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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行善举闹集市放粮 应尘缘情至臣远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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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行善举闹集市放粮应尘缘情至臣远庄

话说,自谦和静安,相送胡彦江、涂七娘至臣远庄外,一番难舍难离后,心情如何好受。故返回鹰嘴崖途中,顺着幽河而上的两道身影,是恁般的落寞,皆沉默着不语。

如此行过一段,只见自谦神情黯然着,沉声道:“墓前柏树成连理,一年许还复分散。怕是人世间的别离,都是前尘注定吧,”

说着一叹,凄楚又道:“若是哪日,咱们也不小心各自而去,你定要忘记一切重新过活。宁愿让我寻你一生,也绝不允你多待我一时,再承受这般悲痛。”

静安闻言,顿然瑶鼻一酸、凤目泛泪,遂胸口堵得难受,却一时又不知如何撘话。倒好像自谦所言皆是真的,故那心便像被刀剜去一般,空落落的甚么都没了。

如此,只同他一路相伴而行,直至返回鹰嘴崖,硬是未再发一言。待于村口,和自谦别过后,就一东一西的,各自回家去了。

却说,自打胡彦江同涂七娘,往牟乳城过活后,村中私塾便少了教书先生。本想让步师爷再去接任,谁知入冬以后,其身子却是差了起来,常感腹部不适,且咳嗽不止,并痰中带血。

后经俞然郎中诊断,乃长期饮酒所致,肝脏、脾胃皆有受损。林氏一听就急了,忙让开了草药,遂也收起了步师爷所有藏酒,只让他在家中好生调养。

而这般以来,又暂时寻不到先生,那私塾便无人教书了。俞大户为此发愁着,一日,就烦闷的溜达至步师爷宅前,见其正在门口晒着太阳。

看俞大户如此模样,又得知他心中所忧,步杰好笑道:“这有何犯愁的?”

俞良叹道:“怎的不愁,难道让孩子们,整日上蹿下跳的,四处胡闹去?”

步杰摇头一笑,便故作神秘道:“我有办法,能解决这一难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成。”

俞良喜道:“这有何难,甚么事,你只管说来听听。”

步杰干咳一声,又回头往院落里瞧了一眼,不见林氏身影,方对俞大户低声笑道:“你也知道,咱好些日子没闻着酒味了,兄长给咱弄来一坛如何?”

俞良忍不住喊道:“甚么,你还想”

一语未毕,步杰忙止住他,央求道:“俺的好哥哥,你就不能小点声?”

俞良朝院落里看了一眼,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酒的事免谈,否则我这便告知弟妹去。”说着,遂作进门之态。

步杰忙拉住他,苦着脸道:“好吧,咱怕了你就是。”

俞良笑道:“说吧,你有甚么办法?”

步杰便道:“反正自谦、静安暂闲家无事,两人读了恁多年书,教授那些村中孩子,还不绰绰有余。况且,自谦又是童生身份,不过做一私塾先生,有何可难的。”

俞良一拍大腿,乐道:“妙啊,我怎就未想到呢,静安现在可在家么?”

步杰笑道:“瞧把你急的,她这会儿应是在步晨家中,同艳霓那孩子一起吧。”

但俞良却迫不及待道:“不成,此事不解决,我是一刻不得安心,这便回家找自谦去。”遂告了声就匆匆离去,也看的步师爷是一阵好笑。

便这般,常同俞可有、步艳霓相聚一处的自谦、静安两个,就接替了胡彦江而走马上任,正式成为鹰嘴崖私塾授课的男、女先生。

如此以来,两人每日相伴教书,倒也安逸自得,故近来所生之烦闷,也渐抛于脑后。又整天个同去同回、形影相随,那感情更越发深了起来,简直亲如胶漆、难离彼此。

且说,这日子过着,转眼已是新春佳节,而鹰嘴崖自也一番热闹景象。倒是俞大户家中,除了应有的礼俗外,因仍处守孝之期,不便外出拜年,且涂七娘和英子皆已离去,相比之下就少了许多乐趣。

另步师爷这边,又因其身体欠佳,一时难以康安,林氏如何不担忧在怀。故就没多少心思去迎接新春,这般家中也难免减了好些年味。

又对自谦和静安来说,更无多少喜悦可言,一是家中事由,二则年前步正东、俞妱蕊等人皆捎来家书,表明路途遥远、回家不便,只得留在蓿威州。但春节期间,俞知州自会安排一切。

于是,原本还在想着能好友重聚的两人,就更失落不少,便只能同俞可有、步艳霓,不时凑在一处,以来排解郁闷、打发无聊,直至私塾开课。

却说,自旧年重阳洪灾后,从凛冬又至入春,那老天爷似是玩笑般,竟再未落下半点雨、雪,以致四处干旱不已,便连乌、夜两河之水,都所剩无几。

而对周遭百姓来讲,旧年水灾时,已是损失部分庄稼,并毁了一季秋小麦,于今再遭此大旱,春耕哪里还有甚么头绪,故讨饭的人,随之就多了起来。

俞大户看在眼中,如何心忍,却也无好的法子。年前之时,因为水患,已是减免了佃户不少租子,可眼下这等光景,自己又能怎样,思来想去,便欲放粮救济灾民。

郝氏知后,遂毫不犹豫的同意,并说道:“这是积善行德的好事,何况老太太在世时,最是心善。且如今还在丧期,就算是为了她老人家行阴德,咱也应当去做的。”

恰巧是日,林氏过来串门,待闻得此话后,不禁也动起了心思,便道:“这事再算上俺们家吧,不只为了那些出来讨饭的可怜人,也当是为静安她爹做善行了,保佑身子快些好起来。”说完眼眶一红,就淌泪不止。

郝氏忙拉着她的手,宽解道:“你也别太担心,又不是甚么大病儿,总会好起来的。”

俞良也安慰道:“是啊,只须步杰兄弟把酒戒了,再用着药慢慢调养,定无大碍的。”

便如此,待寻了臣远庄开集之时,俞大户就同俞四,装上满满一车粮食,准备前往救济灾民。而恰巧这日私塾无事,自谦、静安得知后,遂也跟着帮忙去了。

等到了臣远庄集市,几人一看,不禁有些心酸。虽说也是人头攒动、甚为喧闹,但明显买、卖两难。大都是一方犹豫着上前询问价钱,而后又在陪着笑脸的小商小贩,期待的眼神中,无奈叹声走开。

再或者,明明无钱可买,偏又心生眼热,寻点恶趣味的无聊之辈,三五成群,贪婪盯着货摊子上的物件,说点不着四六的话,赚上一些自以为是的欢快罢了。

而更多的却是,一家家拖儿带女的要饭之人,为了讨口吃的,甘于低声下气,不顾脸面的行乞,甚至不惜跪地磕头,实是不忍目睹。怎奈眼下这等萧条的年景,有谁舍得拿出一点,关键时能救命的粮食呢。

见得这些,俞大户一时好不难受,忙让俞四停好马车,便欲放粮。却在这时,有人前来打招呼,一看竟是胡彦庭、胡彦江兄弟,当下欢喜不已,遂寒暄一处。

自谦、静安也忙笑着上前,向胡彦江施礼喊道:“学生见过胡先生。”

而胡彦江和涂七娘,离开鹰嘴崖也有些日子了,此时再看到自己的两个学生,又岂能不喜悦万分,就也笑脸相向,且拉着二人介绍给兄长胡彦庭。

只见自谦和静安,皆又施礼道:“见过胡叔叔。”

那年,胡彦庭已从孤僧瞎嘴里听过两人之事,后又经胡彦江常常提起,自是熟悉不过。如今看着眼前璧玉一般的一双儿女,是打心里喜欢,尤其是对静安,更觉着像自家孩子一般,疼爱的不得了。

待聊过之后,胡彦庭、胡彦江方得知,俞大户来此之目的,兄弟俩遂对他和步师爷如此善举,敬佩不已,于是便也留下,自觉帮起忙来。

一时只见,前来领粮之人,争先恐后、络绎不绝。为此,胡彦江就同俞四现场监督,以防浑水摸鱼之辈冒领,一旦发现,是绝不姑息。

而为了方便那些,流落于此的外地逃荒者,胡彦庭更是回到家中,扛来一口大锅,当场熬起了粥,一一布施。如此,满车的粮食,一晃就所剩无几。

望着仍有好多人,眼巴巴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去,俞良思忖一番,便对俞四道:“俞四哥,看来还得辛苦你一趟,回去再拉上一车了。”

俞四无奈道:“甚么辛苦的咱且不说,如今这阵势,你就是再拉两车来它也不够分的。”

胡彦庭也劝道:“是啊俞良兄,不过只是救得了一时而已。这老天爷要作孽收人,哪里是咱们所能为的,有此心意就成了吧。”

俞良叹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救一时是一时吧,说不定便能活了一条人命。”

看得他这般善心,胡彦庭、胡彦江皆是暗自称赞,少不得又多了几分钦佩。俞四也不由动容道:“那好吧,俺这就去。”遂将一点点余粮卸下,赶着马车便欲回鹰嘴崖。

只听自谦喊道:“俞四伯,我同你一起吧。”

静安也忙道:“还有我。”

俞四笑道:“不用,几袋粮食而已,俞四伯一人就成。”

而看着他佝偻的腰身,俞良便有些不忍道:“俞四哥,不然就让自谦跟你回去吧。”

却闻胡彦庭笑道:“若是俞良兄放心,还是我去吧。他这般年纪,哪里干得了如此粗活。你们和彦江也好些日子不见了,正好留下说会儿话。”

俞良笑道:“有甚么不放心的,只是辛苦彦庭兄弟了。”

胡彦庭笑道:“甚么辛苦,遇上这等善举,倒是俺们兄弟跟着沾光了呢。”说完上了马车,遂同俞四去了。

等安抚好了那些仍留下不走,想领粮食之人,俞大户和胡彦江这才得了空闲,同自谦、静安寻了一处坐下,互道着离别之情,相聊起来。

便听自谦急声问道:“先生,我七姑姑可是安好,俺们实是太想她了。”

静安也急切道:“是啊胡先生,我们好想七姑姑,整天个念着呢,怎的过年时,也不回鹰嘴崖看看?”

因春节那会儿,涂七娘肚子已是微微隆起,自己未婚先孕,就连臣远庄,也羞于脸面同胡彦江回去,更别提鹰嘴崖了。故此,两人便只得留在了牟乳城过年。

胡彦江忙向三人解释道:“新年那时,因我的一位挚友打皎青州归来,又久别不见,俺们就未回臣远庄,故而也没往鹰嘴崖去,”

见俞大户恍然点头,遂又对自谦和静安笑道:“你们七姑姑好着呢,她也十分挂念你俩,为此还偷偷哭过几回呢。”

自谦、静安听后,顿然眉头一紧,皆低头不语。这时俞良问道:“彦江,你如何回来了,七娘可是一起么?”

胡彦江笑道:“俞良哥,七娘她没回来,只我一人。原本还想着,等午后再往鹰嘴崖一趟呢,可巧,竟在这集市遇着你们了。”

俞良疑问道:“哦,可是有甚事情?”

胡彦江点头道:“正是,我早年在牟乳城时,那房东夫人的儿子也好喜读书,虽比我小上几岁,却同我甚是投缘。一来二去就成为挚友,便是刚才我所说之人。

如今我同七娘,仍是租赁他家的房子。新年相聚一处时,得知竟在皎青州大学堂任教,想着那里终究是公办学府,所以我就提起了自谦的事情,看能否帮忙往那里求学。

本以为没甚么希望,不想昨日竟收到他的书信说,可以插进一个名额,让自谦前去入学,不过却需花上一点银钱。这不,接到消息我便赶了回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俞良顿时喜道:“钱财事小,这等公办的学堂,还有甚么可考虑的,自是要去的。”

而自谦却皱眉问道:“先生,那里可收女学生么?”

胡彦江哪里不知他的意思,但仍摇头道:“我也曾提过静安,可皎青州同蓿威州的情况一样,暂未设立女子学堂,也只有西洋国传教士所开的女校。”

自谦不禁一阵失落,却是静安问道:“先生,那里女校的情况如何?”

胡彦江无奈道:“我也给问过,据说,大都是收留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儿,在生活和学习上,并不敢绝对保证,”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看来终比不得在蓿威州,那里有俞知州坐守,又和传教士相识,应该无多大事的。”

自谦、静安相视一眼,皆情绪不高,遂沉默起来。看得两人这般,胡彦江如何不明他们的心思,就宽慰道:“据闻朝廷已是有了设立女学堂的意向,想来不会等太久的。”

而后,又打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俞大户,并嘱咐道:“俞良哥,这个您收好了,等回去再商量一番。如若觉着可行,带着它往皎青州去,直接找我那挚友便可,上面自有姓名和住址。”

俞大户对自谦、静安不能同往求学,心里也是觉着可惜,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再让俞知州安排两人,一起往蓿威州去,但闻得胡彦江如此说了,就只好先将信接下。

遂而笑道:“那便谢过彦江了。”

胡彦江脱口道:“都是一家人,俞良哥何须客气。”

俞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可不是一家人怎的。”

这般,倒让胡彦江闹了个大红脸儿,惟讪讪笑了几声,而自谦和静安,见他如此模样,也是一旁捂嘴偷乐。不觉几人说着话儿,俞四同胡彦庭就将粮食拉了回来,待一通忙活,再次放完粮后,已是晌午了。

俞大户和俞四忙收拾妥当,便欲带着自谦、静安,早点回鹰嘴崖,于是,遂向胡家兄弟告辞。却听胡彦庭说道:“俞良兄,都这般时候了,不如到我那里认认门去,等用过饭后再走,你看怎样?”

俞良笑道:“不麻烦了,一会儿的工夫俺们就回去了,何况我仍在守孝期,也不很方便。”

但胡彦庭仍劝道:“哪来恁多说道,又不是请你去吃宴席。如今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了,况且已然晌午,这在家门口若让你走了,还叫我胡彦庭往后活不活人,除非俞良兄瞧不上俺小门小户的。”

俞良笑道:“彦庭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甚么大门小户的,皆是庄稼人罢了,何来看上看不上之说?”

这时,胡彦江也赶忙劝道:“俞良哥,还是用了饭再走吧,就是回去也不差这一时。何况咱们有些日子不见了,正好趁着机会聚聚,你若是如此走了,以我兄长的心性,定会不安好久的。”

俞大户听后,遂求救般看向俞四,谁知他却笑道:“不然咱们还是留下吧,你们亲戚一场的,也该去认认门了。否则,岂不辜负了彦庭兄弟一番情意。”

俞良无奈笑道:“俞四哥,只怕你又是酒虫作怪了吧。”

见俞四嘿嘿着挠了挠头,胡彦庭哈哈大笑道:“那正好,我陪着俞四哥吃上几碗。”

俞良无法,只得应允道:“那便麻烦彦庭兄弟了。”

胡彦庭欢喜道:“这才对嘛,不过没甚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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