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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六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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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引路,走了片刻才走到郡主的院落,云浅与秦湘都是女子,无甚可避讳,婆子们将人放进去了。

走过石子路,跨过门槛,进入内室,先温苦涩药味,再看到床榻上瘦骨嶙峋的襄平郡主。

本该年轻的脸,却是异常憔悴,眼睑无情,唇角雪白,脸颊暗黄。

襄平见到云浅,目光转为阴沉,再见到一袭红妆的秦湘后,呆立不动了。

一瞬间,梦境中的一切席卷而来,占据她整个心神。同时,她又痛苦地闭上眼睛,心快速跳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蜷曲起来,不敢面向秦湘。

婢女搬了圆凳,云浅坐了下来,襄平眼帘低垂,“云相来此,看我笑话吗?”

云浅皱眉,敏锐地感觉出襄平的敌意,她只当因晋王之故,回道:“你病了,我带了太医。”

提及太医,襄平擡起眼睛,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看向秦太医,唇畔扯了一抹笑,“秦太医。”

秦湘提着药箱来了,上前欲探脉,襄平激烈的心跳徐徐平复下来,她伸出手,等着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探上来。

两人都是女子,没有顾忌,秦湘并未用丝帕遮掩,直接探上郡主的脉。

秦湘做事慢吞吞,诊脉也慢,认真的神色让人不忍去打扰。

良久后,她才收脉,忧心忡忡道:“心病还需心药医,郡主想开些,良药再好,不及高兴。您多高兴呢,病自然就好了。”

闻言,云浅浅浅蹙眉,望着文昌郡主,有些不明白文昌郡主的心病是什么。

是晋王还是什么?

一时间,云浅想不起来,而襄平躺回床榻上,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凤冠霞帔的皇后娘娘。

“我的病难愈,劳秦太医费心了。”

秦默是女子,不,她不叫秦默,她该叫秦湘。

其实,她又不是秦湘,而是温孤湘儿。

秦湘小心的退后,整理好自己的药箱。云浅看她一眼,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仅是她,还有伺候的婢女,都退了出去。

云浅先开口,“郡主,太后也病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局势,一味被自己的心境所影响……”

“云相,你喜欢秦太医吗?”襄平无力的声音打断了云浅的话。

云浅的神色陡然变了,襄平转首看着她,“我问是的真心喜欢。”

“臣的私事,与郡主无关。”云浅沉思半晌,不想回答。

人人都来问这个问题,她开始厌烦了。

襄平挣扎坐了起来,暗黄的面容略显狰狞,她死死的看着云浅,唇角蠕动,却吐不出一句话。

眼下她已无势,与其争执,并无意义。

襄平很快又坐了下来,看着锦帐顶端,气若游丝,“是你的私事,可我也喜欢她。你若不是真心喜欢,可能让给我。”

“你喜欢秦默?”云浅震惊,心有余悸,随后又说道:“喜欢又如何,你们不可能。”

“你放了她,让她跟我走,我们不会出现你的视线中。”襄平试图劝说,“这样,都能活下去。”

她只要活下去。

云浅觉得奇怪,瞬息间,她似乎想到了,全身麻木了。

“你、你这些时日病了是为梦境所困?”

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前世一幕幕再度闯进脑海里,她浑身抖了起来。

“什么梦境?我只是想活命病了,太后病了,大伯父不会饶我的性命。”

云浅不信,站起身,走到床榻前,看着襄平半死不活的模样,“襄平郡主不喜欢秦默,二人只见过两面罢了,但襄平公主就不一样了,她深爱秦湘,甘愿放弃公主爵位送皇后尸骨回故乡。”

襄平眼中闪过惶恐,抖若筛糠,不等她平缓过来,云浅告诉她:“我可以让你回封地,但是我希望你劝说你父王出兵襄助北伐。”

近日里,她从小皇后的身上明白一个道理:一人之力薄弱,需集千人、万人的力量才可稳固自己的国土。

襄平并没回应,心里却翻江倒海,浑身无力,张了张嘴角,已然发不出声音了。

她需要稳定,可那一幕幕不断冲击着脑海,她还是不觉害怕,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别杀秦湘。”

一句秦湘暴露出襄平的梦境。云浅唇角生生扯了扯,露出薄凉的笑容,“皇后那杯毒.酒,是她自己喝的。”

“是你让父皇下旨除皇后。是你、是你逼得我阿爹杀了皇后……”襄平忍不住怒吼,心里的怒气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你怎么那么蠢,她一直都在让着你,你却一再要除她。云浅,她心怀诡计,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云浅浑身一颤,虽说是意料中事,可当襄平说了出来,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默默后退一步,床榻的襄平半伏在榻沿上,目光怨恨,气息微弱,“是你杀了她、她死在了你的手中。云浅,胜利的滋味如何呢?”

襄平已然气竭,说得很慢,却如刀一般慢慢地戳进她的心口中,徐徐搅动。

“她的族人被灭了,她的养父母被杀了,她活了一辈子,孤苦无依、她的苦难该去找谁。她的仇还没报完呢,北疆内活着的人逍遥快活,她却死了。你们总说律法公平,可她的公平呢。千余条性命,就这么没了,她去报仇,有什么错。”

襄平声嘶力竭,浑身颤抖得厉害,然而她又不甘心,心脏几乎跳出了心口,她头晕得厉害,几乎要晕厥过去。

屋内黑漆漆的,光线黯淡,云浅处于背光中,神色晦暗不明。

“她犯了错,无故杀人,这是她的罪孽。”云浅闭了闭眼眸。

襄平冷笑,“你还是你,从未变过,若苏三是秦湘杀的,你是不是还会将她推到端头台上,再杀一回呢。”

她披头散发,顾不得力竭,“你眼中还是有杀意。”

说完,她轰然倒下,唇角泛起嘲讽的笑意,“你还是你,依旧是云浅,依旧是世人眼中刚正不阿、握瑾怀瑜的丞相云浅,你从未属于过私情。我不会与你合谋的。”

从晋王府出来,云浅面色一片苍白,秦湘提着药箱跟上她的脚步。

“阿姐、阿姐,郡主的病不好治。”

云浅置若罔闻,一步步如同踩在棉花上,秦湘的话如同一阵风,什么都没有留下。

登上马车时,云浅转身看过去,如吃了黄连一般,心中直泛苦。

秦小皇后固然可怜,可这些无法掩盖她杀人、祸乱朝廷的事实。

襄平说得对,再来一回,她还是除之而后快。

并非自己的云浅,只因她身上肩负万民之职。

登上马车,云浅一直没有说话。秦湘注意她几回,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直到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云浅大梦初醒般看向秦湘,“你想回温谷吗?我派人送你回去。”

“怎么会突然送我回温谷?”秦湘不明白她的意思,好端端的又改变主意,“我哪里做错了吗?”

“温谷安全,在这里,不、不安全。”云浅随意找了个理由,背后发凉。

秦湘不傻,意识到阿姐与云浅的谈话牵扯到她,“我可以离开,但我不想走得不明不白。”

云浅木然擡首,“秦湘,襄平说你若杀了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律法处置了你。我害怕,你还是走吧。”

秦湘噗嗤笑了,道:“她病疯了,你也疯了。我好端端杀人做甚?”

“是啊、好端端杀人做甚。”云浅呆了半晌,心沉入谷底。

自古以来,以律法规矩束缚世人,孝义廉耻禁锢欲望,一旦有人破坏,便是犯错。

犯错有先后,先犯错的人逍遥法外,因他后犯错的人被处置。

那么律法规矩、孝义廉耻,还有最初的作用吗?

“阿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苏三程司是我杀的?”秦湘意识到不对劲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

“没事,牵扯到北疆,与你有什么问题。襄平是在指责我过于严厉,一朝你犯错,我会不会、或许,我应该是孤家寡人。”云浅最后改了话,确实,自己最适合做孤家寡人。

无情无爱无欲。

秦湘翻了白眼,“我们循规蹈矩,为何要听旁人言语。不必理会,阿姐心情不好,我带你去我的铺子里走走。对了,你忙不忙?若是忙,就算了。”

云浅心情乱了,难以控制自己,也不想回去处理事务,思索一番后随了秦湘的意思。

出去走走,或许就不会想起那么多的事情。

秦湘新招了两个匠人,将寻常香膏的配方给她们,些许受欢迎的品种,还是由她来做。

云浅伤势未愈,她脱不开身,铺子里只有些匠人做出来的香膏,嫁给低廉。

马车在街头停下,秦湘慢悠悠地扶着云浅走了下来,此时,后面一匹快马纵来,秦湘下意识将云浅抱入怀中,爱护之意,不言而喻。

马走后,掀起一地尘埃,秦湘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灰尘,主动拍了拍云浅的衣裳。

远处茶肆的人见到这么一幕,勾了唇角,与下属说道:“你说,这个云浅当真比我还好看?”

下属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憋出一句:“她比您年轻。”

下属:我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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