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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早说你小子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老头子我多跑这一趟。”
驼子被绑得结实,说话时跟个翻身的陀螺一样坐了起来,看着贺兰尧微笑:“还有多的没?”
“没有。”贺兰尧毫不犹豫冷声道。
二人进来前都被彻底搜过身,贺兰尧别在腰间的镖全都被摸走了,只剩下袖中那枚没被发现。
驼子就更不消说,顾长越知道他的身手,查他比查贺兰尧严格得多。
驼子装晕时便感觉有好几十双手在他身上搜刮,连喝酒用的银子都被摸走,可想根本留不下什么。
“那你先解,解完了帮帮老头子我。”驼子倒是不着急,只是看着二人的绑法,有些不公道:“怎么你只捆住了手脚,我就成了个粽子,这姓顾的这么看不起你?”
“……”
贺兰尧瞥了眼驼子身上密密麻麻厚重的麻绳,手上一用力,绳子“嘣”地一声断开,继续无视驼子给自己解绑。
原先顾长越说只绑手,还是贺兰尧自己提出连脚也一块儿绑上,若不然容易露馅。
但哪儿能想到顾长越对驼子倒是毫不手软。
“你先前不是藏得好好的么,怎的今日失手了?”驼子坐累了,顺势又侧躺在地,笑着看向贺兰尧。
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贺兰尧白了他一眼:“这话也该问你。”
驼子笑了两声:“我这可不叫失手,我这是故意的,要不是……”
不待他解释,贺兰尧便冷声问道:“方才你为何出现?”
驼子愣了一瞬,无辜地打量了自己一圈,这才想起酒壶被打碎了,有些心虚道:“我就是出来偷喝几口酒,干嘛,想兴师问罪啊?”
“喝酒?呵。”贺兰尧显然不信,起身向驼子走近,枫叶镖在手上一旋,下一秒抵上他尚未愈合的伤口:“萧谨有何举动,老实交代。”
“又来?”驼子感觉到脖上的尖锐,悔得直叹气:“早知道就只教你轻功了,反正你娘的要求只是让你活下去,教你这么多,到头来全用在老头子身上……你动手吧!反正这条命也是欠你们的,老头子早晚要还,动手吧!”
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贺兰尧眸色一冷:“真以为我不敢?”
萧谨身边的人又不止他一个,杀了他于公于私都是一步好棋,贺兰尧完全没有理由会拒绝。
感觉到镖刃下一秒就要刺入咽喉,驼子慌忙出声制止:“诶诶诶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我还不能死啊!”
“这便是你口中的‘还’?”贺兰尧冷笑一声,镖刃一转,转而对着他的肩狠狠刺下。
利物没入血肉,血腥味当即充斥鼻腔。
驼子还不及痛呼,贺兰尧便一手抓起他的衣领,逼着他直视自己寒彻入骨的眸:“你还得起么,还是你以为你这条命,也只值十两?”
闻言,驼子浑身猛地一颤,那段不愿回想的记忆再次浮现。
面前的这双眼,那眸中的冷意与绝望,与二十二年前再次重合。
当年,雪地里的那位身怀六甲的女子,也是这般看着自己,她说她已找到机会快要离开这里,让自己高擡贵手放过她,但那时的自己又为着十两银子走投无路。
一步踏错,就造成生生世世洗脱不了的罪孽。
“咳……”镖身深深地扎入体内,驼子耳边心跳声剧烈,他缓缓开口,只说了五个字:“……我对不起你。”
贺兰尧握着镖的手微颤,看着驼子的神情变得愈发痛苦,他的心口也似被石头狠狠压住,呼吸十分沉重。
见驼子缓缓闭上了眼,他忽而双目一睁,握着镖身的手陡然使了力道,目光对准他心脏的部位。
“砰!”的一声,柴房们适时被打开,顾长越按照计划出现,却不想刚好打断了贺兰尧的动作。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顾长越微微一愣,下一秒立即反应过来,对着贺兰尧狠声道:“居然还逃了出来,看来还是对你太客气!”
他话音未落,几步并作一步,趁二人不注意,一把拉开了贺兰尧,将他禁锢在怀里:“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按照计划,此时二人的戏算是演到了收尾,接下来顾长越只需把贺兰尧带走,把驼子一人关在这里就行。
顾长越也准备带贺兰尧离开。
但贺兰尧的神思从方才的冲动中抽离后,听到了驼子大声喊叫的“快跑!”,他忽而挣开了顾长越。
顾长越看着贺兰尧退开数步,心下暗自疑惑,但见对方给自己试了个眼色,他当即明了,配合道:“想跑,也不看看是谁的地方。”
顾长越话音刚落,贺兰尧便纵身袭来,一掌劈向对方的脸,后者侧首一躲,勾唇一笑,反手抓上他的手腕:“擒贼术,本官再拿手不过。”
不知是用何手段,被顾长越抓住后,无论贺兰尧如何去挣,手腕都被牢牢牵制,行动大大受限。
一旁驼子看得心焦,奈何被捆得过于结实,且身上还在淌血,只能扭动着想要靠近二人:“姓顾的,你有本事冲我来!”
“急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背后都有靠山,等我先收拾了他,然后再来收拾你。”
顾长越并指刺向贺兰尧,后者回身躲避,结果那手越过肩头顺势一拐,趁势摸到他身前抓住了另一只手。
贺兰尧身形本就没有顾长越高大,对方贴上来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下,顷刻间被人牢牢锁在怀里,再无反抗机会。
“身手不错。”贺兰尧被压制后还在挣扎,顾长越笑着贴到他耳后:“可惜啊,我倒还不忍心就这般废了你。”
“姓顾的你要是敢动他,老子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你偿命!”驼子每动一下,肩头的伤口就渗出鲜血,他咬牙爬到顾长越脚边,又被人一脚踹倒。
“我就是动他了,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