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1 / 2）

第九十八

那石头做的神像眼睁睁在众人面前成了精，化了，如金子被融化了后流动般，又在转瞬间勾勒出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她翘着腿坐在高位，一手撑着下颌轻蔑着笑了：“我的小鸟，何必这般如临大敌？你不是寻了个好主人吗？怎么，你的主人，现在把你抛弃了吗？凄凄惨惨又成一个人了吗？”

她好像忘记了曾经被岩之魔神击败，高贵的身躯早已化作肮脏的魔神残渣，只以最后的那一点悠久不散的恨意驱使自身，她在魈的面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高傲与残忍。

祸时闻言，在心中一咯噔，他对魈仙人的往事知之甚少，被称作梦之魔神的女人张口一句主人，闭口一句抛弃，这是隐喻？他很少见魈仙人失态，而现在他清晰的感知到仙人肌肉绷紧，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寒意与怒火。

魈擡手一托，怀中的小孩便顺着他召唤而来的风流虚虚送到一旁的树上，那小孩似乎发觉了危险，懂事的一声不吭，油腻的白色头发在空中缓缓吹动，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救民恩人，像是看着神明。

魈枪尖直指梦之魔神，没有丝毫抖动，语气森冷：“帝君手下败将，也敢大言不惭。你已是昔日亡魂，清理你们的残渣乃是我从帝君手中接下的苦业，我无怨无悔，誓死守卫璃月。你们一日不消，我一日不敢放松。不用再说，来吧。”

那梦之魔神脸上的轻蔑含笑的表情倏地散了，她讳莫如深地看着魈，终于冷哼一声：“当年跪在我坐下的小玩意也长了胆子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从那高位上站起来，依旧是冰冰冷冷的石像身，但周身布满肌肤的光泽，衣物随着风呼喊换浮动，美丽的让人心惊。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女人嗤笑一声，缓步靠近。

魈随即擡手攻击，可那枪尖刺中女人，那女人如雾气般倏地消散了，而后下一秒，耳边响起对方含笑的呼吸声，带着暖意扑在魈的耳边。

魈连忙回手再次攻击，可枪尖无论刺中哪里，都只能看见女人那若隐若无的嘲讽神情和雾气般的身影。

魈轻轻皱了眉，嘴中低声道：“梦...”他的五感都被梦的虚幻所困住了。

随即，魈的脸孔旁一凉，他擡手擦去，只见手指见多了一丝血迹。

空无一人的前方骤然伸出一只软若无骨的白嫩手掌，怜爱似的抚去魈脸上的伤痕，魈连忙擡手握住，女人的身形也顿时显现。

她娇媚的脸温柔一笑：“小家伙，你以为你抓到我了吗？”

女人擡脚轻轻一踏，早就准备的魈手腕一转就要上前，可随即发现自己却无法动弹半分，轻灵的身躯骤然沉重，手臂向两侧吊起，被捆得结结实实，冰冷的寒铁几乎冻碎骨髓。

女人轻轻笑起，声音似乎响在耳边，又似乎响彻在远方：“梦，我亲爱的小鸟，这么多年过去，你分辨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了吗？”

魈一愣，周遭场景顿时一变，不再是被群山环绕的祭台。

恢弘大殿，空旷华美，白玉铺造的地面莹润平滑，袅袅白雾笼罩大殿上空，香味钻人鼻腔带来昏昏欲睡之感。

啪嗒，啪嗒，水滴落在地上，在宫殿内回荡，蔓延开血腥味。

魈被强制跪在地上，双手缠绕着锁链吊起，锁链的另一头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的梁柱。身上衣物在无数鞭痕下变得破烂，布满伤痕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裸露的后背露出漂亮的肩胛骨，上面被七零八碎的刻下无数伤痕，折断了脆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