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兰卿明了，甩着袖子同班主耳语一句，一班人立马撤走。

空空荡荡的戏台下只剩顾长越独坐哀叹。

“大人您别难过，兴许是贺兰尧听了您的真心，一时接受不了呢，说不准过几日就会来寻大人了。”青阳默默挪了过去，尽量宽慰道。

“……我什么都没说。”

青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啊？！那么长的时间，没开口那您做什么了啊？总不会是在犹豫吧？”

顾长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这可不能怪我了，本来我也不懂如何讨男子的欢心，是您非逼着我想法子的。”青阳把风筝扔在一旁，坐到顾长越身边，主仆二人撑着脑袋发愣。

沉默半晌后，顾长越笃定道：“一定是阿尧不喜欢听戏，方才他都没怎么认真看过。”

青阳反驳道：“不可能，这可是时兴的曲子，老爷小姐们都爱听！一定是大人您带的人太多了，才把人吓走的。”

不过就是几个维持秩序的侍卫，真打起来给贺兰尧塞牙缝都不够，哪里能吓到他。

顾长越还是觉得青阳方法有问题。

“……”

青阳无处说理，收拾东西准备回府，暗暗嘟囔一句：“不喜欢就不喜欢，改明儿我请夫人看去。”

顾长越没心情听他念叨了什么，同陆庭会合后，谈论了那个驼子几句，随后一声清啸响起，灰羽枭飘飘然落回顾长越肩头。

“西市？”

“对，跟着翠……一路追去，那驼子确实在西市匿迹。”

顾长越凭借陆庭给的范围，在脑海里搜寻片刻，随即锁定了一个人：“中常侍韩佩，听闻那处正是他豢养外室的宅院。”

陆庭对这些宅院属于谁的具体情况没有顾长越记得清楚，故而也只是点头。

“派人盯住那处，改日上朝时去会会这个中常侍。”

天都城内，某处隐蔽的酒馆。

贺兰尧立在窗边等了一会儿，忽然一道脚步声停在身后，不待对方的手落到肩上，他便径直开口道：“温大人。”

“贺兰，真是许久不曾见面了。”温辞默默把手缩回，眼见贺兰尧转身，他还未来得及接上下一句，贺兰尧便单刀直入：“那批赈灾银，是否得手？”

温辞有些意外，透过面具对上了那一双审视的凤眸，晃神片刻，幽幽开口：

“一见面就聊公事，贺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从前的你虽冷，好歹也不会如此，你这副模样真不知是从何人那里学来的。”

“……”

温辞其实生得不差，一袭白衣翩翩公子，在一众白面书生中也能拔得头筹，但在贺兰尧眼中，此人双眼狭长，眸光荡漾，极尽阴柔媚态，多看一眼就是浑身的不适。

尤其是这段时日看顾长越看久了之后，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贺兰尧别过脸去，冷声道：“你只需回答我，是也不是。”

温辞哪敢违背他，垂了眼梢委屈道：“快要得手时…….被五皇子的人劫走了。”

闻言，贺兰尧眼中锋芒一闪：“为何不告诉我？”

这眼神实在骇人，温辞好生劝了几句，这才把萧誉的意思转告：

“是殿下怕你担心，才不让我与你说的，万一你知道了五皇子劫走银子把事赖在咱们头上，一气之下又单枪匹马去刺杀可还成？这都是为了你。”

贺兰尧冷笑一声：“为了我？”

“是啊，殿下与我实在不愿你身赴险境。”温辞满眼担心地看向贺兰尧，慢慢往前迈了一步：“贺兰，我是真的不愿看你受到伤害，你知道当我看到你要一个人去杀顾长越时，我有多着急么？”

“这么说，温大人去找我了？”

“我自是想去！可殿下非要我去押送一批重要之物，我……贺兰，你信我。”

“……”

说着说着，温辞就想要来握贺兰尧的手，后者眉头一皱，径直越过他离开了酒馆。

“贺兰！贺兰！”

温辞追了出去，然而贺兰尧早就隐没在黑暗之中。

贺兰尧回到最初的屋顶附近，在一堆杂物后翻出提前备好的衣物。

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他怕误了时辰来不及赶回，便预先准备好了一切，在无人处换完了行装后才慢慢走回顾府。

”夫人。”看门的守卫见了贺兰尧纷纷行礼，随即又暗暗瞧看贺兰尧的脸。

自从他嫁进来之后，几乎只待在府里，很少有这般出门的情况，以至于这些守卫在四下听多了这位夫人的美貌后，终于寻得机会好好看上一眼。

“大人呢？”

贺兰尧照例询问一遍顾长越的行踪，得到的答案却是：“回夫人，大人已经回府，眼下正在厨房。”

厨房？

居然不是在书房。

贺兰尧不免有些意外，于是提着裙摆寻去了厨房，果真见顾长越绑着袖子在那里揉面团。

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的男子，低头弓腰挤在灶头后，对着一小团不听话的面粉皱眉，这画面属实有些诙谐。

贺兰尧不禁多看了一会儿。

厨房内，顾长越正为眼前面粉太软团不起来而发愁，沾满面粉的手背不小心蹭到脸颊，在他冷峻的侧脸染上一大道白点，贺兰尧下意识勾了嘴角。

“咦？夫人您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去啊？”

青阳抱着一袋面粉回来，见贺兰尧在门口想也不想就问出了口。

顾长越听见声音擡头，恰好与门外的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