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三十八(1 / 2)
套路三十八
秦湘只喝了半碗汤药,药效惊人,反让云浅一时受不住了。
颠倒往复一夜,反是云浅起晚了。
午时时分,秦红意手持太后懿旨闯进了卧房。
云浅没醒,还没来得及收拾,床榻上一片凌乱,秦红意再是从容,也羞红了脸颊。
秦湘踢踢踏踏地从外间赶了回来,稍微一探头,“秦大人,外面等等吧。”
“不必了。”床榻内传出一语,接着一只雪白的玉臂拨开锦帐,露出云浅懒怠的眉眼,云雨后容颜裹上了蜜色,生生将秦红意气得倒退。
“鬼迷心窍,色字头上一把刀。”秦红意脑门一热,当即就骂了出来。
云浅往日里端庄冷然,眼下姿态眉眼都染了媚色,哪里还是曾经杀伐果断的丞相。
云浅深深吸了口气,“你来做甚,为张家子讨公道?”
提及正事,秦红意缓过神来,咬着牙说道:“晋王入京,被伤了,太后大怒。”
“怒什么?”云浅翻身坐了起来,襟口微散,露出一抹红色的痕迹。
秦红意捂住眼睛,秦湘侧身绕过她的身前,急忙给云浅捂住脖子
秦红意不管两人依偎的姿态,继续说道:“太后罚了巡防营,又将晋王接进宫去救治,传你入宫呢。”
“晋王是私自入京,还是得太后召见?若是太后召见,我等为何没有接到旨意?”云浅语气散漫,目光落在秦湘的后颈上,指尖轻拂长发,露出后颈上的‘红梅’。
瞧了一眼,她又松开手,拍拍秦湘的肩膀,“怕什么,她吃不了我,你瞧,没有成亲的女子就是这么害羞。”
秦红意气得跺脚,“云浅!”
“好了,我即刻换衣,等上片刻。”云浅站起身,腿脚有些软,心里悔恨极了,俯在秦湘耳畔,“阿湘,那个药不错,做成药丸带在身边,常用。”
秦湘:“……”阿姐是上瘾了吗?
云浅瞥向秦红意:“你是想看我更衣吗?”
“云浅,你这是玩火上身。”秦红意气得难以自制,外面闹翻了天,她还有兴趣与自己的小妻子云雨巫山。
气死个人。
闻言,秦湘立即发挥主人家的姿态,朝秦红意做了个‘请’的姿态。
此时此刻,秦红意想掐死面前的女孩,祸害人了。
两人一道出来,秦红意的目光落在秦湘的眉眼上,想起宫里的那位贵人,好心说道:“秦太医日后莫要穿裙裳了。”
秦湘咦了一声,“还请大人细说缘由。”
“没什么缘由,云相嫁给你,你对外只能是男儿,懂了吗?”秦红意避开主要原因不谈。
秦湘认真的应下了,眼中多了一分凝重。
须臾后,云浅推门而出,换了一袭官袍,落在秦湘眼中,心口蕴着难以言喻的豪情。
云浅勾了笑,“秦大人,太后宣我是给晋王治病还是安抚陛下?”
她又不是太医,急忙召见,必然是后者的。
秦红意没说话,拉着云浅就跑,“来不及了,快些走。”
云浅走了两三步,止步朝秦湘招手:“阿湘,等我回家,记得熬药。”
秦湘:“……”阿姐疯魔了。
登上马车后,秦红意坦言,“陛下欲拿晋王治罪,太后不准,母子二人争执片刻后,陛下拂袖离去。”
皇帝荒唐了些,却也知晓晋王是劲敌,抓住了把柄如何会放过呢,别管是不是伤了,先定下罪名。
可太后不准,一旦定下罪名,皇帝一党必然置晋王于死地。
云浅懒散的打了哈欠,不说晋王的事情反而说起傅缨,秦红意先开口:“太后罚了张蘅五十板子,并令二人和离,女儿归傅缨。”
太后借着傅缨的手让云浅心甘情愿地去劝说皇帝。
一环套一环,没有无作用的环。
“太后仁慈。”云浅随口说了一句,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有些疲惫。
这笔账记着,必要讨回来的。
入宫后,两人分开,秦红意去太后处复命。
慈安殿内药味浓郁,明珠蒙尘,太医们守在一侧候着,太后坐在凤座上阖眸小憩。
秦红意上前问安,太后睁开眼睛,她说道:“臣去时,云相还没起来,昨夜似乎闹了很久。”
话说得很含蓄,太后明白过来,都是过来人,她坐直了身子,“云浅可说了些什么。”
“云相前往陛下处了,她说太后仁慈,傅缨一事的处决,她很感恩。”秦红意掂量着话说,“臣观她昨夜似沉溺于欢好中,尚不知晋王遇袭一事。”
云浅为人谨慎,可到底也是一个女人,夫婿又是那么貌美,一时沉溺也在情理中。太后念此,打消心中疑虑,又催人去问刺客的后续。
找不到刺客,才是奇耻大辱。她的儿子被人伤了根基,于皇室而言,都是天大的耻辱。眼下,只能瞒着,皇帝也不知晓。
话分两头,云浅见到皇帝,皇帝正在气头上,云浅只道一句:“晋王对陛下再无威胁。”
皇帝不信,瞧着彩屏后的女子,冷冷哼了一声:“太后令你做说客,你自然会这么说。”
云浅摇首,道:“陛下怕是不知,晋王伤了根基。”
皇帝愣住了,旋即有些尴尬,借机端起凉茶趁机遮挡泛红的耳垂。
须臾后,他才缓过神来,说道:“云相信朕,不是朕所为。朕确有杀心,可还未曾动手呢,还没寻到他的住处。”
“臣信陛下。”云浅含笑,态度淡淡的,谈不上太热情。
她惯来如此,皇帝也习以为常,“不知是谁人做的,帮了朕的大忙。对了,你夫婿身子如何?”
“距那日已有两三日,并无发作的迹象。她在家中好好吃药,想来不会染上鼠疫,劳陛下费心了。”云浅眼睫微微一动,擡头看向皇帝身后的玉剑。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他拿起玉剑递给云浅。
云浅不敢接受,双眸凛然,“陛下,您可还记得奉先殿内的那张舆图。”
先祖打下江山后,绘制舆图,囊括南朝北疆,可如今皇帝殿内的舆图,只有南朝,也就是那张舆图的一半。
闻言,皇帝露出落寞之色,若有所思地想起以往,难以言喻心中的情绪。
云浅忽而说道:“臣想助陛下北伐。”
“北伐……”皇帝震惊,久久不能言。
这一刻,云浅失望了,微微一笑,“臣说玩笑呢,陛下莫要当真。”
皇帝陡然松了口气,说道:“母后还在查刺客一事,朕也会襄助她,你回禀她,就说朕既往不咎。”
“不,晋王入京后与谁在一起的?”云浅摇首,面露失望,“此时不将晋王一军,又待何时呢。”
“朕做什么,母后岂会舍得。”皇帝不高兴。
云浅面上波澜不兴,微微倾身,与陛下细说:“襄平郡主该嫁人了。”
皇帝豁然一惊,接着,胸中怦然一惊,俨然意动。
他没有开口,云浅主动说道:“襄平郡主并非简单的质女,心不安分,既然如此,不如嫁人。入了夫家,有人盯着,陛下也可安心。”
襄平惯来不安分,上辈子嫁人后替夫婿纳妾寻良家女,与自己的嫡母秦小皇后举止暧昧,引出一系列话题。
她皱眉,皇帝说道:“朕知晓了,朕不会亏待她的,会寻个好夫婿。云相放心,朕这就去给太后赔礼。”
云浅今日的目的达到了,起身告辞。
殿内的皇帝一扫阴云,无端摇首,“此女幸助力于朕,可惜不可为朕享用。”
那厢云浅出门,遇到禁卫军统领,两人一照面,对方唉声叹气。
禁卫军分南军北军巡防营,皇帝直统下,围绕京畿重地屯兵六万。南军由殿前司步兵营组成,围着宫城而驻扎,此为南军,兵有三万。
北军则是各世家弟子统领,兵有五千。
剩下的兵都在巡防营中。近年来,太后掌政后,迁巡防营出禁卫军,独立成营,调五千兵马入北军。
北军一万,分为红林军侍卫司,各领五千。
如今的禁卫军统领只有原先的一半军马,威仪大不如前。
两人见面后,对方陪着笑,云浅却问他:“听闻晋王入城被袭?”
对方支吾不言。
云浅含笑,也不问其他,只叹一句:“我不过两日未曾出门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是能耐。”
嘲讽后,她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苦相的禁卫军统领。
他能怎么办呢。
云浅前往刑部,询问苏三一案的进展。
顾黄盈拿着这几日查出的卷宗,翻了又翻,两眼昏花,“苏三带了五个女子回来,自己留了一个,其他三个,你也知晓的,但是还有一人,怎么查都都不出来。其实他入南朝是六个,一个卖了,入京城时是五个,那个人不知去处。”
光是苏三一人就这么难查,遑论还又那么多参与的人了。顾黄盈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头那么大,郁闷至极。
“有年纪吗?”云浅低首翻着卷宗。
顾黄盈说道:“我问了苏三的外室,她说最小的当年不过八九岁,如今算起来约有十六七岁了。最大的便是她,她有三十岁。太后宫里的那位,并非苏三带回来的,而是陛下从北疆重金买回来的。”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头疼,那么多女人呢,她们只救出来三人。
马将军府内的那位,一直不肯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