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疯子（2 / 2）

“是吗？”成迁凑近了，近到凌时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时听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闻得成迁身上独属的味道，呆呆地说：“我……我对别人也一样……一样好。”

成迁在黑暗里轻笑一声，拽着凌时的手臂拉近了自己：“是吗？”

凌时感觉自己周遭的空气一下子被抽光了，缺氧得快要昏过去。

“哎哟喂，吓死我了！小鬼在这里干嘛？”医务室老师来上班了，被黑暗里窸窸窣窣两个人影吓了一跳。

“没……没事，我们走了！”凌时脸一红，拉着成迁就冲了出去。

这一整天，凌时心里都惴惴的，揣测着大神那几句话的深层含义。

撩人却不自知的成大神却淡定得很，照例听课，做题，还有，帮凌时整理物理化学重难点，准备期末考试。

“放学喽！膨化、大神明天见！”小花飞也似的冲出了门。

“沈萧华，等等我！人家害怕！你等等我！”苏婉婉在后面单手拎着书包也追了出去。

终于知道小花为啥和赶着投胎一样了。

“哈哈哈……”凌时幸灾乐祸地笑了。

“走吧，晚上在家等我。”某人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凌时的得意忘形。

凌时：……

救命！！！

脸上的温度又起来了。

成迁走在前面，一人拎着两个书包，凌时扭扭捏捏地跟在后面。

几次想开口，都开不了口。

呵，撩完就跑？不用负责？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心里稍微有点小不爽。

凌时小跑几步追上了成迁，嘴里吐出一点白气来。

真冷啊，这鬼天气。

两人并肩走着，可能是天气冷，大家都早早回家睡觉了，这条回荷花塘的僻静小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荷花塘周边还有一些未拆迁的断壁残垣，大多只余砖块堆砌的房屋架子，晚上黑黢黢一片，平添几分阴森感。

凌时畏畏缩缩的，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那堆破烂砖块里钻出来一个人，离他们大约七八米远。

他本来也没当回事儿，只当是半夜去捡垃圾的流浪汉，但是轻轻一瞟，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人头上好像顶着什么似的。看不到脸。

凌时眯起眼睛，那人离得近了，定睛一看才发觉，原来他把衣服顶在了头上。

预感不对，凌时一把抓住了成迁的胳膊，想让他快点走。

一呼一吸间，那人猛地把盖在头上的衣服一扯，银光一闪，掏出一把水果刀来！

凌时心道不好，却来不及了。

那人嘴里咕咕叨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拎着刀直直地朝他们冲来，顷刻间，就到了眼前，举起刀就刺了过来。

凌时来不及思考，猛地往成迁面前一拦，把他往旁边一推。

等成迁回头看到这一幕时，凌时的右手臂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洒落了一地。

“凌时！”成迁惊呼出口，回头看那疯子砍了一刀还不尽兴，又想来第二刀。

成迁把凌时猛地往身后一拉，拎起手上的书包就砸了过去，同时一脚把对方踹了连退了两三步。

那武疯子显然精神状态不正常，被踹了还乐呵呵地唱起了歌，在原地转起了圈。

成迁气急，上前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右小腿上，疯子吃痛，一下子跪了下去，刀也脱了手，甩出去好几米远。

“啊嗷奥啊喂啊啊喔奥……”疯子嘴里叫唤着就要爬起来，成迁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上前一把按住了他，把他的头磕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凌时捂着流血的伤口，跑上前把水果刀踢得老远，掏出小灵通就打了“110”。

终于逮到他了，凌时还挺高兴，同学们上下学不用担惊受怕了。

一回头，看到成迁的脸色差得吓人。

“成迁，你也伤到了？”

成迁无言，直直地盯着凌时指缝间溢出的鲜血，咬着唇道：“打120。”

凌时一呆，真的伤到了？立刻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武疯子被带走时，嘴里还在哇哇乱叫，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不懂得为什么手上突然被套上了两个铁圈圈，又为什么自己只是和那两个男孩子玩耍就被恶狠狠地打倒在地呢？

“呜~呜~呜~呜……”救护车上坐着两个还未成年的少年。

夜班护士小董有点发怵，这两个人一个手臂滴血却咬着牙一声不喊疼，另一个直勾勾盯着对方感觉要吃人。

“额，那个，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下伤口吧？”小董拿出了双氧水，“哟，这么深？肯定要缝针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那个要吃人的男孩眼里似乎要喷火了。

小董耸了下肩，帮凌时手臂消起毒来。

“嘶——”凌时怕疼，忍了半天才倒抽一口凉气。

成迁攥紧了拳头，又松开，一把抓住了凌时的另一只手，语气温柔到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护士，麻烦你轻点，他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