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迟水豪铁汉生柔情 段英杰冷面待佳人(2 / 2)
迟水豪气极返笑道:“你懂个屁,浑人一个,整日个只知吃酒,难不成还真想孤老一辈子么?”
迟水蛟撇嘴道:“那有何不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像你似的,整日跟在柳嫂子屁股后面转,丢不丢面子。”
令迟水豪是一阵无奈,遂而好笑道:“跟你这种浑人,我实在说不通,想怎般就怎般吧。”
迟水蛟遂不悦道:“说的你不是浑人一般,小时候哪回打架,不是你和虎哥带着俺的。”
迟水豪听后是哭笑不得,却也不再多言,省得他蹬鼻子上脸,便忙去将段英杰搀扶起来坐下。但面对着眼前一副万念俱灰之相,又一时不知怎般劝慰。
而看二人皆不言语,迟水蛟反倒取笑道:“亏得你俩还混迹情场呢,倒不如俺一个孤家寡人瞧得明白。要我说,这诸多症结都在候巡长身上,宋班主之所以不见二哥,无非是左右为难,只要那边给出回应,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迟水豪闻过,待稍是寻思,便颔首道:“你总算讲了句人话,继续说下去。”
迟水蛟就嘿嘿笑道:“其实也简单,既然侯巡长已经成家,且还是那种门闱,咱说句不中听的,便算是娶妾,也轮不到宋班主头上。两人无非是日久生情,这才于外偷会一处、不舍放下。
俺倒不是瞧不起宋班主,实在是他们身份有别。且上回我见那候巡长,也不是甚么仗势之辈,应是晓得事理,倘若咱们托人前去说和一番,让来成全好事,这不就结了么。”
迟水豪点了点头,遂戏谑道:“没想到你粗中有细,竟还能如此见解,平时倒是小瞧你了。”
迟水蛟得意道:“那是,你以为俺真是粗人一个。”
迟水豪知他性子夸不得,就也不再插科打诨,便思量着道:“我与侯三郎倒是打过交道,但远还未到,去说这等私密事的地步,那倒找谁好呢?”
迟水蛟沉默稍许,就嚷道:“实是不行,俺便往衙门一闯,去将事情来龙,说给他叔父候知县听。等这般闹大了,看那候巡长如何收场。”
迟水豪白了其一眼,就道:“刚夸你几句,便又找不着北了。若想吃牢饭,没人拦着你。”
迟水蛟撇嘴不言,想了一下又道:“上回俺同候知县的护卫吃酒,倒是投了脾气,不然托他去说和一番怎样?”
迟水豪摇头道:“只是一面之缘,又能了解多少,倘再生了甚么事端,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便见段英杰木然道:“你俩别为我操心了,只要宋姑娘一日不嫁人,我就一直等下去,相信总会守得云开月明之时。况且,那般上门求来的,不要也罢。”
迟水豪叹道:“你若能如此想得开,咱们倒佩服你性情所至,乃痴种一个。可每日这般借酒浇愁,又算哪门子事。”
段英杰仍面无表情道:“时日一长自会好的,大哥你无须担心便是。”
迟水豪摇摇头不予理会,却寻思一回,又对迟水蛟道:“你再将那日,相遇侯三郎吃酒之事,详细说与我听。”
待迟水蛟一一说过,迟水豪又问道:“你确实看得出来,自谦同他们关系匪浅?”
迟水蛟笃定道:“那是自然,他不但同衙门中人熟悉,还和宋姑娘也是旧识呢。”
迟水豪讶异道:“哦,还有这事?”
说着,倒是想起了甚么一般,忙又问道:“那衙门中人可是姓马么?”
迟水蛟疑惑道:“大哥怎会知晓?”
迟水豪笑道:“他是自谦兄弟的大学堂同窗,也算是柳桃老家的亲人。”
迟水蛟挠了挠头,乐道:“这事扯的,闹来闹去敢情还成了一家人。”
等默然一时,就看迟水豪一拍大腿,自嘲的笑道:“都说这人一急头脑必乱,竟忘了自谦曾与我提过,同侯三郎也稍有渊源。既然还和宋姑娘也是旧识,如此两边皆为熟人,那说客便非他莫属了。”
迟水蛟也哈哈笑道:“是啊,咱们怎就忘了自谦兄弟呢。”
迟水豪点头一笑,便嘱托道:“既是这般,那你傍晚就去寻自谦过来,那时他应在车行,然后咱们再详谈一番。”
迟水蛟忙乐得答应,心中是欢喜不已,只因知道自谦一来,自己今夜又可以痛快吃酒了。而兄弟俩以为将事情敲定,不想,段英杰却拒绝道:“大哥,还是算了吧,如此实令我觉得,像在乞求侯三郎一般。”
迟水豪一听,便顿然斥责道:“你口口声声情待宋班主,难道就连这点面子都要顾忌么。身为男儿郎,哪怕受再多委屈,但此等苦恼之事,也绝不应让自己的女人来担着,这会儿你倒知道脸面了,倒早作甚去了。”
见其闷头不语,便又好言安抚道:“你且放心就是,我自谦兄弟甚有学识,断不会闹出甚么难堪之事的。有他在,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另有迟水蛟,因惦记着夜晚一顿好酒,也于一旁极力劝着,段英杰心中虽仍有芥蒂,却也不好再多说甚么,免得拂了二人的好意,就只得由着去了。
便这般,待日落黄昏,迟水蛟遂进城来到了‘仇记’车行。当得知他要找自谦后,仇大少就告知还未收工,应尚须些时候,因上回于戏园子,两人已是熟识,少不得又斟茶倒水的,陪着相聊而等。
而此时的自谦,却是刚离开了‘渡世医馆’。只因原本以为,俞可有同步艳霓,已是去看望了林氏,身为生来被其哺乳的孩子,且分离恁久,又岂能不心中挂怀。
另自己有些时日,未曾再逢静安,难免也担心她有孕在身,倘是胡烨,仍在外地未归,家中再没个男人,那诸多不方便之处,可是怎好。故此,方急于来打听一回
偏是俞可有因近段时日,感染风寒者颇多,医馆实是脱不开身。而步艳霓,虽也急于想见静安,但却是期待夫妇俩同往的,倘若自己独去,一旦透露了不该说的,那可就对不住自谦了,故才耽搁了下来。
但当明白了自谦所忧,俞可有遂一口答应,定尽快抽闲去看一下,林氏和静安的近况,让他莫要担心。如此,任其焦急如焚,也只得收住性子,以待消息。
因俞可有,仍有病患需要诊治,便连晚饭都不曾用过,哪里还有空闲招待自谦。而他也不好意思再过多叨扰,于是,忙又叮嘱了几句就去了。
这般,等回到车行见到迟水蛟后,刚是寒暄几句,仇大少就欲外出安排酒席,但却被谢绝了,无法只得作罢。又看出两人有话要谈,如此也不便留下,遂打过招呼自行离去。
而得知迟水蛟的来意后,自谦心中恍然,就笑道:“我当何事,水蛟哥,你先回去吧,只管交给我好了。”
想着今夜的酒,绝不能轻易泡汤,迟水蛟登时便急了,就嚷道:“那可不成,咱们还须同你细细商量一番呢,”
说着一把揽过他,又笑道:“好兄弟,快随咱走吧,只当是疼哥哥一回。俺可有些时日,没痛快地吃酒了,有你在,大哥才不会拦着。”
自谦登时好笑道:“水蛟哥,你到底是因段二哥之事过来的,还是为了吃酒寻我。若想痛快一番,今夜便留在城中,咱定陪你好生热闹一回”
迟水蛟嘿嘿乐道:“这不两者兼有么。再且,大哥家中等着信呢,俺若留在城里,回去他不得扒了我的皮么,咱们还是同往码头去吧。”
自谦笑道:“你若知道两者轻重,就先回去,待我办完段二哥和宋姑娘的事后,那时我再往赤心会,定一起饮个痛快。”
迟水蛟寻思了一下,便疑问道:“兄弟,你不会是在故意搪塞俺吧。我可告诉你,再怎么说段二哥也是自家兄弟,定不能瞎糊弄,只顾着那边的义气,而忘了咱们之间的情分。”
自谦又好笑道:“水蛟哥,怎么会呢,你听我的就是,回去同水豪哥言语一声,最迟次日后午,我定往赤心会给个音讯。不过好酒好菜,可要提前给咱备好了。”
想着今晚的酒,算是没着落了,迟水蛟心中一阵无奈,但仍忍着郁闷一拍胸脯笑道:“那是自然,到时咱们兄弟不醉不归。”遂又闲聊几句,因怕迟水豪家中着急,便辞行而去。
等将其送走后,自谦不由感叹,任是怎般铁血男儿,一但身陷情网,哪怕百般本领,都无用武之地了。自古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皆趟不过那潭红颜之水。
遂也暗暗思忖起来,自己之所以对段英杰之事,心中有数,无非早就知晓,那夜侯三郎已被宋姬,将两人的关系摆上了桌面,并他又强忍不舍有意放下。
而宋姬闭门不见段英杰,并不是对其无情,只是同侯三郎将事挑明后,心中又感到亏欠罢了。倘若再另投他人,非但自觉别扭,岂不还有水性杨花之嫌。
故此,所有根本,并不在侯三郎身上,而是宋姬自己心惑情迷、不得解脱。若不打开她的郁结,只怕这般下去,不但错过一桩好因缘,还要害得一双有情儿女,耽误了终身。
如此想过,就忙盥洗一下,换了干净衣衫出得车行。本还想喊上侯三郎,但再一寻思,既然已是分开,又何必仍藕断丝连、相互折磨呢,于是,便独自往‘宋家梨园’去了。
却说,宋姬这段日子,也果然如自谦猜测那般,陷入纠结、无法挣脱。偏又寻不到人倾诉,惟独怀忧郁、默自伤感,此时正于屋内,孤影落寞、苦闷难解。
而当看得自谦突然造访,虽感意外,却也十分欢喜,就赶忙端上糕点之类的,斟着茶水招待起来。两人有些日子未见,自是好一番寒暄。
待问过彼此的近况,只听自谦说道:“宋姑娘,咱们打小就已相识,虽说不过一面之缘,但实是拿你当故人一般看待。即便久难重逢,也时常挂念,忆那童年趣事。”宋姬心头一暖,就微微叹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你是不知呢,那会儿跟随爹爹四处跑江湖,难得遇上一个,能耍于一处的玩伴,为此回来后,常吵着爹爹,再回鹰嘴崖唱戏。”
自谦笑道:“哦,那宋大叔怎般说?”
宋姬面色一红,抿嘴笑道:“我爹爹只顾逗趣,哪里能有甚么好的言语,不说也罢。”
自谦却是不甘,仍笑着追问道:“快说来听听吧。”
宋姬嗔了其一眼,羞道:“我爹说,只怕你唱戏是假,想去偷会小情郎是真吧。不过那孩子着实不错,不但模样俊俏,且家境又好,若果真能嫁给他,倒了了一桩心事。”
自谦闻后不禁哈哈大笑,却害得宋姬嘟嘴臊道:“我不说,你偏让俺讲,听完经又如此取乐,真是好没正经。”
自谦赶忙闭嘴,却仍忍俊不住,又“噗嗤”笑了出来,惹得宋姬秀目翻白,遂将头别过佯装生气。而待这般说闹之后,再提着那旧年往事,不想二人如今,竟皆无依无靠,不知何处为家,免不得相对感伤,彼此安慰了一回。
这时,便见自谦稍作犹豫,遂郑重说道:“宋姑娘,我今日来有一事相言,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原谅。”
宋姬笑着调侃道:“刚才还没个正行,这会儿倒严肃起来了。咱们之间有甚么原不原谅的,你只管说来就是。”
沉默片刻,自谦方道:“你同三郎之事,我已尽是知晓。那夜你俩所言,他也皆说与我听了。”
宋姬闻过,顿然双靥晕红,便不自然的笑道:“不想你们之间,倒是无话不谈。”
自谦忙道:“你别误会,只不过三郎心有所感、不吐不快,并无他意。”
宋姬苦笑道:“没甚么,已然过去之事。只要你别因此看轻我,把俺当做那等,不知检点的女人就成。”
自谦遂宽慰道:“怎么会呢,那时初次相见,我便知你是个好女儿家。而今又以这副柔弱之躯,撑起了诺大的摊子,实在难为你了,倘不是宋大叔过早离世,断不会令你游走男人堆里,来如此辛苦的讨生计。”
宋姬顿时被触动心事,忍不住潸然泪下。自谦忙又体谅道:“还好,让你遇着了三郎,他是重情意之人,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不然,也不会令你陷入这般境地。
虽说你俩有缘无分,但终归曾有一段,铭心刻骨的往事。哪怕以后再想起来,也不过是一笑而叹,但却从未有半点后悔,去怨恨彼此丝毫,”
见宋姬仍低眉不语、神情凄然,自谦心中一疼,就出口吟道:“妾逢君已娶,君遇妾未嫁。相对分连理,错乱满枝桠。”
待吟毕,一声叹息的又道:“这诗正是三郎近来所作,想必其中的心酸,你当也明白。世间儿女之事,还有甚么比此,更令人无奈呢。
可即便怎般情深,但终奈不得一个‘缘’字,横在中间无‘分’而拦。不如当放就放下吧,何必不舍不得的苦了自己,又难为了他人。”
宋姬听后是心痛万分,便苦涩道:“想不到,你竟是做说客而来的。只是我有些不解,苦了自己那是我自寻的,明知有妇之夫,却还飞蛾扑火。
近三载来,不顾名声的陪伴左右,背后任人指指点点。可于今既已相舍,又怎般难为他了,莫非仅剩那一点情意,也硬要践踏一番么。”
自谦忙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三郎而来,但你为难之者,却是另有他人。”
宋姬心中随之一动,已隐约明白了几分。却仍故作不知的问道:“是谁?”
自谦无奈摇了摇头,遂将打迟水蛟那里听来的,有关段英杰的近况,一一说了出来。而后又道:“段当家的看似冷面无情,但往往此类中人,才是最为性痴。你若心结不解,放不开过往,只会令他苦等终身、郁郁一生的。
既是你俩皆有情意,为何要错过这等姻缘呢,须知道,那可是前世修来的,倘若不知珍惜,岂不白白辜负了。况且,有段当家恁般的为人依靠,余生定不会委屈于你。”
而此时的宋姬,早已是泪雨连连,哪里想到,只因自己郁结难解,却令段英杰陷入苦恼。等哽咽过后,方凄楚道:“这久以来,我怎会不明他的情意呢,可我又何曾好过,”遂就幽声一叹,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自谦闻过恍然,便道:“看来你真是多虑了,三郎虽然于你万般不舍,但如何不盼你能得遇良人呢,”于是,也将那夜同侯三郎相谈之事,前后仔细说过。
听的宋姬再是一通心酸,一时就呜咽了起来,随后竟又破泣为笑。而看她如此,自谦知是郁结已然得解,便打趣道:“看来我这月老,今夜算是做对了,倒也是功德一桩。
怎么样宋班主,您是打算自己往赤心会走上一遭,去将那姻缘线牵在手中呢,还是仍要在下代为传上一声,让段当家的亲自赶来与您绑好。”
几句戏言,说的仍在抹着泪儿的宋姬,是一阵梨花带雨挂笑颜,遂而嗔道:“讨厌,就不会多安慰人家几句么。”
自谦笑道:“你是聪明之人,既然心事已解,何用我再多言。能想明白了,我自也替你欢喜。”
闻其言语真诚,宋姬不由动容,便感慨道:“多亏那时与你相识,而今又得被解开心结,这番情意,宋姬此生难忘。”
自谦就道:“说的这般严重作甚,咱们之间何须如此。”
宋姬凝着他点首一笑,待思量片刻,又俏脸一红的,垂眸羞道:“那便再劳烦你,让段大哥抽个闲,哪日过来一趟吧。”
见其一副小女儿的娇柔之态,哪里还像历经江湖风雨的戏班班主,自谦心中一阵好笑,就赶忙点头答应。待又聊过一回,看时辰已然不早,那戏园子也几近散场,只怕她还有事情要忙,便告了声辞行离去。即此一夜无话。
且说,等次早饭毕,自谦遂拖着人力车,一路拉着活儿,就奔赤心会去了。而迟水豪,因昨晚只得到一个口信,便以为是在故意推脱,竟害得一宿难眠,此时正将迟水蛟好一通数落,埋怨办事不利。
就见迟水蛟环眼一翻,遂有些不悦道:“也忒的婆妈,自谦既已说了交给他,你便耐心等着好了。怎的自从有了柳嫂子,跟个娘们儿似的,实是让人不喜。”
迟水豪气道:“这哪跟哪儿,分明不挨着的事,也能被你胡说一通,足见你当真浑人不假。”
迟水蛟也不甘示弱,竟嚷道:“你若不浑,怎会有凶名在外。这才找了几日的女人,就装起了白面书生。”
迟水豪哭笑不得道:“你便胡搅蛮缠吧,寻不来自谦你还有理了怎的。”
迟水蛟瞪着眼珠子道:“自谦都那般言语了,难道还得将人家绑来不成。再且说了,俺可是相信他的,”
遂又撇嘴道:“不就是有了女人么,倒来的哪门子神气,改日俺也寻上一个,看你如何。”
迟水豪不由好笑道:“那我倒要等着瞧瞧,看哪家的女人会瞎了眼看上你。”
迟水蛟嘿嘿乐道:“你还别瞧不起俺,凭咱的名号,不知惹得牟乳城中,多少大家小姐仰慕呢。”
这时,一直在闷头不语的段英杰,便苦恼道:“大哥、三弟,你俩别再吵了,我的事自会设法解决,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迟水豪登时不悦道:“你这是何话,难不成咱们一番好意还错了不成。”
却是迟水蛟反而笑道:“俺倒也是觉着二哥说的在理儿,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天下的好姑娘多着呢,干嘛非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迟水豪气的指着他,正欲再呵斥一通,只听其又大笑道:“俺就说了,要相信自谦兄弟,你瞧这不是来了么。”
迟水豪回头看去,果然是自谦走了进来。还未等打招呼,却见迟水蛟早已几步上前拉着他,故作委屈道:“俺的好兄弟,你可是来了,再晚到一会儿,便见不着哥哥喽。”
惹得自谦好笑道:“水蛟哥,你这是怎的了,倒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迟水蛟遂指着迟水豪嚷道:“还不是那个没人性的,有了柳嫂子就忘了兄弟,这一大早的,可把俺给祸害死了。”
迟水豪白了其一眼,也懒得去计较,就忙将自谦拉过,笑道:“你休听这浑人胡言瞎讲,快说,事情如何?”
此时,落寞于一旁的段英杰,也急忙站了起来,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自谦含笑点首示礼,便将昨夜同宋姬相谈之事,一一道了出来,令三人闻后是欢喜不已。
而段英杰虽说不善言辞,但也少不得赶忙施礼道谢。随即就有心立时进城,前往相会宋姬,却再一寻思,若这般丢下自谦去了,又显得不近人情,故便踌躇不决。
但自谦岂能猜不出他的心思,就笑道:“段二哥快去吧,莫让宋姑娘等的急了。我在这里,自有水豪哥和水蛟哥陪着。”
见其如此为自己着想,段英杰顿然感激,忙又抱拳谢道:“自谦兄弟,这人情段某记下了,改日我做东,咱们再痛饮一回。”
自谦还礼笑道:“段二哥严重了,自家兄弟无须这般,”
遂又正色说道:“只盼日后你好生善待宋姑娘,切莫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
段英杰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待再记起,他和宋姬乃为故人,遂就想得通了,便忙郑重应下。而后,又跟迟水豪、迟水蛟告了声,就迫不及待的去了。正是:
世间百般情缘纠缠,
痴男怨女各自心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