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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晴与她在怎么相熟,也不会把人在她这藏太久。
得到她肯动的回答,贺文琢颔首,对陈叔说:“走吧。”
车驶离,白瑶站在身后招招手。
陈叔透过后视镜,笑道:“瑶瑶还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贺文琢半眯着眼,头靠着窗,低喃:“也就在我们面前是这样而已。”
小小年纪离家求学,这么多年过去,又怎么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过是为了成全他们舐犊之心罢了。
她最初是不同意的,她舍不得白瑶去吃这份苦,那么多路,偏挑了最艰辛的这一条。
可她自己愿意,那么小的孩子,眼里满是希冀,说她喜欢。
热爱可迎万难,她没有阻拦的理由。
谁也没料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那件事以后,那孩子放弃得也那样轻松。
贺文琢闭上眼睛。
真的轻松吗?
白瑶看着车远去,伸了个懒腰,有惊无险。
不远处刈草机在草坪上滚过,风掠过白杨树,沙沙作响,成群的鸟儿摆着队阵准备南飞过冬,四处都是秋天的气息。
她在冷空气里打了个哆嗦,低头扫了眼身上穿着的轻薄睡衣,搓了搓胳膊。
是个适合出游的季节,前提是得多穿一件。
她踩着拖鞋,“蹬、蹬、蹬”地上楼,声控灯“啪”地亮了,她有些喘,走到门口摁密码时,手忽然顿住,脑海里突然想到邵覃说得那些话,今天这个场面有无数借口可以插科打诨,可他偏偏捧出一颗真心。
她有点后悔那一念之差。
他从来都不是需要矫饰悲痛的人,只静静地呆在那里,就足以让她难过。
白瑶喉咙有些发紧,那不大的烟瘾犯了。
眼前浮现邵覃眼底的那似有似无的伤痕,随着对他的了解,她就越能理解他身上那份孤寂的来源,她有些难过。
明知是危险,却不可捉摸地被吸引。
她转身,背脊靠在墙壁上,后脑勺抵着墙,视线盯着楼道间的灯泡渐渐发散,只剩下一圈光晕印在眼底。
早知道下楼的时候就买包烟了,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四周静谧无声,声控灯暗了,她又站了好一会,直到身子发凉,情绪像把折扇,时开时合,她所有思绪收拢,开门进去。
邵覃坐在餐桌前,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贺文琢带来的生腌用白瓷盘装好,整齐地摆在桌上。
见她回来,他拿起筷子,面上浮起笑容,他神色温柔,如同春风拂过细柳:“回来啦。”
他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仅这一句话,她的心底涌起酸楚,她勾起唇笑了,就像皎洁的月亮升起,清辉的月光照亮夜空,她坐在桌上:“嗯,”她看了眼桌上的生腌,略带不妥地开口,“大清早吃这个,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邵覃细长的手指拨开基围虾的壳,细嫩的白肉沾着少许酱料放到白瑶的碗里:“怎么说?”
白瑶夹着那块肉送进嘴里,道:“你知道生腌还有个别名吗?”邵覃还在和基围虾继续作斗争,白瑶又说,“喷射战士。”
邵覃手顿了一下,原本要放到自己碗里的虾肉转了个弯,送进了白瑶碗里。
这一顿,邵覃依旧吃得很少,什么都吃了,又都只是尝了个鲜而已。
白瑶胃口大增,途中甚至去煮了锅白粥配菜,一顿下来,四肢懒散,瘫软在椅子上,已然吃撑了模样。
邵覃很懂眼色地开始收拾,白瑶捂住微微凸出的肚子,视线随他而动。
他进了厨房,很快碗筷的碰撞声,水声汇聚在一起。
白瑶拖着懒散的身子,从电视柜里找了包烟,熟练地拆开,衔了根在嘴里,在茶几下摸到打火机。
她指尖夹着点燃的烟,走到厨房门口,她肩膀倚着门框,一只手搭虚虚在腰间,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手上。
烟雾从指尖向上飘,她的脸拢在其中,透过烟雾,朦胧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轻喊了句:“邵覃。”
邵覃手上的动作顿住,很快又恢复原样,他没应。
她静静地等着,等他洗好碗,关掉水,捏着瓷盘甩了甩水,拉开洗手台下的碗橱,一个一个把碗摆好,才置身事外地说,“其实想告诉你有洗碗机的,在你右手边,擡头就能看到。”
白瑶故意等到他干完所有活才缓缓开口,没别的什么意思。
那样夺目的人,站在她家厨房安静地洗碗,就挺不可思议的,所以想多看两眼。
邵覃找了块干净的布擦尽手上的水,对于她的马后炮没有丝毫怨言:“没事,洗碗挺有意思的。”
白瑶望着他,手上的烟燃了大半,她送进嘴里吸了口,白色的烟雾从鼻腔里涌出。
“我们出去玩吧?”白瑶心血来潮。
“什么时候?”他声音很轻,但她听出了憧憬。
她走到他身上,手中未抽完的烟从手边跌进还残留水渍的不锈钢洗碗盆里,“滋”的一声,猩红的烟头变得灰白,被水浸灭。
她仰起下巴,侧脸是好看的弧度,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小小的影,鼻尖微动,嗅到淡淡的烟草味:“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