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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别崔雪闺中女诉情 义深重丛宗武托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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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别崔雪闺中女诉情义深重丛宗武托妹

话说,步正京伙同韦修缮、冷勰,火烧码头货栈而落入陷阱,此般情况下,如何还顾得彼此,便拼命逃了出来。不想半路却又遇一人,上前就是一通呵斥,虽说被吓得不轻,可待定睛一瞧,竟是心中暗喜,来者不是步正升还能是谁。

便见步正京忙哀求道:“正升,看在咱们同为步氏族人的情分上,你就放我一马吧。”

却听步正升怒道:“住口,你怎么不念步俞双姓之情,放自谦和清嫣一回。可知道,今夜这火一旦着了起来,此刻他俩已葬身其中了。”

此时步正京也有点后怕了,遂慌道:“我也是受人蛊惑,才会一时昏了头脑的,你想想,便是我心中怎般怨恨自谦,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不是。我已知道错了,念在还未酿成大患,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步正升淡漠道:“法不可触,你今夜所做之事,实在有违天德,恕我这回帮不了你。”

步正京顿时急了起来,遂鼻涕眼泪的并流,委屈道:“正升,我那般年纪就随着爹娘被赶出鹰嘴崖,寄人篱下又无书可读,不然怎会混迹□□,你说我心中能不怨恨么?

如今虽说所做之事不甚体面,但起码可以过活下去,且还有了个儿子。我若是坐了大牢,倒让那娘俩咋活,又叫我上了岁数的爹娘怎办,好歹你也要喊一声叔婶,便看在他们的份上放了我吧。”说完痛哭流涕。

步正升闻过,不禁有些犹豫。想着他和步正前,若不是因为两人不争气的爹娘,说不定日后也会求学蓿威州,今时可能就不是这等命运了。

虽然从小与其不对付,且哥俩品性顽劣,但终归是儿时打闹,谁又知晓长大了不会改变呢。于是不由得心生可怜,那话口儿便有些松了起来。

说来这步正京,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就在步正升思量着,要不要将他给放了,却在这时,江虎子和王一飞竟各自带人赶到,无奈便只得公事公办了。

而当得知那火已被扑灭,又无人员伤亡,且所有犯恶者皆被擒获,步正升也顿然松了口气。再看向被差役带走,不停喊叫的步正京,遂暗自一叹。

心道:“合该你如此了,不是我不帮,实是你所做法理难容,但愿日后能改过自新。”

就这般,经过一宿的折腾,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得以了结。而丛宗武、丛凤儿兄妹俩,当日自也是大摆上一桌,诚挚相谢了众人一回。

特别是因自谦之情,前来报信的憨傻后生,更是感激不已。且将他留在货栈,让丛宗林日后好生照顾着,切不可委屈了半分。

却说,此事已了,丛宗武、崔雪夫妇,不免便将回皎青州的行程提上日期。而等丛凤儿帮着把一切收拾妥当,因心中实是难舍,这日后午就寻了个空闲,同自家嫂子凑在一处,再将茶水沏上,遂拉起了女儿间的心事。

待姑嫂俩聊过一会儿,便见丛凤儿犹豫着说道:“嫂子,我有一事闷在心中已久,一直吐不出口来,更不知应不应当问你?”

崔雪笑道:“自家人有何不可问的,但说无妨。”

丛凤儿稍是一顿,就道:“嫂子和俞大哥在皎青州,是不是曾发生过甚么?”

崔雪一愣,遂而笑道:“为何如此认为?”

丛凤儿丹唇轻咬着,便道:“自打见了你和俞大哥重逢时,那般让人心疼的模样,就猜测你俩之间,定有过一番情意,我也曾向哥哥提及,但他说日后问你就知。”

崔雪欣慰一笑,便道:“能嫁与丛大哥,只怕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待沉默片刻,又叹道:“但这份幸运,却也是承了俞大哥间接的人情。”

丛凤儿不解道:“这话怎讲?”

崔雪抿嘴笑道:“那时俞大哥出狱后,等身心调养过一段时日,就急于回牟乳县。但因不放心我,独自在皎青州过活,便拜托丛大哥和大学堂的因书先生,多加顾着些。

即使今时想起,于码头相别的场景,我仍历历在目,俞大哥是怎样佝偻着腰身,深深地鞠着躬,将我托付给了他们”说着秀目一红,言语不下去。

丛凤儿知她是感怀起往事,怕再惹伤心,就忙打趣道:“可是这般一来二去的,便同我□□久生了情意?”

崔雪含羞笑道:“应是如此吧,”

而后又感慨道:“其实那会儿,也着实挺难的。先是同我打小一起,被西洋人教会收养的玩伴邵菱,随着马云峰大哥南下去了。

而俞大哥也要离开皎青州,本来俺们几个最是要好,可偏偏只留下了我,那心情就可想而知了。若不是有丛大哥和因书先生常去探望着,还不知能不能撑得下来。”

丛凤儿又问道:“嫂子,你说的玩伴邵菱,为何要随着那个马大哥南下而去?”

崔雪叹道:“因俞大哥遭人陷害入狱,马大哥心中不忿,便将那两个恶人,挑断了手脚筋,不得不逃离。而邵菱同他情深意重,又如何舍得分开,后经贾以真先生举荐,这才乘船南下了。”

丛凤儿恍然道:“曾听我哥哥提过一些,想不到这中间,还牵扯着一段儿女情长,”

待略想一下,又道:“但嫂子说的贾以真先生,我却是认识的,那时新年曾来家中拜访过。”

崔雪笑道:“他们几个乃为知交,常常聚于一处饮酒聊天,令人好生羡慕。”

丛凤儿点了点头,而后又思索着道:“这般说来,马大哥同邵菱互许心意,那你对俞大哥自也有了情愫,是么?”

崔雪不由俏脸一红,遂低头不语。见其如此模样,丛凤儿岂能不明,却是心里有种道不清的滋味,想来应是一种遗憾吧,未曾在自谦最好的年华里,也与之相遇。

待这般沉默一会儿,又闻崔雪叹道:“细究起来,俞大哥跟马大哥所遭逢的变故,还是同我和邵菱有关,也可说是被我俩所连累了。”

丛凤儿一怔,遂疑问道:“这事怎么说?”

崔雪又一声叹息,就将在老仙山庙会,如何同自谦相识,又怎般被左思贵、赵司仁调戏。不巧,他们之前因为谢因书,已生有恩怨,便更是纠缠不放。

幸遇马云峰告假返回学堂,途中仗义出手,方得以解围。却因此也导致双方将仇恨结大,从而才为自谦后来入狱,埋下了隐患等事,细细告知。

听过这前因后果,丛凤儿不禁感叹连连,称命运如此之奇,一桩桩事扣在一处,就像前尘注定般,让人一步步踏了进去,半点脱开不得。

但仍是不解问道:“那嫂子和俞大哥,最后又为何没走至一处?”

看她这般追根到底,崔雪似是有些明了,便调侃道:“你如此好奇我和俞大哥之事,莫不是对他生了情意?”

丛凤儿闻后,登时娇靥绯红,忙掩饰笑道:“哎呀,嫂子说哪里话,我,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见其一副娇羞之相,崔雪不由好笑,但心中却禁不住的有些担忧,唯恐她也步了自己的后尘。既然话已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将事情早些说清为好。

于是就道:“那时的俞大哥,翩翩儿郎、极是俊雅,简直脱俗一般的男子,又怎能不惹女儿家的爱慕。”

丛凤儿听过,不禁陷入想象,眸中揉尽了小女儿之态。而这般,倒令崔雪心中一阵苦涩,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最终还不是多情空留余恨。

便又直言不讳道:“但那时,俞大哥在家乡,早已有了个竹马青梅之人,彼此极为情深。试问,别人又如何能走进他的内心。”

果然,丛凤儿闻后,神色一阵黯然,眉目间遂也绕上一丝忧愁,不知再怎般言语。惹得崔雪暗自一叹,哪里不明她的心思。

此般滋味,自己早已体会过,情意难解、罢而不能。想是,对于一个芳心萌动的女儿家来说,只怕任何尘世间的痛楚,都比不过“妾心生情时,郎身别去日”吧。

虽说重逢自谦,已然释怀不少,但此时往事再提,岂能不感伤一番。而待缓过心绪,就寻思着,要如何开解自家小姑子一回。

却听丛凤儿问道:“那俞大哥同他心爱之人,又是怎般失散的?”

崔雪讶异道:“你已知晓了?”

丛凤儿点头道:“虎哥与他重逢时,曾说起一些。”

而这般,崔雪更加担忧起来,若是如此,丛凤儿明知自谦情深,心中容不下她人,却还陷入进去,可见也为一副痴性。倘是忍不住纠缠不清,那余生可有得苦吃了。

便忙隐晦告诫道:“具体的我也不甚清,应是在俞大哥坐牢那会儿吧。但依着他那般心痴,只怕这辈子是很难忘掉的,更不会再钟情别的女子。”

却见丛凤儿稍许沉默,仍有些不甘的说道:“可我听着那意思,俞大哥只是心有挂念而已。一路追寻,不过是想知道她如今的境况,其它的并没甚么。”

崔雪幽声道:“依着俞大哥那副傲然的性子,又落得今时的境地,哪里还敢奢求甚么,但就怕他这般。”

丛凤儿蛾眉一锁,忙问道:“这是为何?”

崔雪微微一叹,便道:“越是如此,岂不恰是说明了他的心境。本来连累家中遭逢变故,自己又失了前程,而今茍活于世,却唯独对那意中之人难以解怀,可见情分有多深重,岂能轻易放下”

丛凤儿登时心酸,就忍不住打断道:“嫂子是说,俞大哥早已放弃此生,寻那青梅竹马之人,无非是活下去的理由,余下一概事等,皆不被他放在心上?”

崔雪颔首道:“俞大哥至情至性,想来应只为默守一旁,偶尔看上一眼,以待终老吧。”

丛凤儿顿然心疼,一时酸楚难耐,便怔于那里。只闻崔雪又道:“他若是能早些寻着,或许还好说。男未婚女未嫁,任其如何轻贱自己,指不定事情尚有转机。

即使没有,就算只远远守着,也当是一种慰藉。至于日后,那女子再逢怎样的缘分,俞大哥总有个缓冲之时,倒可以慢慢接受”

言语未毕,却听丛凤儿惊声道:“那岂不是说,倘若他那青梅竹马已然成婚,俞大哥方才寻了过去,还要不时再看着自己意中之人,每每承欢于别的男人身旁。这冷不丁的,又哪里能够承受?

便是并无其它心思,只为偷偷相伴左右,但依着俞大哥恁般痴情的性子,怕也得肝肠寸断,苦痛中度日了吧,余生又怎能安稳过活?”

闻得她此番言语,又瞧着那满脸担忧之状,崔雪已然断定,自家小姑子是深陷其中了。而再想着当初的自己,不禁心中苦笑,惟盼这日子久了,丛凤儿也能遇着命定的姻缘才好,即便存有遗憾,但终究得了归宿。

而此时的丛凤儿,也早已万千愁绪于怀。想得了这些,更是对自谦疼惜不已,唯恐他背负这般孽缘,后半辈子陷入悲痛、无法释怀。

遂也暗生了心念,定要以情所动,设法将其留于身边。别再孤苦无依,寻着她人路上步过的足迹,揣着过往不得之事,四处浪迹了。

如此,姑嫂俩各怀着心思,就是茶水已然冷却,也无意去续了。这般一会儿,便听崔雪一声叹道:“我自是希望俞大哥能安顿下来,好生成个家,有心疼他的女人,别再怀揣恁多苦难了,”

而后又稍作犹豫,提醒道:“不过,若你果真对他生了情意,我劝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毕竟怀存一瓢弱水者,皆乃至性之人,不会轻易移情别恋,哪怕心有所动,也只会忍痛割舍,反又令其背负一段孽债,而愧疚残生。”

丛凤儿沉默片刻,方幽声说道:“其实我又何尝不知,如今也不怕嫂子笑话,只怕是初次见到俞大哥时,我就已经乱在心头了。

虽说他相貌丑陋,且潦倒不堪,但却并不会因此,让人看轻了半分。反而第一眼,便陷入在那忧郁的眸子里,和少了世间烟火的脱俗之气中,”

遂微微一叹,又道:“有时我也忍不住去想,到底是甚么样的女儿家,才会配得上俞大哥这等人物。若有前世,只怕那宿缘定为铭心刻骨、感天动地才是,今生方能与之纠缠不清,从而令他深陷其中。

倘是这般,不知那时有没有如此一位女子,像一缕和煦的风儿,沐浴在他的左右。乃是闻着久违的气息,从那遥远悄然而至,再默然离去,不图长相厮守,只为一个约定,一段未曾兑现的盟誓。

倘若是有,只怕我就是那般的人儿吧。此生方又如约而至,不顾缘浅情深、命运诅咒,单为相看一眼、陪伴一时。”说完,潸然泪下。

听过这番肺腑之言,崔雪是动容不已,心中也为之一阵酸楚。相比丛凤儿,她对自谦的情意,实在算不得甚么,或许正是少了那份,所谓的前尘宿缘吧,即此更是释然不少。

于是便忙宽解道:“你若有心,当好生把握才是,实不应妄自伤感。俞大哥是重情之人,你如此待他,又岂能不为所动,等时日一长,自会水至聚成的。”

但丛凤儿却苦涩道:“可我偏有预感,只怕他俞大哥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去了,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崔雪疑惑道:“为何这般认为?”

丛凤儿叹声道:“只怕他那意中之人,不见得是在蓿威州,若俞大哥一直不得音讯,又岂会继续留下。”

崔雪稍是思寻,便道:“那你更该趁着这等时机,令俞大哥释怀过往、安稳度日。不然再如此下去,只怕就真的余生毁尽了。”

丛凤儿一怔,遂后默然点了点头,再看那一双明眸中,分明射着一股坚定之念。而待姑嫂俩又这般说过一会儿,丛宗武打外边辞行一干族人后,也是回到家中。

见二人神情皆不自然,且丛凤儿更是秀目泛红,还以为她是不舍同崔雪分别呢。便打趣道:“大小姐,眼下你如此黏着俺们,倒也不足为怪,谁让难遇良缘呢。

只怕日后,一朝嫁与心上之人,那时情陷卿卿我我,就巴不得我跟你嫂子,尽快离开吧,免得碍了你们伉俪情深,是也不是?”

谁知丛凤儿闻后,顿时瞪了他一眼,起身便回屋去了。看着愣于那里,一脸不解的丛宗武,崔雪就责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打趣自己妹妹,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丛宗武讪讪一笑,便问道:“她平常不是如此的,今个倒是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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