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三块石砖(1 / 2)
第 20 章三块石砖
很快,三人前后走上了玲敏路,辛啸落在最后,和前面两人离得并不远,在他拐上玲敏路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后看了一眼,长坤竟然已经到了林家巷的中段。
辛啸下意识的顿住脚步,长坤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他也就犹豫了一下,忍住了久别重逢的冲动,此时邱悦风和邱金已经走到了玲敏路和回光路口,同时也是清回路的路口。
清回路是一条斜巷,连接着回天路,和他们现在站着的这个路口,在它西北方向的一条路也是一条斜巷,与清回路平行,叫清天路。
清天路上下连接着的是玲敏路和回天路,清回路位于中央,在它的东南方还有一条斜巷,叫清光路,连接着的是回光路和回天路与玲巧路的交叉口。
辛啸经常走街串巷,偶尔也会来到这里,总觉得这三条路很是别具一格,听到邱金没来由的咦了一声,也觉得好奇,稍稍走近了些。
他粗粗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却见邱金蹲下了身,在角落里抠出了一块石砖。
辛啸心下疑惑,凑了过去,神情专注,石砖的颜色并不稀奇,是常见的那种赤红色,随着邱金手中动作的翻转,辛啸看到了石砖上下两面都刻着繁复的花纹,他一时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把花纹的图样一丝不差的记在了心里。
邱悦风已经走到了清天路和玲敏路的交叉口,在那里停了下来,也朝着路口的角落里看了看。
很快,辛啸看到了邱悦风的手里,也出现了一块同样花纹的石砖,不由失声道:“那里也有一块。”
邱金已经拿着石砖,小步跑了过去:“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们去想清楚怎么回事,辛啸返身朝回光路上走去,拐了个弯,不多时就到了清光路和回光路的路口,不出他意料,这里也有一块同样花纹的石砖。
辛啸这时又想起师父长坤,四下寻找了一番,并没有见到长坤的一点踪迹,拿着石砖茫然的立在当场。
邱悦风已经带着邱金跑了过来,看到辛啸手里的石砖:“果然如此,这三条路都有同样的石砖。”
“父亲,石屋的石砖怎么会在这里?”
石屋两字辛啸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脱口问道:“石屋,石屋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邱悦风并未回答,而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邱金惊愕擡头,像是刚才忘记了辛啸还在这里,瞬间有了反应,冷着脸扫了一眼辛啸:“有你什么事!以后不要问,也不许问。”
辛啸并没去看邱金,当然也无所谓他对自己什么态度,擡眸看向了别处,心中计较,难道石屋就是无名巷通往的地方?
他手中不自觉的掂了掂石砖,份量和普通的砖石差不多重,也同样的赤红,就是这花纹,难道是一种符咒?
此时,邱金发现了石砖上花纹的异样,讶然道:”不对,父亲,这上面的符咒像是有人篡改过,这里加了一条杠,这里也是,这里也有。“
邱金始终背对着辛啸,辛啸看不到他在石砖上比划着什么,只能去看自己手里的石砖,这时他也发现,石砖上的花纹有些诡异,只因花纹都已经陈旧,看不出哪条是后来加的,哪条是原本就有的。
辛啸潜心研究起石砖上的花纹,像是一道引诱的符咒,那之前的符咒,又会是什么用处。
他站在一边静静听着,始终没有听到邱金对符咒修改之前用处的描述,不禁有些懊丧。
如果疯婆还在,或许她能告诉自己一点有关符咒的信息,只是她也死了,辛啸还是想到了疯婆之前给他的那张符咒,很是疑惑不解。
手中不停的翻转着石砖,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镇压!”
他的手一抖,差点把石砖扔到地上,紧张的朝四下望了望,没看到长坤的影子,不过刚才的那个声音也绝对没有长坤的那种沧桑,语气里稍稍带上了点凛然不可侵犯。
镇压什么,石屋的石砖,石屋里又有什么,无数个问题在辛啸的脑海里盘旋,他立马想起了维丁巷尽头的那条无名巷,以及一直到不了头的诡异漫长。
还有那个誉压堂里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就在邱悦风的寝室后面,据他所知,在誉压堂里,从没有一条路通往那个地方。
邱金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砖石,辛啸想的入神,只觉手里一空,才发现石砖已经易主了,不过他并不在意,砖石的花纹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邱悦风接着朝东走,来到了玲巧路和回光路口,迟疑片刻后,转身又朝北门走去。
辛啸见他前往的方向是长庚巷,急忙紧随其后,走到邱悦风刚才停步的路口时,辛啸发现了一户人家的房檐下,挂着一只小小的铃铛。
辛啸的心头一提,想起了刚才的铃铛声响,不由得转身看向扶河巷的路口。
这时路上行人多了些,辛啸没办法看清,扶河巷那边是不是也同样的挂着一只铃铛。
邱金就在他身后,见他停住,也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辛啸见状,于是立马收回了目光,急忙返身朝长庚巷走去。
邱金没有发现那个一动不动的铃铛,手里托着三块砖石,虽然心中起疑,但他也不屑于去问辛啸在看什么。
当然辛啸也不会向他解释,两人都没说话,从回光路到回天路的这一段没有什么行人,辛啸走到长庚巷路口,就看到了回天路和玲巧路口的一户人家房檐下,也同样挂着铃铛。
并排的三个路口,三户人家,三只铃铛,但同样的一个现象,三只铃铛都没有响,不是辛啸听不到,而是它们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保持着不可思议的静止状态。
这时路面上的人几乎都迈着步子,除了少数人停住脚步,但看得出来,他们有些人在交谈,甚至还像是在高谈阔论。
辛啸眼前的铃铛连一点轻微的晃动都没有,周围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他能判断除了铃铛,其他应该都是有声音的,那就是说,声音是被什么给屏蔽了。
他把视线挪开,所有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都回来了,摊贩的叫卖声,拖沓的脚步声,匆匆的马蹄声,还有人们的交谈声,似乎从一个诡异的世界里喷薄而出,辛啸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辛啸走到了长庚巷口,看到邱悦风正死死的盯着前方,他似乎有些恍惚,难得用了一种谦恭的神情:“堂主,这里怎么了?”
邱悦风此时正陷入深思之中,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同,听到他的问话,轻轻的摇了摇头,扭头看他:“常家巷拔子和长秃死了,林家巷尖头疯婆死了。”
不用言明,辛啸已经猜到了他话里有话,常家巷和林家巷同时都处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而他们现在身处的长庚巷,同样离北城门很近。
“你是怀疑?”辛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拔子和长秃的死都和自己有关,而尖头的死他能说自己毫不知情,还有疯婆的死,他也不能确定到底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邱悦风又为何会判断第五起命案即将发生,而地点,还有可能是这条长庚巷,他的心头猛的一沉,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夜昼的消息,都不知夜昼去哪了。
辛啸和邱金跟着邱悦风在长庚巷里转了一圈,引得长庚巷的居民好一阵侧目和惶恐,纷纷的紧闭门户,谁都知道,他们三个是从之前的一起命案地点过来的。
晚上,辛啸敲开了客栈房间的窗户,开窗的并不是严君,而是他的父亲严秋林。
辛啸见是严秋林,扒着窗户好一阵尴尬,严秋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严君去了护沟巷。”
“哦。”辛啸回应着,但没松开手,看着窗棂发呆,任由整个人挂在窗下。
严秋林搭在窗户上的手,不知该关,还是就这么开着,只能看着他,又道:“你难道是来找我的?”
“不,不,我是找严君的,那严宗主,我走了。”辛啸的手一松,脚在墙头一点,就翻进了常家巷。
他刚才的发呆只是在疑惑,拔子是跟着夜昼来了常家巷,自己才逼不得已杀了他,长秃是他得知药穷他们会来,却是在无意之中杀了他。
而这里又是客栈的后窗,巷子里的一点动静都能轻易看见,事情的一切又皆是由严家父子二人来了罔城才开始的。
假设尖头是他们杀的,把誉压堂的人引到了林家巷,他们又使了什么法子,让刀疤乖乖的在众目睽睽下杀了疯婆。
辛啸稳稳的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上,他没有走常家巷,而是绕着客栈的后墙到了回旋路,从这里到护沟巷要穿过大半个城,不过辛啸脚程很快,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维丁巷口。
他先要去看看那张地图上是否有了什么变化,他刚绕进维丁巷,就看到了地图的另一侧站在一个人,虽然夜色暗黑,辛啸单凭这个人的影子,也能确定是严君。
严君站在墙边一动不动,他察觉到了辛啸的走近:“你来了。”
“你发现了什么?”辛啸开门见山的问。
“护沟巷的地下有一条水沟,像是通往誉压堂后。”
“嗯,我这也有发现,清天路,清回路和清光路分别有三块砖,邱金说是什么石屋的砖块。”辛啸朝前走了几步。
严君并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相反用食指在地图上的某处画了个圈。
辛啸凑近一看,是无名巷通往誉压堂的那一段路,和他心里的猜测大致相同,他又快速的扫了一圈长庚巷的所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严君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横穿护沟巷有一条水渠,所流向的方向就是这里,无名巷走不到的地方也是这里,邱金知道的,可你不知道,誉压堂的唯一地方,就是这里。”