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1 / 2）

重圆

前面突然传来小马达一声怒吼：“沈萧华，在后面罗里吧嗦说什么呢！领导在台上说，你在台下说？给我站到前面来！”

沈萧华：？？？

我声音真有那么大？

凌时内心：你嗓门还不大？和台上那位一样好伐？讲话都不要话筒的。

只剩下凌时和成迁两人站在了最后一排。

前排都是或交头接耳或嬉笑打闹的学生。

台上纲哥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凌时突然凑近了成迁，嘿嘿一笑：“男朋友，要不要上台去示个众啊？”

成迁也压低了声音：“示众接吻吗？”

凌时在公众场合底气倒十足：“就只接吻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成迁的声音低沉勾人。

“我……我想……”凌时突然想起在南师大校园里小卖部收银台上的那一排东西，有些赧然。

看小鬼的表情，成迁就知道这家伙没想好事：“你还没满18岁。”

见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思，凌时的脸又烧起来了，想起那个gay界老生常谈的问题，借着周遭盎然的春意和攒动的人群，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口：“成迁，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你知道男孩子谈恋爱要……要分1和0吗？你想做1还是0？”终于说出口了。

成迁愣怔了一下，笑了。

自从和凌时谈恋爱，他的确恶补了很多知识。

只是大多是理论层面的，不过对于他们未成年来说，也够用了。

至于实操，也不急于一时。

“考虑这有点太早了，”成迁避而不答，戏谑地笑道，“你脑袋瓜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嘘，小马达来了。”凌时噤了声。

在小马达离他们几步之遥的时候，凌时听得身边清晰却摄人心魄的声音。

“我都可以，你先选。只要是你。”

“咳咳，看见被叫到最前排的儿子，无语至极，无视地清了清嗓子。

“快点吧！怎么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脚都站得酸死了，下一节小白老师的课我又要提不起精神了！”

“姐妹？你上物理课什么时候精神过？”

“呵，我做电磁感应当然没精神，但欣赏小白老师的脸当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啦！”

“啊呸！”

人群中随处可见的骚动都在提醒着杨纲快结束这场冗长的国旗下讲话，他只得收起自己的废话文学，言简意赅道：“明天春游，地点茗山，具体事项各班主任通知到位，好了，散会。”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耶！”

全校学生都产生了共鸣，把这H中大操场震碎了几块草皮。

还都是孩子啊。

***

又来到茗山脚下。

正是清明前后采茶的好时节，一座座小山丘上到处都是戴着头巾的忙碌身影。

高中生春游都是分小组自由活动，小花抛弃了他两，屁颠颠跟在余嫣、陈薇后面。

后面还拖着个他自己的两大拖油瓶——苏婉婉和林瀚。

成迁和凌时落个清净，自然可以避开人群借公私会。

可惜到处都是“脱缰的野马”，还有偷偷摸摸提防督察组的小情侣，凌时找了半天竟然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偷偷牵牵小手，接接小吻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人啊！怎么感觉比南师大的大学生还多！”凌时气急，往一路边的石墩子上一坐，恨恨道。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成迁准备从他那大背包里往外掏食物。

“停停停打住打住！”凌时一把抓住了他背包的拉链，“这一路上，我已经吃了一笼小笼包、两包虾条、一盒彩笛卷、两个喜之郎果冻，你是在喂猪吗？怪不得我感觉这半年我的脸圆了不少！肚子上的肉也多了一层！”

“我看看，”成迁轻轻捏住凌时的脸，左瞅瞅，右看看，一本正经道，“是有点圆。”

在凌时龇牙咧嘴要咬他手时，又补充道：“圆脸可爱，我喜欢圆脸。”

上手捏下奶膘，嫩嫩滑滑，可惜大庭广众下无法啜一口。

“对了对了，我想到一个地方！”凌时突然一跃而起，“走！我记得小时候这茗山深处有一座小庙的，应该还在，我们去看看！”

沿着崎岖难走的山间小路，绕过清脆拔节的竹林，他们终于找到了凌时记忆里的这座寺庙。

“重圆寺”三个字的匾额高悬，剥落的笔画诉说着时光的脚程。

“重圆，”成迁低低念叨，“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凌时讶然：“为什么？”

成迁怔怔地看着“重圆”那两个字：“破境才会重圆，破境难以重圆。”

凌时找补到：“重圆用作寺庙的名字，也是一种祈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