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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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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梁远说完, 便默不作声,静侯在一旁,等着苏窈回答。

月光下。

又有马夫驾着一辆马车自门口走过, 蹄铁踩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替我多谢他。”苏窈没有犹豫多久, 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道:“此去山高路远,请他多多保重。”

梁远心里叹了口气,明白苏窈说这话, 便是不见殿下的意思。

因而点头, 也未强求, “郡主的话,微臣一定一字不落地回禀殿下, 也望郡主保重, 最近雨水多,您素来体寒, 得小心风寒。”

这不像是梁远会与她说的话,倒像是出自魏京极的口吻。

苏窈默了会儿,方才道:“多谢。”

梁远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即将入夜,风也大了些,苏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回头却见莫羡嘉不知何时来了,头上戴着斗笠,像是刚从外钓鱼回来。

此时他正站在垂花门外,目送了梁远一阵, 瞧她望过来了,才迈步进来, 语气有些惊疑不定。

“阿窈,太子殿下他……”

苏窈往观雨亭走,因园内人多,众人年纪又相仿,若无意外,他们都会一块用晚膳。

用晚膳的地方便是这观雨台。

这会儿白露已经开始布菜,苏窈在石凳上坐下,道:

“他要回京了。”

“这么快?”莫羡嘉显然没料到,他住的地方离苏窈的院子还有段距离,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可他一来寻她,便听到一句:“此去山高路远。”

来送东西的又是太子舍人,很难让他不想到魏京极。

眼下在苏窈这儿得了验证,莫羡嘉竟还有些惆怅,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们这定亲的事还没演完呢。”

虽是假的,可与他定亲的对象是苏窈。

他也期待了一下,她能变成他未婚妻的那个好日子到来。

“他走了,我们还要继续走定亲的流程吗?”莫羡嘉眼露希冀,不死心的问:“我好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媒人都找好了。”

提到这件事,苏窈略一沉顿。

莫名想到了昨夜魏京极推门离开后,那扇打开的,被风吹打雨,吱呀作响的门。

许是那个画面令她印象深刻,这会儿一下便跳了出来。

“原本定亲便是为了让他回京,如今他回去了,此事便暂放一放吧。”她踟蹰一番,还是道:“若日后还有变故,再做打算也不迟。”

定亲说简单也不难,若抓紧些,半月便能办妥。

魏京极连府医都带走了,院里定是空无一人。

况且梁远说,让她遇到麻烦,便去寻乌州监御史,若后者解决不了,他会自行上禀。

那就说明,魏京极并未留人在她身边。

演戏,总也要有观众。

如今一个观众都没有,演戏也是白费功夫。

莫羡嘉猜到了她会这样回答,可她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将手放在斗笠上按了按。

“行。我听你的。”

“什么定亲?什么媒人!”

忽然传来道女声。

苏窈和莫羡嘉齐齐望去,慕茹安捂着后颈,边揉边走来,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她随便扫了两眼,便看到石桌上放置的菜肴,艰难忍住了。

“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莫羡嘉心情有些沉闷,晚膳也没什么胃口。

看慕茹安来了,他顺势道:“我想起来,此前我接着书信,说是明早京里有人来寻我,我先回院子里睡觉了,你们吃。”

苏窈叫住他:“你不吃晚膳了吗?若困了,我让人送到你房里也行。”

莫羡嘉忽然要走,定和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有关。

但定亲一事也非儿戏,若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现在目的达成,也就没有了继续的道理。

早说请对他们两人都好。

莫羡嘉还是没忍心拒绝苏窈的关心。

“行。叫人随便送些就行。”

慕茹安坐在苏窈身边,看她和莫羡嘉一问一答的,眼中冒着些好奇,等人背影都走干净了,她才笑道:

“我怎么觉着这几日,你与莫羡嘉的关系突飞猛进呢,之前他来时,你与他说话分明还很客气。”

萧应清还没来,她们两个也没动筷,便坐着说话,吃点点心。

“有吗?”苏窈咬了一口雪白的松糕,“估计是你的错觉。”

慕茹安没被她糊弄过去,问起刚才她听到的,“阿窈,你老实和我说,莫羡嘉那厮要定亲的人是不是你?”

莫羡嘉的院子和慕茹安与萧应清住的地方挨得近。

他那一有什么动静,他们很快便能知道。

苏窈听着这话,便知道慕茹安早就看见了点什么,可事情已过去,多说无益,她便只言简意赅道:

“没定亲,便是定亲了,日后说不定也得要解除婚约。”

若是寻常人听见,定会觉得话有深意。

毕竟在大周,女子被退婚乃是大忌,尤其是在高门望族,一个不好便会牵连姊妹。

可依照慕茹安的脑回路,她并不觉得这话包含了另一层意思,反而表示认同:

“你说的对。我从前便觉得,男女之间定亲容易,可一提到退婚,众人便唯恐避之不及,尤其是退过亲的女子,便是从前心仪她之人,瞧她被人退婚了,也会将她视作洪水猛兽,那点零星情意也散个干净,而退婚的男子却好端端的没事,真是好没道理。”

到底能在圣人眼皮子底下抗婚逃走的姑娘,慕茹安说出来的话总是新颖又一针见血。

苏窈毫不怀疑,若当初与慕茹安定亲的,不是皇子,而是其他显贵之子,没准她会直接找上门去退亲。

她附和点头,“的确,这分明是男子的不是,却要无辜女子来承担错误。”

她们两个都是京城长大的,耳里听的,眼里见的,都差不多。

有好些被退婚的女子,分明自己没错,只是那男方忽然变了主意,直接退亲,一来二去,最后却变成了女方的不是。

苏窈与慕茹安唏嘘一阵,慕茹安眼尖的瞧见萧应清来了,手上动作颇快的拿起筷子。

“对了,阿窈,我后日便要动身去扬州,那有一桩大生意,对面东家指名道姓要我去谈。”

“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去?”

“扬州么?”

苏窈回忆了一番,她自姜州往下,也玩了不少地方,可扬州却是没去过的。

况且扬州……

苏窈忽然想到一个人,“茹安,你可还记得师太傅?”

慕茹安头也没擡:“自然记得,师汝清师太傅,那位少帝太傅,国子监祭酒,教过圣人和魏京极,不是听说前几年方才致仕么。”

说完,她也想起什么似的笑了:“对了,没记错的话,师太傅可是你启蒙恩师?”

“正是。”苏窈下意识笑了一下,道:“他从前教我良多,至今受益匪浅,待我也很好,之前我曾听闻他告老还乡后回的便是扬州。”

慕茹安道:“那岂不正好,你与我一道前去,还可顺道拜访他老人家,只是我不好露面,便只能你一人去了。”

“无妨。”

在她们说话时,萧应清已经走到了慕茹安身边,闻言道:“我也去。”

“扬州我也多年没去过了。”

慕茹安未作犹豫,爽快道:“行!那我们就一起去,今日你们就把行李收拾好,后日咱们动身。”

苏窈想到适才离去的莫羡嘉,斟酌着道:“可能再多带个人?”

莫羡嘉本就是来江南游玩的,如今他们一起去扬州,他应当也会去罢?

慕茹安险些把莫羡嘉忘了,经她提起,二话不说便叫来红儿,催促道:

“红儿,你去莫羡嘉院子里去问一句,我们要去扬州,问他去也不去?”

眼下天色尚浅,莫羡嘉刚回房,再快也应该没睡下。

红儿得了嘱咐,便往莫羡嘉的院子里去了。

没过一会儿,几人的晚膳还没用完,红儿就带来了消息:

“莫公子说他可能去不成了。”

苏窈与慕茹安闻言,脸上皆露出意外之色。

苏窈问:“为何?”

红儿道:“莫公子也未曾说明缘由,只说他明日接完人便来向苏姑娘您解释。”

莫羡嘉要接的人说是从京中来。

可京城百官,能让他亲自前去迎接的也没有几个。

苏窈思及此,心里稍一思索,便有了数。

因此第二日,莫羡嘉来同她解释时,她也应的很快。

“阿窈,圣人传了口谕,最近延州闹匪,官员力不从心,正缺一位主将去剿匪,因我与莫家军离那延州离的近,圣人便将这事交给了我,恐怕需要一二十日功夫,这扬州,我是不能陪你去了。”

他的这番话,苏窈听得十分耳熟,毫无征兆地想到了她的父兄。

从前她想去哪,父兄们应承后,也总会被各种各样的调遣,战事缠得脱不开身。

她从前想不通,如今却能理解了,“你安心去,剿匪事关紧要,扬州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

可再去扬州,便不一定是与你同去了。

莫羡嘉心里低落补充,可这是他生在将门的宿命,这一生都是如此,君命所至,无所不应。

便是在休沐,他也需做好随时接旨离开的准备。

莫羡嘉头一回开始有些后悔进了军营。

虽说之前父亲将他送进军营,是受了太子的示意。

可他也是自愿的。

若他不自愿,母亲也不会任由父亲将他丢去那出了名的死人堆。

长久以来,他上战场前都积极而热血,直到今日——

他不得不拒绝喜欢的姑娘的主动邀约。

他满腔热血,好似一下就凉了,看着也没什么精神气,“那日后若有机会,我再陪你去扬州。”

苏窈点头。

当夜,莫羡嘉便启程,骑马赶去延州。

而苏窈与慕茹安在修整两日后,也登上了前往扬州的船。

乌州与扬州之间隔了两个州,并不算太远,只坐了一日一.夜的船,便到了地方。

落脚处是行安客栈,坐落在扬州最为繁华的一条街。

小二殷勤地为他们开了天字号房,一行人便算先歇在这儿。

苏窈一到地方,便吩咐侍卫前去打听师太傅的住所。

师太傅此前在扬州就极为出名,荣归故里之后,想得知他所住的地方亦并非难事。

因到时正逢黄昏,苏窈等人收拾妥当,便一齐出去下馆子。

都道京城富贵迷人眼,扬州却也不赖。

一路走来,夜里的夜市竟比京城逢年过节解了宵禁还热闹些。

客栈底部,匠人鬼斧神工做成拱状桥。

夹岸两侧画楼雕窗,笙歌和乐,红灯笼的倒影落在河面,被坐在船头的姑娘用纤纤玉指拂成一片迷离。

街上处处铺子花灯高照,锦车白马相纷错,朱栏数丈远,望不见尽头。

苏窈当真是看花了眼。

从前常听人说,京城是天子脚下,世界最美的事物都汇聚在京城。

她也信了这样的说法。

可这三年,她自己亲身走遍诸多地方,方觉当时所想恰如坐井观天。

慕茹安早先在世家小姐里便可谓十分跳脱,做了几年生意,此时越发不怕生。

苏窈还站在街边,各处望着新鲜的紧的时候,她已与扬州本地人打成一片。

为出行方便,慕茹安是男人装扮,不为别的,就图行动方便。

她踩在凳子上,一群人里就数她站的最高,此时笑得极为开怀。

聚着她的人正与她喝酒斗牌,醉语暗香好不热闹。

萧应清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在她腰后拦一下,免得她激动地摔下去。

苏窈便托腮,坐在他们隔壁桌,笑看着他们起哄玩闹。

以前她说想做话本里的大侠行侠仗义。

如今想来,做女侠是无望了,可自在茹侠客倒是真的。

想到这,苏窈免不了想到魏京极,眸底有一瞬变得深沉。

可很快便恢复寻常。

派去打探的侍卫寻到了人,挤进人群,朝她道:“小姐,属下已经打听到师太傅住在哪了,他便住在红桥下梅花巷里,师太傅在那有一处宅子。”

扬州红桥下梅花巷。

师府。

早有人得了信,提前在外头等着,小厮望见苏窈一行人,忙迎道:“郡主您可算来了,老师在里头等您许久了。”

苏窈朝他略一点头,进了门。

走过几处假山活水,太湖石与涓涓细流相得益彰,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老人穿一身素裳,头发花白盘圆髻,简单一支木簪固定。

身下一张方形竹席,从边缘向内皆以织锦覆,玉镇分落四角。

小厮喊道:“老师,郡主来了!”

师太傅正做着五禽戏,气喘吁吁停下,一眼便瞧见了对岸亭亭玉立的年轻姑娘。

见真是苏窈,师太傅面露喜色,由身旁人扶着起身,那人将拐杖递给她,他边笑边往回走。

小厮对苏窈道:“郡主请在这儿稍坐片刻,我们老师沐浴更衣了便来见您。”

苏窈点头。

半刻钟后,师太傅自个儿拄着拐杖过来,来时正见苏窈在喝茶,脸上乐呵呵的道:“老身记得郡主喜欢喝红袍,可没记错吧?”

苏窈再见故人,依稀里只记得师太傅教训起人时生龙活虎,不曾想几年时间不见,太傅竟已满头白发,不由得有些感伤。

“劳您记得。”

师太傅面容和蔼,难掩高兴,手边的茶都来不及喝。

“昨儿有人报信,说你要来瞧我这把老骨头,我还当那人说浑话呢,后来老身一想,民间有传言道你已搬离京中郡主府,指不定那人说的是真的,便也事先做了准备,倒是没白忙活。”

苏窈也笑,“幸亏太傅做了准备,不然我可喝不上这么热乎的红袍。”

师太傅闻言,立刻又叫人给她添茶,端了许多精致吃食过来,摆满了她右边的食案。

“你尝尝这些可合你的胃口?我那不孝女便喜欢吃这些甜糕,家里厨子能做不少花样,扬州城里有名的那几样都能做,若不合你心意,我再让厨娘重新去做。”

苏窈听了,想起来师太傅膝下还有个小女儿。

因着身子骨弱,受不了京城的水土,便养在扬州祖母家,如今师太傅致仕,她应也住了过来。

“太傅让人端来的点心都很好吃,不用另外再做,我一人也吃不完这么多。”

师太傅多年前一大憾事,便是没有女儿,从前在国子监见到小苏窈时,觉得她粉雕玉琢,讨喜的很,又是将门遗孤,当真是偏爱的很。

平常便是犯了小错,见她被罚,他也会去和她夫子打个招呼,免了她的。

而后因女儿不在身边,越发待苏窈如同亲闺女一般。

想到她们两人,师太傅颇有些遗憾。

“明镜与郡主你年岁相仿,只是如今我也不知她瞎跑到了何处,若她在府上,我倒是想将她介绍给郡主你,也好带郡主你在扬州好好逛逛。”

师明镜。

苏窈下意识念道:“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师太傅笑眯眯道:“正是,我为她取名,寓意便是从后一句。说起来她还比你大半岁。”

苏窈没听师太傅说起过自己的女儿,他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提起师明镜,话便滔滔不绝。

不知聊了多久,师太傅方才意识到自己话题走偏了,悬崖勒马扯了回来,笑着问起苏窈:

“你如今在哪住着?”

苏窈其实很喜欢听人絮絮叨叨,她喜欢这样的氛围,像是小时候一大家子人围着说笑。

尤其是听老人念叨时,总让她想起在祖母身边的温情。

可听师太傅转了话头,她也配合回答道:“乌州,我在那开了一家书院,如今算是书院的东家。”

师太傅闻言微讶,捋着胡须,兴趣十足地问了她许多书院的问题。

苏窈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完。

师太傅听完,若有所思道:“不错不错,我方才听郡主你说,还准备办一间新书院,如今可还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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