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2 / 2）

老曹注意到了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凌时，知道这孩子向来有主意，便故意道：“凌时，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你不是最会调动情绪了吗？快，别让他们一个两个都这副表情，我看了添堵。”

凌时本顾忌着人多，现在见老曹点自己，便也不再拘谨了：“曹老师，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问。”

老曹甩甩手：“问吧问吧。”

凌时思考了下措辞，最后还是决定直接点：“曹老师，您是如何发现自己得病的？是定期体检还是胃部不舒服？”

老曹惊诧，却仍然如实回道：“我近来总是感到腹部疼痛，食欲也不怎么好，拖了一段时间，体重下降了不少，这才来医院检查的。”

“嗯，”凌时眉头紧蹙，有了症状说明这胃癌不是早期了，只是凌时也只有奶奶患病时的一点经验，不专业不好评判，便决定直截了当，“所以是中期是吗？”

大家听了这话，都模糊想起了关于生物学上一些癌症的知识点。

成迁因为父母都是医生，虽然都不是内科，但从小耳濡目染，一下子明白了凌时话中“中期”的含义。

老曹惊愕道：“你怎么知道？你对医学知识也感兴趣？我现在是Ⅱ期。”

凌时摇摇头，没有解释。

他想起刚刚老曹的嘱托，便转头向同学们道：“放心吧，Ⅰ期和Ⅱ期胃癌存活率很高，五年治愈率在90%以上，只要进行手术，术后按时化疗，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见大家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凌时继续道：“何况病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情舒畅，你们别苦着脸了，小花，你不是最会耍宝了吗？今天怎么这么端着？”

小花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拜托，这是医院！我害怕被护士小姐姐责骂！我一个人就算了，膨化你不是穿着H中的校服嘛，我怕丢我们H中的脸！”

“还护士小姐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长这么磕碜，哪个护士小姐姐愿意搭理你？”余嫣听不下去，怼他一脸。

“喂小鱼儿班长，你怎么攻击人面门呢！而且你这什么审美啊！哥我再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H中一哥好吧！曹老师，你说我长得帅不帅？”

老曹无语，又想起这沈萧华长得和他老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得违心道：“嗯，你长得很方正。”

小花错愕：“方正？这什么形容词？您是想说我长相端正吧？”说着故意挺直了脊背。

凌时插嘴：“不是，曹老师是说你的脸又方又正。”

“膨化你！”小花气急，上来就要抓凌时。

凌时一个激灵，一把拽过成迁挡在了自己面前，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来抓我呀！”

看着成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小花咽了口唾沫，悄悄朝凌时比了个中指。

这么一闹，原本死气沉沉的病房里有了些许活气。

老曹看着面前这一个个活宝，感觉心里痛快了不少，之前堵塞的那条流经心脏的血管似乎也通畅了。

是啊，学生们都这么可爱，她怎么能轻易倒下呢？

她还要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书！

见时间不早了，老曹最后嘱咐了几句：“余嫣，陈薇，你们两比较遵守纪律，一定要协助新班主任把班级管理好了。”

余嫣和陈薇不住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小花首先忍不了了：“新班主任是谁？”

老曹白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就回去问你爸吧！”

小花：“算了算了，我这几天还是少在他面前露面，省得他又去让新班主任特殊照顾我！”

“你悠着点，我也不指望你成绩进步多少，只要别天天和林瀚他们鬼混气老师就行了！”

“知道了，曹老师，保证完成任务！”说着敬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礼，把大家都逗笑了。

“成迁，你妈妈那边我会打电话去，就不用麻烦她来医院了。她心思重，不要徒增伤心。”

“是，知道了，我会回去劝她。”

“凌时......”

“好了曹老师，您这一个个交代太不吉利了，反正我们过段时间还要见面！放心，我会听话的！绝对不给您老惹麻烦！”

老曹无奈，只得苦笑了下。

就你小子最鸡贼了，我还真最不放心你。

这时，成迁掏出小灵通回了条信息，看了看时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要打扰曹老师休息了。”

“嗯，”凌时点点头，“那曹老师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探望您。”

说着一行五人走出了病房。

冬日难得的晴日暖阳。

一行五人在医院外分了手，都各自回家了，留下凌时和成迁两人踏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在回荷花塘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