脸色,林鹿表情恹恹,病态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红晕。

他用指骨试了下林鹿颈侧温度。

果不其然又是滚烫。

这脆皮又发烧了。

不过盛危也不觉得意外,林鹿分明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还不注意照顾自己,又是喝酒,又是吹风。还在雪地里面摔了一跤,不发烧他才觉得诧异。

盛危随手把风衣脱下来,往林鹿身上一扔:“自己盖好。”

想起沈修未我提起让他去做个全面检查的事,盛危朝李伯道:“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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