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六十一(1 / 2)
套路六十一
蓦地被吻,云浅眉间微蹙,视线不及,触感格外敏感,她轻轻抿了抿唇角,在人离开后,又开口:“你过来,靠近些。”
秦湘乖巧的靠过去,云浅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瞬间,身体内的血热了。
云浅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脸,正大光明地亲了她。
秦湘的吻,浅尝即止,如蜻蜓点水。云浅不同,活了两世,自以为看淡情欲,当深陷其中时才觉得‘情欲’二字最折磨人。
浅吻至探索,汲取口中的甜蜜。
秦湘红着脸分开,低头摇晃着碗内的粥,云浅面色如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羞与涩,并不属于云浅。
死亡中走出来,可以抛开一切不必要的。
喂过参粥,云浅坚持去院子里坐坐,秋日萧索,唯独阳光暖人。
云浅问秦湘:“想不想去试试温泉?”
一旁的院正震惊,“你两觉得府内不够你们闹腾?”
云浅弯弯眉眼:“我这眼睛三五日好不了,不如去玩儿。待我去向太后请旨,行宫内的泉水最暖人。”
“太后的池子,会给我们用吗?”秦湘不理解,都说她们至高无上,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赐给下属。
院正含笑地解释:“云相同文昌郡主去玩过,有一就有二嘛,云相,对不对?”
秦湘的面上的疑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云浅忙解释:“阿湘,莫要听院正的,我们去我们的,我与文昌又没在一个池子里。”
秦湘没吭声,云浅哼哼两声,“院正,你为何总是搅和我们?”
“我是不愿看你沉溺色相中,你瞧瞧你这副模样,鬼见了都害怕。”院正毫不留情地嘲讽,云浅的状态大不如从前,无论是脉象还是身子,都比以往差了许多。
忧思过重,少眠多梦,身子就会慢慢垮了。
秦湘极为不满,与师父辨别:“云相优雅,不过是染了病,哪里就是鬼见了害怕。”
“哦,院正是意思是我老了。”云浅故意曲解院正的意思,“阿湘,你的那些养颜丸也给我试试罢。”
院正立即呸了一句,“你嫌我老不懂情趣便是,不必这么打脸。”
秦湘挑眉,弯弯眉眼,偷偷笑了。
说笑一阵,阿鬼引着京兆尹梅锦衣来到院子里。
闻及脚步声,云浅敛了笑容,一侧的秦湘先开口:“梅大人。”
院正见状退了出去,阿鬼则将院子里的婢女都驱走了,秦湘站着不动,云浅与她说道:“阿湘,梅大人也老了,你去拿些香膏过来送她。”
“她欺负你,你还送她香膏?”秦湘瞪大了眼睛,“不送,我的香膏是要卖钱的。”
云浅淡笑,“去拿,我买了送她。”
秦湘不理解:“你的钱多了没处使吗?”
云浅面上的笑意深深,清风沐浴,暖意融融,“花在梅大人身上,甚好。”
两人一问一答,态度亲切,举止亲昵,可见两人私下里相处也是这般。
梅锦衣目不斜视,只当未闻,直到秦湘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狠狠剜了一眼后,大步离开。
云浅从椅上直起身,道:“她很听话的,看起来笨笨的,但不会惹事。”
“云相将她调.教得如此乖顺,想来是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弃你而攀附帝王。”梅锦衣神色冰冷,语调缓缓,毫无波澜。
云浅挑了眉梢,“吃不到葡萄都会说葡萄酸的。我有一事不明,望梅大人解惑。”
两人处事多年,虽无甚交集,却深知对方的秉性,云浅一开口,梅锦衣便知晓她的心思,“你想知晓我为何得知秦小皇后的身世?”
“愿意说?”
“她自己告诉我的。”
云浅皱眉,身子不动声色地朝前倾了倾身,“你二人相识?”
“她入宫时被人所欺,是我助她脱险。”梅锦衣情绪内敛,面无表情。
云浅问一句,梅锦衣答一句,如同算盘上的珠子,拨一下动一下,毫无自觉性。
云浅隐隐有些恼火,薄唇微抿,“梅大人的话,当真值得千金。”
梅锦衣的性子比起前一世,更为冷硬,内敛话少。云浅极为不喜,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
她顿了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迟疑须臾,斟酌道:“何人所欺?”
“不想说,知晓她的痛苦,你又能做什么。云相请我来,便是问这些小事?”梅锦衣凝着面色苍白的云浅,比起前世,云浅身上少了一份意气与杀伐。似多了女子的温柔解意。
情爱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梅锦衣欲多探究,云浅敛了笑,问:“霍明可曾南下?”
梅锦衣面色骤然变了,奈何云浅看不见。再是精明的人在眼盲的时候,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南下了。”梅锦衣据实回答,“但她是个女人。”
云浅张了张嘴,“怎么会是男人。秦湘救过霍明,怎么会是女人?”
梅锦衣见她震惊之色,心中忽觉畅快,道:“她就是女人,灭南朝,回头除了北疆皇室,自立为王,南北一统。”
云浅甚是吃惊,若照这么想,那秦湘救下的人可能不是霍明。
“你为何不早言明?”云浅有些生气,同为南朝臣子,该为百姓所想,岂可为一己私欲,瞒住不说呢。
梅锦衣负手而立,望着虚空:“她是一明君。”
“嗯?”云浅不明。
“建新朝后,她开了女子科举,选举女官,拜我为相,我拒绝了。她没有杀襄平郡主,但我可以告诉你,温谷一事,确是她所为。灭温谷是为了钱财,她用这些钱养兵,建功立业,南北一统后,我见到新的希望。”梅锦衣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了些起伏,她正视云浅:“云相,你甘愿俯首称臣吗?”
云浅嗤笑:“不会。”
“若是难得的明君呢?”
“明君会为一己之私灭了温谷,杀了上千人吗?秦湘的一生,被她毁了。”云浅站起身,难掩气色,“梅锦衣,你身在南朝,心在霍明处,何不早早去投靠,莫说相位,王位也使得。”
天高风清,碧空如洗,院内清新,两人对面而立。
梅锦衣神色淡淡,似料到了云浅的震怒,她只说道:“灭温谷那年,她十六岁。论心计论手段,你我确实不及。”
“山河在,你岂言丧权之语。”云浅失望透顶。
梅锦衣又问:“以你一己之力太难,你有兵能阻止她南下吗?太后沉溺养颜之道,皇帝只知享乐,满朝上下人人只知风流,不知兵临城下,不知如何抵挡北疆铁蹄。云相,你还能做什么呢?”
“那又如何,我在,便不会让她来得这么容易。”云浅缓缓坐了下去,气息平缓,“我能让陛下稳坐皇位,就能让陛下答应北伐,亦可守住山河。”
“云相,你想的过于简单了,试问,你手中除了陆澄昀掌管的红林军,还有什么?”梅锦衣不遗余力地泼冷水,“不是我看低你,而是如今的你,为秦湘一事所困,该学习霍明才是。”
云浅气得脑门疼,“休要挑拨离间,我待秦湘,本是真心,岂会为一梦境而伤害她。反是你,苏三一案,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你有证据吗?”梅锦衣罕见地笑了,“无证据,休要开口。你想问的事,我都已回答。云相,还有什么疑惑?”
“梅锦衣,你喜欢秦皇后,对吗?”云浅直问。
她问的是喜欢秦小皇后,而不是秦湘。
梅锦衣一笑,笑意阴测,却不愿回答。
一旦不说话,云浅就无法揣测她的意思。
这时,秦湘小跑着进来,“阿姐,我回来了。”
梅锦衣退后两步,转身欲离去。秦湘拦住她,将香膏递过去,梅锦衣并没有接,只道:“不受嗟来之食。”
“劳你走一趟,当是我的赠礼。”云浅开口化解秦湘的尴尬,可以想象出来秦湘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难以想象温和含蓄的秦湘与说话一刀见血的梅锦衣私下相处会说什么话。
梅锦衣依旧没有接,而是看着秦湘,沉静下来,“秦湘,你当年在温谷内救的那人可是容貌姣好?”
秦湘闻言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云浅。
殊不知云浅也很想知晓,奇怪的是她感觉到秦湘在向她求救,下意识点点头。
“确实好看,我后来见过一面,病中瘦弱得很,但眼睛很好看。怎么了?”秦湘被两人神色吓到了,“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